都一處豪華別墅內。
曾經找到王不負、開口就要《狂潮》運營權的付輝,正站在一個神態有如猛虎般的中年人面前。
說實在的,《鋼鐵長城》賣得很好,當然這是憑借行銷總監的全力施為,宣傳、鋪貨、壓價等等才做到的。網上的罵聲氾濫後,滯銷的損失也轉嫁給各地經銷商。
但付輝卻很失望,相比青瓷科技出品的遊戲,《鋼鐵長城》就好像個笑話一樣。
「爸,試音管真的不能再想想辦法麼?」付輝問中年人。
中年人是個商界傳奇,付洞庭的名字,全中國只要有點身家的人,都聽過這個名字。主要是辦事非常霸道,做什麼生意都要做獨一份。主要業務是代理國外精品品牌,手上有國外數十個大品牌的代理合約,又有國內銷售渠道保證,資金流幾乎源源不斷。
「那個政策,你不要再想了。」付洞庭皺眉說:「我是不理解你為什麼要做電子遊戲。未來十年,中國最賺錢的行業,只有房地產。我現在正在佈局,你要不要來幫我?」
「我覺得電子遊戲也能賺錢。你看青瓷科技,你看王不負,賺了多少錢?」付輝說。
「做生意,不能爭一時之氣。你還沒學到。」付洞庭無動於衷地說。
「我不信做不了這個生意!我不信!」付輝氣道。
付洞庭想了想,說:「難得你想做,那就做吧。不過你得聽我一句,做生意不能用意氣。要做自己的東西,不要王不負做什麼你跟著做什麼。」
「我不明白……」付輝說。他確實想不通,都是射擊遊戲,為什麼口碑和銷量兩極分化?
「你現在不用明白,得自己經歷過才有體驗。等你做大了,他自然就倒了,反之亦然。我年輕的時候也有不少敵人,不過現在我是億萬富豪,他們全都是窮光蛋,我連他們名字都想不起來了。」付洞庭說著的時候,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我怎麼做大?」付輝趕緊問。
付洞庭說:「最賺錢的生意,就是獨家生意,這是我從商的信條。現在青瓷科技在做產品,做的很厲害。你要跟著他做,是做不過的。但是,現在代理外國遊戲的公司數量不多,規模也很小,你完全可以在這方面做大。」
付輝眼睛頓時亮了:「對啊,爸,你的龍游國際就是靠代理起家的。」
付洞庭說:「沒錯,做到我現在這樣,看似只是中間商,但我做大了,不管是供貨商還是零售商,都不敢甩開我。你也可以從這方面下手。國外遊戲那麼多,青瓷科技出一款遊戲,你可以代理十款去壓他,他怎麼和你爭?」
付輝只當遊戲是一門生意,報半年前王不負無視自己的一箭之仇,聽到這建議,大為興奮。確實,自己悶頭做不出好產品,但國外遊戲公司那麼多,口碑質量上佳的遊戲數不勝數!以後光是用產品海戰術,就能沖死青瓷科技了!
他咬牙說:「對!我出一百個遊戲,總有十幾個好遊戲。王不負和青瓷科技還能每次都出質量絕佳的遊戲麼?我拿穩銷售權,等於站在不敗之地,看他的死期什麼時候到來!」
「你明白就好。好好幹,做出一番事業來,我面上也有光。」付洞庭期待地說。
「爸,還有一件事情求你。」付輝又說。
「什麼事?」
付輝問:「能不能借我一些和外國公司談判的人?」
付洞庭有些失望,要是付輝打算自己去談的話,就令人滿意了。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說:「行。我調幾個業務代表給你,都在歐洲和美國跑過很久,談判策略很高。」
……
王不負最近非常清閒,好久都沒有這麼悠哉,一點壓力都沒有。
白天帶瓷瓷和仙仙在城南到處逛,晚上玩玩自己剛做的遊戲,非常的懈意。
夏瓷可喜歡剪紙了,看老太太剪紙的時候目不轉睛的。她現在也能剪出最初級的「雙喜」字。不過她當然知道這個圖畫的含義,所以不好意思拿給王不負看,太羞了。
狀元故里的五個住戶都現夏瓷有問題,嘴上當然不說,互相之間也不談論。王不負事先打過招呼,他們要繼續住這裡,就必須順著那小女孩來。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再加上夏瓷粉雕玉琢,不會真的惹人反感。
特別是賣棉花糖的大嬸,沒事就喜歡摸摸夏瓷的臉蛋,哄得她可開心了。
王不負問了好幾次,夏瓷都說這裡要比原來的皇室寢宮好多了。
有效就行。王不負於是終於下定決心,買下這裡。
國慶七天到了。夏瓷得去上學,王不負得去公司。
「上車!今天我來送你!」王不負意氣奮地說,仙仙坐在他懷裡。
「好!」夏瓷很開心地側著坐上去。
「坐穩了,腳別伸到輪子裡!」王不負腳一撐,把車蹬了起來。
自行車。前面橫槓上安了個小坐墊,可以讓仙仙坐上面。
這裡路太窄,買轎車就是作孽。一輛自行車剛好能穿街過巷,又不排放尾氣,環保。
夏瓷可沒有「坐在寶馬裡哭」的愛好。她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靠在王不負的背上,還能摟著守護靈的腰。她笑瞇瞇的,心裡也暖洋洋的,一點都察覺不到不可明說之惡存在的痕跡。
王不負慢慢地騎了半個小時,才到夏瓷的學校,距離比以前遠很多。到學校的那條路上時,正好碰到了羅綵球。
羅綵球看著坐在後座上的夏瓷,一下子心裡又酸又澀的。夏瓷靠在王不負的背上,眼睛瞇著,像只小貓一樣。
「練歌練的怎麼樣了?」王不負問道。他停下自行車,讓夏瓷下來,然後自己才能下車,讓仙仙繼續坐著小車墊。
「還好吧。」羅綵球有些羞,她找到了放空腦袋就能唱好歌的竅門,但不好意思說。這是個秘密,誰也不能告訴的。
夏瓷走上去,伸出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樣白白的小圓球,珍而重之地遞過去,說:「來,送你這個。」
「什麼啊?」羅綵球莫名其妙地接過來,比石子輕,比果子硬,小小的。
「這是從神力樹上掉落的果實。本公主看你忠心,特意拿來送給你的。這枚果實千金難得,可以保護你不受不可明說之惡的侵襲,你要好好珍惜。」夏瓷很大方地說,好像給了一樣很珍貴的寶物。
羅綵球捏著那枚「神力果實」,翻過來倒過去地看了半天,轉臉問王不負:「到底是什麼啊?」
王不負歎氣說:「我最近買了個院子,裡面有棵銀杏樹。這種東西掉一地,其實就是白果。」
「夏瓷!你個小氣鬼!」羅綵球氣壞了。什麼意思啊!夏瓷不過是和他住在一起,就這麼神氣,這麼得意!送我一個地上撿的果子,是在說我就像地上撿的東西一樣不值錢,隨時會被他拋棄麼?
她越想越氣,隨手就把銀杏果給扔了。
「洗腳婢,這可是我辛苦給你帶的東西,你怎麼這樣!」夏瓷怒道。
「誰是你的洗腳婢啊!」羅綵球也大叫。
「都不准吵架。」王不負很嚴肅,「瓷瓷,以後不准叫人洗腳婢了。綵球,你以後不准當面扔她送的東西!」
「好啦。」羅綵球委委屈屈地彎腰,把銀杏果撿起來了,準備等下再扔掉。
夏瓷癟著嘴,賭氣,說:「我又沒錯。我是想著她,才拿神力果送她的!」
在夏瓷看來,「宮殿」裡面就是因為有那棵充滿神力的大樹,所以才看不到一點點不可明說之惡存在的跡象。至高皇室的長公主最為善良,就算她的洗腳婢不聽話又愛頂嘴,也想賜予其一點點的庇護。
可洗腳婢居然不領情!
王不負看著瓷瓷,胡扯淡道:「哎呀呀,我忘了說了,銀河泉的人可聽不得『洗腳婢』三個字,聽人說的話,就心痛膝蓋疼。以後別說了好不好?」
夏瓷還在生氣呢,問:「那你以前怎麼不說?」
「我說的啊!你忘了?還是三月的時候,在咖啡店裡,我讓你不要再叫那三個字的。」王不負說。
「啊?」夏瓷頓時想起來了,又擔憂又焦急:「哥,你豈不是心疼膝蓋疼了很久?」
「是啊,我之前一直忍著,看你開心就行了。如果你繼續叫的話,我還能咬牙忍下去的。」王不負說。
「那……怎麼辦啊,哥,對不起……」夏瓷頓時自責得不行。
「你看,你一不那麼叫,我就立刻不疼了唉。」王不負又不是要弄哭夏瓷,看她眼睛紅了,連忙哄她。
「我以後怎麼叫……她啊?叫名字麼?」夏瓷問。
「對啊。」王不負鼓勵道:「你叫一聲看看。」
說實在的,夏瓷其實根本沒有正兒八經地交過別人的名字,用是用代指,比如說「守護靈」、「洗腳婢」、「使喚丫頭」、「母后」什麼的。
讓她學會叫人名字吧,應該能使真實的世界融入她的世界觀中去。
夏瓷臉漲的通紅,之前叫人洗腳婢的時候,趾高氣昂的,可現在卻一點神氣的摸樣都看不出來,小聲地說:「羅……羅……羅……」
羅綵球捏著白果,看夏瓷面紅耳赤的摸樣,一點也不生氣了。就好像在逗怕生的小貓一樣,笑瞇瞇地:「羅綵球,只有三個字啊。來,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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