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玨氣機一窒,目中怒意微閃而逝,就又一拂袖:「罷了早該知曉,此事問你也是無用。
你母親之事,我沈玨問心無愧便可。」
「你自然是能問心無愧的。」
莊無道依舊冷笑不已:「似你這等樣的人,怎會有愧於心?」
沈玨搖了搖頭,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態,而後又凝聲問道:「還有一事,一年前不死道人洞府,你到底對靈淑她做了什麼?」
「蕭靈淑?」
莊無道濃眉一軒,接著就壓抑不住,一陣長聲大笑,聲震廟宇:「這句話,你不該問我,而該去問她」
沈玨眼神陰冷,而後就又從莊無道的身上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那白玉神像
「引聚信眾,像內藏牌,你倒真有孝心,這是欲讓你母親以陰魂成神?真是癡心妄想」
同樣語透譏嘲之意,當重陽子的目光,穿透那神像時,眼神又是微冷。
「顯妣莊母小惜之神位,陽上子孫莊無道立。這是自認你是莊氏子孫?」
「與你何於?」
莊無道神情淡然,父不父,則子不子,還有什麼好說的?已悄然將那八景坤雷劍,,握在了手中。
今日之局,難免一戰。也知曉此時距離二人談崩,已經不遠。
重陽子的腳下,此刻亦結出了一層薄冰:「再給你一次機會,不死道人洞府內,到底發生了何事?之後受我一張心印元符,隨我回去,則萬事皆休。否則——」
「否則怎樣?」
莊無道渾不在意,唇角微挑:「打算廢我修為?或者直接殺了我?」
只憑一個重陽子沈玨,份量還遠遠不夠或者他無能勝之,可他這位親,,卻也無有制服他莊無道的能耐。
可卻不等他說完,那重陽子就已右拳一握,元氣引爆。前方那莊小湖的玉質神像,立時炸成了齏粉。裡面一個牌位現出,被沈玨抓在了手中。
莊無道目光頓時轉為赤紅,《魔念煉神**》隱伏在元神裡的魔念,也猛地膨脹跳動,幾乎崩裂。
想也不想,就是一劍朝著重陽子的脖頸斬去。拔劍之式,莊無道雖是心神失了冷靜,可在怒火焚心之時,卻又另具神威。
不斬沈玨人頭,誓不罷休
重陽子毫不意外,直接就拿手中的靈牌抵擋,一層寒霜在牌位之上聚結,一個瞬息,就化為了劍形。
莊無道面容扭曲,最後時刻,還是猛地一聲虎吼,收劍而回。胸中幾乎氣血逆流,難以壓抑,那魔念則愈發難控,殺意沖湧
而此時重陽子只訝異的挑了挑眼角,似乎微覺意外。接著手中的冰劍,就已順勢重斬
揮出的剎那,那劍已經厚達三丈,而這神廟正殿,也已滿佈薄冰。
莊無道倉促之間無奈,只能放下了所有的顧忌,以八景坤雷劍,抵禦。
第二劍為截,截劍之勢,在重陽子劍勢還未到極致之時,就已劍光一閃,恰是敲在那冰劍力量最弱之處。
而後是轟的一聲巨響,莊無道的面色微變,身影拋飛。重陽子高達兩萬象的劍力,使他最近暴漲的氣力,宛如大人面前的小孩,完全不能抵禦。
而渾身上下,更是結出了冰凌,有將他整個人凍結之勢。不過下一刻,莊無道的體內,就已冒出無數赤紅火焰。
三階的南明離火衝擊,將身周所有的寒冰之氣,全都驅散五行。又毫無停頓的,猛地一拍地面。
「雷火乾元,起」
那重陽子手中的冰劍,也承受住反震之力破碎,便連莊小惜的靈牌,也粉碎開來,只剩些許殘片。
眼看著那三十六尊雷火力士,就要拔地而出,重陽子漠無感情的,將手中的半截靈牌,隨手丟棄。而後一揮大袖,手藏於袖內,一個印決結出。
「你這一招,對我無用千里封絕」
那些力士,身軀只拔出了一半,就被一層極致的霜凍之裡,硬生生的凍在內泥土之內。
重陽子接著又隨手一抓,手中赫然多了一團冰雪。隨意灑出,就立時化作了十六尊冰雪力士。
不過卻又與其他身形魁偉,五大三粗的力士不同。這些冰雪化出身影,只與成人差不到大小,形影瘦削,宛如女子。身是力士,形卻更似魅靈,十六口淒冷冰劍。帶著無盡寒氣,四面八方的朝著莊無道攢擊而去。
莊無道一聲悶哼,身週四枚傀儡天珠立時化開,變化為雷火天傀,重劍舞動,幾乎是砍瓜切菜一般,將這些冰雪力士粉碎開來。
有靈與無靈,戰力自是不同。這些冰雪力士,雖有重陽子操控,可一絲分神意念,又怎能與四位征戰冥域不知多少年的三階神靈比擬o
不過那些冰雪力士,就仿如精靈一般的特性,被斬碎之後,一個剎那就可恢復聚形。悍不畏死的,繼續往莊無道方向衝擊。
不過這四尊雷火傀儡,同樣是冷酷穩定之至,繼續無情殺戮。每一劍揮出,都是恆定的萬象之力,不多不少。
融入吞金獸魂火,為器靈,這四尊雷火天傀,最大的特性就是持久,吞吸天地之靈,化為己用。幾乎用不著莊無道的道力,就可自己維持。
「好寶物」
重陽子眼中,亦閃過了一絲羨色,也看出這四尊傀儡靈器的不凡之處。
不過卻毫無停手之意,身周整整二十四面盾牌大小,如人眼一般的天鏡現
靈光一閃,整整二十四道雪白光束射出。太陰廣寒神光,只是一個瞬息,就將那四尊雷火天傀,齊齊凍住。
不過更多的雪白光束,卻都是朝著莊無道沖射而去。
莊無道心中發冷,不過卻也毫不猶豫的,以那血神盾,抵擋在了身前。
乾坤守元珠護體,而身後一對羽翼,也驀地張開。十萬火蝶,亦在此時沖湧而起。使莊無道整個人,幾乎化為了火人。
似這光類術法,恰是他現在乾坤大挪移無法抵禦之術,遁法同樣閃避不得,別無他策,只能硬接
而下一剎那,莊無道的身側,也同樣是十六道熾白光束爆炸而射出。與那雪白之光撞擊,冰火之力,陡然爆發。
以莊無道身前二十丈為分界,完全化成了冰火兩個世界。
不過依然有四道太陰廣寒神光,穿透進了火炎世界,打在了血神盾上。使這面盾牌,立時覆蓋上一層白色。強大寒力,也讓這件靈器,差點與莊無道神念失去聯繫。
不過轉瞬就又有無數火舌湧來,把這些寒力,直接中和。而後又是無數火蝶,附於血盾之上,結成了一個巨大的碟形。
那四尊雷火天傀,身周也發出了『卡嚓,響聲,身外冰層破碎。重劍舞動揮斬,又將十幾個乘隙而入的寒冰力士身軀,完全絞碎。
區區一道太陰廣寒神光,自不可能將這四尊雷火天傀,完全結凍。渾身南明離火,除非是重陽子分出大半之力,才有可能將之徹底凍結。
「九天磁光子午線,離世蕩魔翼?」
重陽子面色微動,後者他倒是知曉,莊無道身為離塵本山弟子,修成了這門離塵頂級秘術。
可這九天磁光子午線,他卻是未知,且看來威能不弱,幾乎可將他的四階太陰廣寒神光抵消。
那面蝶化的血神盾也是不凡,二十四道太陰廣寒神光衝擊,依舊無法將之撼動。
不過重陽子,明顯也未太在意,此刻他渾身上下的肌膚,竟而現出狀似蛇鱗龜紋般的紋路。
太平大道,仿玄武而生,最高秘術,亦是出自玄武龜蛇。
隨著重陽子一張符篥,隨手丟下半空,整片屋宇,忽然炸開。接著那天空中,竟而是一片片飛雪飄下。
此時明明是七月酷暑,可在這山丘之上,卻已化成了雪域。
而那些飛雪,每當飄落到莊無道的附近,就會凌空炸開。一片片似如寒雷,化為冰寒霧氣,消弭著那南明火力。
也使莊無道身周的赤紅火光,越來越小。
不過就在那血神盾上的火焰,接近消逝之時。那四尊雷火天傀,又驀地出劍,東南西北,恰好一個劍陣生成。
周圍數千丈之地,瞬時靈元俱滅。所有的五行之靈,都被壓抑到了極致。
使重陽子打出的太陰廣寒神光,半途中就已接連消逝,那些飄雪,也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威能,頃刻間寒力盡逝。
莊無道的身影,也這一刻,從血神盾後穿梭而出,劍影疾閃,帶著黑白死灰之氣,一往無前,向重陽子眉心貫穿而去。
一品劍術神通,生死別
半刻隱忍,就只為了這一劍。整整一百四十道大悲劍氣,全數貫入到了劍身之內
不留餘地,也不留後路。這一劍,不成則死
「嗯?滅元劍陣,豎子」
重陽子一聲冷哼,眼神凝重。同樣一劍,隨手斬下,看似平平無奇,然而這一刻重陽子的身周,幾乎所有的事物,都全數凍結固化。
太平黑天,神龜永壽
「今日是小惜忌日,本不當殺你。可既是冥頑不靈,逆倫犯上,那也只有對不住小惜——」
二人交手,卻更在聲前,僅只是一劍,就使莊無道的生死別崩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