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目透奇怪之色,旋即若有所思:「莫非是為北方太平道?」
「嗯,師尊之意,是疑我離塵宗內,有太平道布下的棋子,且地位不低。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可這些年,都一直查不到此人蹤跡。這次任由謠言傳播,就是想要仔細看看,宗門這水面之下的暗潮動靜,究竟又是哪些人物在上串下跳,興風作浪。自然那人若真能主動的跳出來,那是再好不過。」
司空宏歎了一聲,隨即又苦笑道:「無道你可還記得,三年前大比時,那次天南林海群妖襲山?」
「自然記得,那次無恨崖驅使攻山的妖禽,至少有二十萬之巨。」
莊無道記憶深刻,那一次雖沒什麼凶險,可他也被堵在林海之內。幾十天之後,才得以返回離塵。
如此規模的禽潮,自從離塵宗玄蕭祖師之後,已經極其罕見了。
可這獸潮,又與現在離塵弟子間口口相傳的謠言有何關聯?
「此事已經查明,是無恨崖那頭赤明火鶴誕下的三顆火鶴卵,被人偷走了一顆。天南林海附近,能夠無聲無息辦到的,也只有我們離塵一家而已。」
司空宏目中閃著寒芒:「也因此故,當時太平道東海挑釁,離國許維大舉北上。我宗幾位元神真人卻是左支右絀,師尊更被無恨崖牽制在離塵本山,幾乎動彈不得。」
「這麼說來,太平道已是南下在即o」
莊無道若有所思,必然是感覺到北方威脅,節法真人才會急於安靖宗門,清理內患。
「再還有,就是皇極峰。」
司空宏語氣,依然沉凝:「師尊以為,此時我離塵要想擺脫這內外交困,近乎分裂之局,就只能暫時由我宣靈山一家獨大,以壓服內憂。也只有全宗上下,由一個聲音說話,才可抵禦北方太平。而這次的『九脈法會,,就是最加時機。3法真人那邊已經意動,只是還有些遲疑。」
說到此處,司空宏又語音一頓,眼神認真道:「此番若能如願,也意味宣靈山將獨挑大樑,責任極重。對外稍有失利,門內就必有反彈之音。師弟你是本山秘傳,天資絕,又有無名山的功勳之身,身負宗門厚望。只怕到那時,門內定會再委你以重任。還望師弟,心裡要有些準備才好。」
莊無道蹙眉,重任?難道又是如之前無名山那樣,暫時主鎮一方?這種事,他反正是不怎麼耐煩,心中也下意識,想要避而遠之的。
十年之內成就金丹,時間本就不夠,這些雜務,自然要避而遠之才好。
話說回來,以前司空宏從來不會與他說這些機密之事,而今卻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與以前截然不同。也可見節法,與幾位師兄,對他的期冀器重,已不同於前。
他現在是身份可與金丹比肩的本山秘傳,又已築基,在宣靈山已是樑柱一級的人物。不可能在宣靈山有事之時,自己卻袖手旁觀。
不過對節法的決斷,他倒是樂見其成。離塵宗之內,說話的聲音,也實在太多了。
「只是掛名而已,師尊知你一心求道。一應雜事,都有竇文龍師弟代你處置。師弟只需關注一番大局,關鍵之時決策便可。之前無名山之時,師弟不就是這麼做的?」
司空宏說完之後,又遲疑道:「若真要師弟你出面,擔負一方重任之時,師尊會盡量讓你避開東海。」
莊無道心中一動,眸中精芒微閃,而後搖頭:「真要我坐鎮一方時,這倒無需避忌。」
他不會刻意避著太平道,也還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
想要讓他那父親低頭,在母親墳前認錯,可要如何才能讓重陽子低頭?
是使自己在修為上過那人就可?僅只如此,就能讓重陽子後悔當初的選擇麼?又仰或,該讓太平道蕭氏,也悔不當初?
又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辦到?
這一切,他現在都還未有決斷,也覺茫然。
仔細想想,以前他只憋著一口氣,想要向那位證明,自己哪怕是離開了沈家,離開了太平道,也一樣能過得很好,一樣可以修行有成。也不願回北方,做那任沈蕭兩家擺佈的傀儡與棋子。
可如今他身為築基,在離塵宗地位比擬金丹,就如重陽子當初在太平道中的地位。早已非是當初朝不保夕之時,也真正有了一些,與北面那人對抗的資本。
可自己接下來,又該怎麼做?莊無道以前,從未想過。
然而現在,卻已不能不想,不能不做決斷。
不過不管怎樣,身在離塵宗,莊無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容許太平道在東海的圖謀得逞。
無關恩怨,只是身為離塵弟子,有這樣的義務,也攸關利益而已。
「還有一事,事關你那靈奴聶仙鈴。兩個月前,東海已經有些修士,現聶氏一族藏珍所在。這件事,聶仙鈴已是被推到了風尖浪口,不止是海濤閣必欲得之,東南幾大勢力,甚至離塵宗內不少人,也同樣心懷覬覦。若無道你可能牽連入內,我宣靈山會極其被動。便連師尊的謀劃,也可能最終落空。」
司空宏:「我想知道,無道你對此事,到底是什麼態度。回去之後,也好預作籌謀。」
若是他這師弟選擇放棄,那自然最好不過。但若莊無道說不,宣靈山別無選擇,就需做好面對整個東南修界,千夫所指的準備。
不是他心性涼薄,而是聶仙鈴自從入門,無一益於宣靈山。反而是莊無道,為此女付出不少。
與其讓此女把他師弟捲入那凶險漩渦之中。他寧願莊無道能狠心一些,將聶仙鈴這個麻煩包袱,徹底丟棄擺脫。
「聶仙鈴?」
莊無道冷然哂笑,毫不在意。「仙鈴之事,師兄無需憂心。無道自會處置,絕不會拖累宣靈山。」
真若有人要在這女孩身上下手,做什麼文章,那麼這次定然會輸得極慘,慘不忍矚。
他反正是期待備至,也拭目以待。
「是麼?師弟你心中有數就好。」
司空宏半信半疑,不過見莊無道神情篤定,便出口不再詢問。有些話說到了就可,再多說就顯得過份。
※※※※
又五六日之後,莊無道體內的積淤,總算在司空宏的努力之下,徹底化開。自己可以完成周天循環,療傷的度,也陡然加快。
此時莊無道,已可動用真元練拳,甚至能施展一些威能較小的術法。
不過這百日之內,莊無道依然不能與人動手。否則就是傷上加傷,再難痊癒。
莊無道也終於能投入全神投入,全力推研消化著這次在離寒宮內的感悟。同時也開始做著煉化那朵『坤元神焰,的準備,
這朵三階靈焰,對他而言,可謂至關重要。一旦煉化,就有源源不斷土系精元提供,生生不息,用之不絕。
即便當日無多有羽旭玄的『青帝法體,,那頭血猿戰魂,也無法將他徹底抽於,更不會落到現在這樣的窘境。
這朵神焰,莊無道準備也如那『石明精焰,一般,養在自己的靈竅內。
準備以自創的《天璇照世真經》,再開一處靈竅,修成一門術法類的玄術神通。
不過卻需他在短時間內,將這門功法,推升到接近三重天的境界。
難度不小,可也不是辦不到。這次喚請吞日血猿戰魂附體,莊無道在御火一道上,可謂是大開眼界。
尤其這戰魂操控的吞日血焰,看似不顯山不漏水,然而那一戰中。宏真至少有小半的真元氣力,都在阻攔血焰在他身上蔓延。
而在赤陰城觀星台的收穫,也讓莊無道,可以更準確的,測算出天璇星的真正方位。
短短數日之後,那靈竅的方位,他就已能感應,在腹部左下角的位置。
此時缺的,就是一門合適的術法。莊無道要求極高,本身必須有不弱威能,又可融入自己的劍術武道中施展,還要與『坤元神焰,的火性相融。
然而思來想去,莊無道都沒能想到令自己滿意的法術,便連劍靈,一時間也拿不出合適的建議。
此時反正他體內傷勢未復,要融煉『坤元神焰,,必須再等兩個多月。
莊無道幾次與雲兒商討未果之後,就只好暫時放下,準備待回歸只後,在傳法殿內再找一些星火類的術法典籍。每天就只溫養竅穴,引動石明精焰灼烤,使之適應火性。
除了這『坤元神焰,與照空殘鏡,他在離寒宮內的收穫,還有一顆寶珠,一張與相繇真形圖材質相似的布片。
前者名為乾坤守元珠,因是二十八重的法禁,屬於上品靈器之列。莊無道暫時御使不得,離寒宮內,也就未曾祭煉使用過。只能待他到築基五重樓,進入中期之後,才能施展此寶,
那張布片,也頗使人驚喜,裡面記載的,是一種名為『壓元,的秘術。
可將法力真元壓縮之後施展,以提升術法與武道功決三成之威。
此法與離世蕩魔決衝突,不過施展在術法之上,卻是無妨。只是法力上的消耗,稍稍大了些。
只可惜是布片之上,並未沾染上什麼上古神獸精血,也就使莊無道想要再用此物血祭,從阿鼻平等王那裡撈些好處的打算,徹底落空。
說到血祭,莊無道現在,也需準備一件全新的祭器。就不知那日離寒宮中,那位阿鼻平等王到底能從誅神絕滅劍口中,奪下多少食物,?
當日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位魔主的喜悅之情。想必這一次的回饋,也必定是豐厚到出乎他預想。
煉化『坤元神焰,與新的玄術神通受阻,莊無道在武道上的進展,卻是一日千里。
在此之前,那摘星手與乾坤大挪移,用的其實還是降龍伏虎拳與形意**拳的底子,便連靈竅的方位。也是來自於後二者。
這次從離寒宮內回歸,莊無道卻是真正加入了自己的東西。尤其是從第四層離開,雲兒借助天地元靈,灌輸映入到他意念裡的信息,明顯都是有意為之,與他自創的這兩門功法,都有極大關聯。
每當殘研這兩門功法時遇阻,莊無道回思起這些記憶之後,難點總能引刃而解。
不但磊實了兩門自創功法的根基,更將摘星手,在短短十數日內,整個出十二個基礎拳架,真正把這門拳術,推升到了第二重天境界。
而就在莊無道在船上閉關參道,漸漸樂不思蜀之時。他搭乘這的艘靈骨寶船,也終於安然返回到了南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