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看了一眼莊無道上下,羽雲琴目光複雜道:「這次是我欠你一次,日後必有報償。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離寒天境內這一戰,更勝救命之恩。
「我等著,最好莫讓我失望。」
莊無道並不矯情,也不講什麼風度,絕不是什麼施恩不圖報的良善之輩。
聶仙鈴只是與他身世相似,又肖似他母親,才得他破例厚待。換成別人,就沒這麼客氣。
羽旭玄這一次,難逃利用他為棋子的嫌疑。冒這麼大的風險,又以絕大代價,招來戰魂,他怎能不要些補償。
「父親那自有交代。」
羽雲琴一聲冷哼,忖道果然是個不懂風情的傢伙,凝聲道:「我這裡,卻是我私人欠你。」
周圍還有幾位赤陰城的築基修士,都不解的聽著二人對話。不過都得過羽旭玄示意,對莊無道都是畢恭畢敬,不敢失禮,把他當成金丹級人物來禮敬。
莊無道放眼四周,才現還有不少非赤陰城一脈的修士在船上。應該也是在神誅絕滅劍降臨時,借助赤陰城打開的通道逃脫,也大多都是與赤陰城關係親近之人。
之前見過的燕狂人,赫然也在,正皺著眉頭,擺弄著手中一塊青銅殘片。
看了一眼,莊無道就眉頭微挑,而後直接把一枚小虛空戒,丟了過去。
「這裡面的東西,換你手中那塊照空鏡殘片。」
戒指是得自龍禪之手,也是當時在場幾位金丹境所遺留的小虛空戒中,財物最為豐厚的。
其中光是二十四重法禁以上的靈器,就有兩件。更有著一百枚普通散修,根本無法到手的紳丹,。
養神丹只是一階的靈丹,煉神丹卻是二階上品,藥效更勝過前者。
便是一些元神修士,也在使用。
而燕狂人手中的殘片,足有巴掌大小,應該是所有碎片中,最大的一塊。
「是你?你也出來了,運氣還真不錯」
燕狂人將那戒指取在手中。靈識一掃,就眼露喜色。極其爽快的,把手中之物,也拋了回來。
「此物材質,我都看不出是什麼,不過品階之高,世所罕見。你若想拿來煉器,怕是要失望了。天一界內的諸般靈火,應該都無法將此物煉化。便是得了那照空鏡的主體,也一樣無用,被神誅絕滅劍連斬三劍,法禁全毀,已經修復不了了。」
「不牢操心,我自有用處。」
莊無道將青銅殘片收起,心中這才明白過。這面照空鏡,原來不是損毀在那些元神修士手中,而是被神誅絕滅劍所毀。
應該是那口神誅絕滅之劍欲跨空而來,卻恰與這件鎮壓禁湖宮的靈寶衝突,二者激鬥所至。
畢竟嚴格說來,那神誅絕滅劍,並不屬於離寒宮的禁制體系。
他不知這面照空鏡,能否修復,卻本能的覺得,將這些碎片收集起來,應該沒壞處。
而也就在這時,遠處又一個冷哼聲傳至:「莊無道,你沒死?」
這是,方孝儒?
莊無道負手走上了這艘『凌霄寶船,的船頭,位置就在離寒宮入口上方。
除了他腳下這艘船外,還另有幾艘寶船,同樣懸浮在數千丈高空處。形制各異。卻都是高達三階。
那方孝儒,就立在他對面,目光森冷的,往他看了過來。就如一隻受傷之後瘋狗,眼眸隱泛紅光。
「方兄傷已好了?」
從離寒宮內安然脫身,莊無道心情極佳,難得有興致,出言調侃道:「抱歉了,莊某命硬,讓你失望了。或者是方兄欲親自出手,你我再來一場生死之戰,讓莊某從此道消魂滅?」
方孝儒氣息略窒,面色一片鐵青。
此時這個世間,所有金丹之下,除了那些資深的築基修士,誰還敢與莊無道單打獨鬥?
包括他方孝儒在內,一樣如此。
「猖狂」
方孝儒深吸了一口氣,壓制著心內,那股隱約的畏怯,冷冷道:「二十年之內,結丹之前,我必定再與你約戰一場只望那時你莊無道,莫要避而不戰
十年之後,無極符身,必可小成。築基巔峰,也能真正催不滅道體之威
到那個時候,他有自信再與莊無道一戰。
「我等著——」
說到一半,莊無道就又眉頭微皺。想起了北方重陽,自己現在走的這條路,真與此人一模一樣。
不過旋即心內,就又不留半分痕跡。
「八年,我最多給你八年。八年之後,恕莊無道再不等候。」
重陽子八年結丹,他莊無道要迎頭追上,就絕不能在築基境,耽擱太久。
「八年?可以,此是生死之約無論勝負生死,事後都不得追究。」
方孝儒一聲冷哼,而後就轉過身,步入那邊船艙之內。
八年之後,他絕不容自己,再一次從莊無道面前逃離。否則這一生,都將籠罩在莊無道的陰影之下。
莊無道微微搖頭,而後又覺一道,陰冷有如毒蛇般的目光,正斜刺裡往他注視。
愕然看過去,只見那赫然正是法智。僧袍碎散,那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讓人寒入骨髓。本來圓圓胖胖的臉上,此刻卻不知為何,顯得枯瘦。而面色則是死灰,似乎體內仍有死氣陰氣流存。
這個人,居然也逃了出來——
不過,有宏真相助,那幾人逃出他製造出來的死地,確實是輕而易舉。
莊無道卻隨即就現,遠處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另一艘船上,司馬雲天同樣立在船欄之側,不過看的人卻不是他,而是法智。
面色雖是平靜,眸中卻暗藏著一絲凶厲殺機。
後者則一直逃避著與司馬雲天對視,然而視線偶有交觸殺,也是目光凶戾,毫不退讓。
「這法智到底是做什麼了?」
羽雲琴也同樣察覺,這二人間的異狀,萬分好奇:「我看那司馬雲天,是恨不得現在就拔劍,將那法智斬了。」
「我也想知道——」
莊無道同樣在奇怪,不知這親密合作的兩人,為何會內訌,到了彼此視為仇寇的地步。
不過這二人,也不值得他為之上心。
「羽師叔他做得太絕,若然換成是我。燎原寺,玄聖宗,這兩宗的元神真人,我會想辦法,盡力救出一家。」
便是白癡,也可覺此處的氣氛,有些不對。空中十幾艘寶船,隱隱在空中對峙。尤其是屬於乾天宗的那兩艘,有明顯有興師問罪之意。
若非這艘船上,有著元神真人坐鎮。幾千里外,就是赤陰城,只怕當場就要翻臉動手。
中原三聖宗本是因大靈國燕氏勢強而合,彼此間廝殺糾纏近萬載,積累了無數的仇恨。
然而此時此刻,卻已是同仇敵愾。
「你說的容易——」
羽雲琴冷哂道:「神誅絕滅劍下,你救人試試看?若一不小心,將這口劍,引出離寒宮外。只怕這整片西川之地,都要寸草不生」
「不行就算了。」
莊無道反正是無所謂:「只是你們赤陰城,怕是要境況堪憂。」
雖有大靈國與天道盟牽制,然而那為大靈皇帝,到底願為赤陰城做到什麼程度,卻依然是未知。
「不勞操心」
羽雲琴望著前方的幾艘寶船,言語淡淡道:「離寒宮開啟,是應乾天宗與燎原寺所請。玄聖宗見有便宜可佔,也插上一足。我赤陰城,可沒請他們三家進來。慕九辰師叔,不一樣是隕落於內。離寒宮之變,無論如何,也怨不到我們赤陰城頭上。」
莊無道撇了撇唇角,忖道這只是明面,赤陰城確實是沒什麼過錯。
可暗地裡又究竟是如何了?這三大宗派,數十位元神真人,難道都無人看破?
這損失慘重的三家,可都不是喜歡與人講道理的。
他之所以說這些,說到底還是自家被羽旭玄算計了,略有些不爽。
正想再冷嘲熱諷幾句,莊無道忽然直覺腦內一陣昏沉,還沒反應過來,就覺自己一身的氣力,都全數被抽空。四肢酸軟,體內也如無數螞蟻在噬咬,痛楚無比。
「這是?」
莊無道微楞,隨即就明白了過來。這應是吞日血猿戰魂附體之後的後遺症,與宏真的一戰,幾乎抽空了他體內的所有的精氣血元。
全是依靠羽旭玄的『青帝法體,與羽雲琴的『千古長青,,這兩門玄術神通的加持,才沒徹底傷到根本。
可到最後結束,也依然是元氣大傷,留下了不小後患。
之前他無感覺,是因『青帝法體,維持的時間,長的出人意料。在大戰之後,以及源源不絕的助他恢復,給他提供氣元。
此時術法結束,他的體內,自然是賊去樓空。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些,之前從離寒宮內出來,就該入定休息。至於現在—
莊無道一聲歎息,兩眼前就一陣模糊,漸漸又轉為昏暗,直至徹底失去了意識。
旁邊的羽雲琴,早有預料,及時就將莊無道扶住。略一探脈,心中頓時一定。
莊無道體內雖是氣血兩虧,暗傷近百餘處,可心脈跳動,依然強健。只需事後好生調養,虧損仍可彌。
羽旭玄畢竟是將節法視為是至交,不會做那等毀後輩前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