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之至練氣境界的真傳弟子,我們已經全軍覆沒。」
說到此處,莘薇滿臉的羞愧,她勉強也算是練氣境真傳弟子中的一員。
「現在築基境弟子還好,不過有個宇元洲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已經連打十七擂,十七戰全勝。選的對手,也十五個是我們宣靈山的人。」
見莊無道面露不解之色,莘薇便又詳細為莊無道解釋道:「那宇元洲,還有莫問李昱,出手不輕不重。不過他們的對手,下場時往往都會有傷在身,一兩個月內無再戰之力。而一旦輸了,就有其他人會隨後挑戰,哪怕這些人的修為實力其實遠遠不如,也無可奈何。吳煥師兄就是這樣,他原本排名是練氣境四十八。結果敗給了莫問之後,就一直被人踩到了谷底,現在已經跌倒了百名開外。」
「原來如此」
莊無道恍悟,怪不得北堂婉兒與他通話時間,會用那樣怪異的語氣。
也難怪穆萱,會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
「練氣境有古月明師弟在支撐顏面,築基唯一的希望,就是玄機師兄。自不久前,玄機師兄進入築基境中期,取得真傳身份之後,已是宣靈山築基境,戰力最強的幾人。」
穆萱苦惱著道;「只是那宇元洲,半年前就已是在穎才榜上排名前百之人。玄機師兄他,未必會是對手。」
說完之後,又斜視了莊無道一眼。記起眼前這一位,與宇元洲之間,還有一場小小的風波。
「宇元洲?」
莊無道默念著這四字,而後微微搖頭。希望真是碧蟾勾魂引,那『五鼎換日易髓**,,也已將宇元洲體內的餘毒徹底解去,否則——
是因自己那日態度冷淡不遜,這人才要針對宣靈山一脈麼?不對應該是另有緣故。
此人是岐陽峰一脈最出色的後輩弟子,對宣靈山弟子出手,其中意味如何,不問可知。
此時的宣靈山,在離塵宗內已是被徹底孤立。滿目皆敵——
「說到穎才榜,小師叔他,如今說不定也可名列穎才榜呢」
莘薇明顯不願繼續這沉重話題,語氣一轉,遐想道:「如此一來,我們宣靈山一脈名列穎才榜的,就有六人了。」
「你想得倒美,他現在才只煉氣境」
穆萱冷笑道:「穎才榜才寥寥五百個人而已,你聽說有幾個練氣境修士,能夠名列穎才榜的?當世之中,也不過寥寥三五人而已。赤陰城羽旭玄之女羽雲琴,排名四百六十七位。燎原寺法智,名列穎才榜第三百七十四。還有一位方孝儒,這一位也是中原三大聖門之一乾天宗的高徒,名列第三百七十一位。哪一個不是超品之上的靈根,又有特殊體質,才華絕代?」
莘薇卻很是不服道:「你不是也說了,小師叔他掌力絕倫,四十八象之力,又是內外靈三修,練氣境修士中少有人能敵。」
「那也只是在我們離塵宗,這天下間英傑強者無數,豈可小視?少有人能敵也非是無敵」
穆萱搖著頭:「而那方孝儒,法智與羽雲琴三人,非但已是練氣境內尋不到對手。許多築基境修士在他們面前,也全無抗手之力,殺之有如屠草。似那樣的人物,你我就只能仰望。豈是小師叔他可以比擬?」
又語含嚮往道:「我穆萱也不求能夠追上他們,但求築基境時,能與這三人,同列那穎才榜上,就心滿意足了,尤其是那羽雲琴,簡直就是我等女修的偶像——」
莊無道卻根本沒注意去聽這兩個女孩閒談,兀自還在想著那的宇元洲之事。
若是他所料不差,發作的時間應該快了——
當初在這二人臨走時多嘴了一句,也不知那個名叫夜小妍的女孩,還記不記得?
按理說同為離塵宗弟子,他對於宇元洲這人也並無太多惡感,該希望此人平平安安才是。
可身為宣靈山一脈,莊無道又忍不住,與穆萱莘薇二女同仇敵愾。他莊無道,從來就不是什麼性情大度,心胸寬廣之人。行事也絕無唾面自於,仁恕寬容之風。
——那個傢伙,死了最好
※※※※
宣靈山下的校場,山試大比歷經一月之後,依然是喧囂如故。不過此時在校場的一角,已經漸漸寂靜了下來,向周圍迅速蔓延著。
「築基境第二十六位——岐陽峰弟子宇元洲,挑戰築基境第九位——宣靈山弟子玄機」
聲音傳來,場中數十萬弟子,都不約而同沉默了下來。玄機與宇元洲,雖非是築基境中實力最強之人。然而這二人間,卻絕對是這此山試中,最精彩的一戰。
夜小妍一身大紅衣裙,神采飛揚的立在觀戰台旁,望著遠處擂台上站立的二人。
「師兄他這次定可將玄機拿下入門不到三十年,就進入築基境弟子前十。離塵宗這一萬年以來,只有寥寥幾人辦到過。元洲師兄未來的成就,一定可超出那個靈華英也只宣靈山一脈,才把他捧上了天。說是什麼離塵千年以來,術法天資第一人——」
「那靈華英確實是天資出眾,再給他二十年,未必就不可與赤陰城的羽旭玄比肩。」
旁邊的夜君權聞言失笑道:「你也別小看了你玄機師兄,他師尊雖是早逝,然而卻得節法真人悉心照料指點。幾十年不驕不躁的積累,論到根基之深厚,築基境修士中不做第二人想。你宇師兄雖僥倖名列穎才榜,然而對上他,卻未必就能贏。」
「父親你這豈不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家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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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小妍大為不滿,不以為然:「那節法,分明在穎才榜上,都沒有名次—
話到此處時,卻覺夜君權的面色,忽然有些驚訝,無比的凝重。
「不對勁,元洲的氣機,有些古怪。」
夜小妍怔了怔,繼續看往台上,而後那俏麗的瞳孔,也為之一縮、
此刻擂台之上,執劍在手的玄機,也同樣發覺情形有些不妥。
「宇師弟,你可是有恙在身?」
對面的宇元洲卻並不說話,面上蒼白如紙,血色褪盡。額前全是豆大的冷汗,口唇間一絲絲黑血溢出,滴在了身下。
「魔毒?」
玄機皺了皺眉,眼中已經透出了幾分了然之意。也暗自慶幸,幸虧是還不曾動手,否則到那時,自己真說不清楚。
「師弟既有魔毒在身,玄機我勝之不武。這一戰就次作罷,你我改日再戰
收劍回鞘,玄機轉身就走,布下了擂台。
宇元洲卻是自始至終,都一句話無法說出,只能眼前茫然的,看著眼前
視線已經模糊,看不到什麼。別人的聲音,傳入他耳中時,也斷斷續續,聽不太清楚。哪怕只一點聲音,都似被放大了十倍,無比的刺耳。意識昏沉,暈眩感陣陣襲來。胸痛如絞,胸膛裡似有什麼東西要吐出來。渾身的血肉骨骼,也似寸寸斷裂了一般。
「元洲,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君權一個閃身,掠到了太上,然而當他的手,才剛觸及到了宇元洲。後者就再支撐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大口的黑血,夾雜著無數內臟碎片,猛然吐出,
「我,我也不知道——」
宇元洲只覺胸口一鬆,終於能說出話。抬起頭時,卻是七竅溢血,濃厚的血液,從蒼白的臉上流溢而下。
而宇元洲的眼中,則全是疑惑,不信,驚愕之色。
夜君權心中一緊,猛地起身:「幻陽子師兄」
「我已到了」
幻陽也同樣早早就閃身,到了擂台之上,手握著宇元洲的腕脈。而後片刻,那眼中也同樣是驚愕,後悔,與不敢置信,最後漸漸轉為冷硬淡漠。
「到底怎麼回事?」
夜君權目光咄咄逼人:「我看元洲他發作的症狀,似是碧蟾——」
「是碧蟾雪魂絲」
幻陽子接過了夜君權的話,淡淡道:「是老夫推斷有錯,誤診了」
夜君權早已經猜到了幾分,然而聽到幻陽子此言時,仍不禁是心中一窒。
「不知還有何法可救?還請幻陽師兄再想想辦法,夜某感激不盡」
「已經無救」
那幻陽子垂著眼簾,一聲歎息:「無法可救,碧蟾雪魂絲加上『五鼎換日易髓**,,只會催他速亡。這次是老道我,對不住夜師弟你,算是我們無極峰一脈,欠你們岐陽峰一次。」
夜君權踉蹌後退了一步,茫然焦灼的目光,也漸漸銳利起來。
「幻,陽,子」
幾乎是一字一句,從牙縫裡逼出來,深仇大恨也不過如此。
而此刻擂台之下,所有在觀戰的弟子,都是沉寂無聲。一道道憐憫惋惜的視線,往宇元洲跪著的方向投望過去。
「沒救,怎麼可能沒救?」
夜小妍幾乎快要暈厥過去,眼裡全是不敢置信之色,搖著頭後退:「碧蟾雪魂絲,居然真是碧蟾雪魂絲,那個傢伙,他真的說對了。不對,還有救父親,元洲他還有救那人說過,元洲若有什麼不測,可針刺肋下三寸,頸後第三錐骨與第四錐骨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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