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爺爺,都收拾好了,咱們走吧?」
環視四周,確定沒什麼遺漏之後,梁曉倩便再度背起藥箱,然後衝著苗宏偉嫣然一笑。
看著那甜美的笑容,苗宏偉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任由梁曉倩挽著他的胳膊,一起朝門外大步走去。
而站在門口的錢嘉福,卻仍然沉醉於梁曉倩先前那甜美的笑容中,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眼前的佳人,剛才是衝著他展顏一笑,而不是以往那種毫無表情的漠視。
記得前段時間,他陪著家中老爺子前來求診,無意中得知從不收徒的苗宏偉,竟然收了個國色天香的女徒弟,從此,他的一顆癡心,便遺忘在這裡,有事沒事就往這裡跑,目的便是希望能夠贏取芳心,從而抱得美人歸。
對於錢嘉福最近的舉動,錢家人並非毫不知情,只是他們不想橫加干涉,不,不僅僅是不想橫加干涉,反而樂於見到這一幕,因為有著苗宏偉這個師傅,梁曉倩雖然不是名門千金,但誰又敢等閒視之?
得到家裡的默許,錢嘉福往這裡跑的次數明顯增多,不過還是和以往一樣躲躲藏藏,因為他不想在未捕獲佳人芳心之前,意外招來競爭對手。
眼下,再度來到四合院門外,迎接他的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臉,但是錢嘉福卻並不氣餒,癡心換情深,總有一天,他一定能感動眼前這位佳人。
思緒飄飛之際,梁曉倩和苗宏偉已然越過他的身邊,然後徑直朝前面大步走去。猛然回過神來,急忙追了上去,錢嘉福連忙陪著笑臉說道:「曉倩,苗老,你們這是去哪?讓我送你們一程吧?」
說著,特意朝不遠去那輛天藍色的蘭博基尼掃了一眼,錢嘉福那俊美的臉龐上,頓時洋溢著一股不加掩飾的優越感,身為世家子弟,出入都是豪車,梁曉倩應該能看得出來,選擇他便是選擇了幸福。
然而,看都沒看他一眼,梁曉倩連忙冷聲說道:「對不起,我們要去鄉下,你那車,不太適合鄉下的泥土。」
「呵呵……」
聽到梁曉倩這麼一說,苗宏偉立即欣慰的點了點頭,這丫頭,不僅腦瓜子聰明,性格也像極了他苗某人,在這物慾橫流的都市,梁曉倩仍然保持她當時那種純真,這點著實難得。
「沒事,沒事。」然而,錢嘉福似乎聽不懂其中意思,只見他連忙搖了搖頭,然後便衝著梁曉倩笑著說道:「在市區待久了,確實感覺有些煩悶,去鄉下透透氣也好,相比這裡,鄉下的空氣質量明顯要好很多,一直就想去,只是沒人陪我,今天咱們正好結伴而行。」
說著,錢嘉福還特意深呼吸了幾次,看著他那一臉陶醉的模樣,梁曉倩真心有種反胃的感覺,於是,抓狂的搖了搖頭,梁曉倩連忙冷聲說道:「錢大少爺,你究竟明不明白,我們不是去郊遊,而是去鄉下幫人看病的?」
「我知道啊,這並不衝突,你和苗老在幫人家看病的時候,我或許也可以在旁邊幫幫忙啊?」
「好吧,非讓我說實話是吧?那我告訴你,我很不希望看到你出現在我的身邊,明白了嗎?」眼見怎麼暗示都沒用,梁曉倩只得將話挑明,從錢嘉福出現在她身邊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覺心裡極其不舒服,並不是錢嘉福有什麼不好,而是她不想被人打擾。
聽到梁曉倩這麼一說,錢嘉福自然是再也無法裝下去了,於是,露出幾分失望之色,錢嘉福連忙沉聲說道:「曉倩,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能夠明白,何必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再說,我有什麼不好的,請你直接告訴我,我可以馬上改正,行不行?」
「你為什麼老是要出現在我身邊,能不能如實告訴我,我也可以改,行不行?」面對錢嘉福的一再糾纏,梁曉倩終於失去了耐心,不僅臉色越來越陰沉,語氣也變得越來越冰冷。
說完,冷冷的瞪了錢嘉福一眼,梁曉倩便立即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果錢嘉福稍微有點自知之明,就應該不會跟過來,抱著這樣的想法,伸手挽著苗宏偉的胳膊,梁曉倩便急忙大步朝前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然而,眼見梁曉倩準備乘坐公交車離開,錢嘉福連忙追了上去,將身擋在梁曉倩的面前,錢嘉福急忙一臉緊張的說道:「曉倩,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似乎太過突兀了點,但我還是想說……」
「小子,立馬給我放手。」
沒等錢嘉福將話說完,苗宏偉那凌厲的眼神,就已經掃了過來,糾纏在梁曉倩的身邊,如果只是表白一番,他倒是不便干涉,畢竟年輕人有追求愛情的權利,再說梁曉倩最終做什麼決定,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但是誰若敢對梁曉倩動手動腳的,那麼苗宏偉就無法坐視。
面對苗宏偉的呵斥,錢嘉福條件反射性的縮了縮頭,緊接著,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錢嘉福卻是衝著苗宏偉大聲說道:「苗老,平時您不讓我踏入那座四合院,為了表示對您的尊重,我不得不依令行事,但是現在,您難道還要阻止我對曉倩的傾訴嗎?」
「呃……」
聽到錢嘉福這麼一說,苗宏偉雖然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可具體的又說不上來,唯有站在一旁乾瞪著眼。
而被錢嘉福捏住手腕的梁曉倩,卻是立即冷聲喝道:「錢大少爺,請你立即放手,否則……」
「不放,說什麼也不放。」到了此時此刻,錢嘉福的情緒也變得極其激動起來,捏住梁曉倩的手腕始終不曾撒手,致使上面赫然都了一圈青紅的指印。
「放手……」
儘管手腕疼得厲害,但是梁曉倩卻始終圓睜著雙目,眼裡只有怒火,沒有淚水,因為她的淚水已經在某些孤
寂的夜晚流乾,因為她的淚水只會讓某個人看見,而今天,她絕對不會流淚,尤其是在面對錢嘉福的時候。
「還是那句話,說什麼都不放。」
「那你就只能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有如千年寒冰的聲音,突然在梁曉倩的背後響起,緊接著,一個消瘦的年輕人,正一臉煞氣的走了過來。
「是他?真的是他嗎?不,不可能,絕對不會是他,這一定是幻聽。」
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淚水頓時奪眶而出,癡癡的站在晨輝之中,梁曉倩根本不敢回過頭去,她怕,怕看到一切都只是幻覺,怕自己無法面對那令人沮喪的結果。
「你是誰?知道在跟誰說話嗎?」
越過梁曉倩的身影,將視線掃向後面那個消瘦的年輕人,錢嘉福的身上頓時露出一股傲氣,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還沒誰敢如此對他無禮。
面對錢嘉福的呵斥,年輕人只是微微一笑,接著便從腰間拔出一把沙漠之鷹,槍口隨即便對準了錢嘉福的腦袋:「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放手,二是死。」
「不要……」在年輕人說出這話的時候,從他身後的一輛軍用吉普車裡,突然鑽出幾個人影,為首的赫然是韓家有名的刺頭韓銳。
滿臉緊張的衝了上來,將身擋在槍口面前,韓銳連忙顫聲說道:「天涯,不要衝動,這事我來處理。」
緊接著,轉頭望著錢嘉福,韓銳頓時暴跳如雷的吼道:「錢嘉福,你他媽的還不趕緊放手,難道真尼瑪的想被一槍爆頭?」
怕了,在眼下這個時候,韓銳是真的怕了,從段天涯的眼神之中,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錢嘉福再不放手,段天涯絕對會扣動扳機,就如同那天在濱海街頭,面對全體警員的槍口,段天涯還是毅然決然的將匕首刺進沈子健的胸膛。
而一向頗為沉穩的韓端,此刻也嚇得直接衝了上來,然後衝著錢嘉福直接一腳踹了過去,他也怕,錢嘉福死了不要緊,段天涯卻不能出事,而如果段天涯真的手指輕輕一扣,那麼想不出事都難。
「韓端,韓銳,你們是不是仗著人多……」被韓端踹倒在地,錢嘉福的雙眼之中,頓時流露出一絲陰狠之色。
「閉嘴。」揮手打斷錢嘉福的言語,陳若凡連忙怒氣衝天的吼道:「老子這是在救你,明不明白?」
而最後衝過來的華雲天,則是立即奪下段天涯手中那把,原本就屬於他的槍支,然後直接塞進腰間,接著便拍著段天涯的肩膀說道:「消消火,這小子腦子有些問題,別跟他一般計較。」
伸手推開面前的韓銳,緩步走到苗宏偉的面前,段天涯立即投去一個冰冷的眼神:「我把她交給你,結果就是這樣?」
「我,唉……」
面對段天涯的質問,苗宏偉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便略顯落寞的朝來時路走去。
看著眼前這一幕,韓端和韓銳以及陳若凡和華雲天等人,頓時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在他們的印象之中,誰敢對苗宏偉如此無禮?偏偏段天涯就是個異類,而且類似場面曾經多次發生過。
同樣看著這一幕,錢嘉福再怎麼愚蠢,此刻也立即明白過來,韓端等人剛才確實救了他一命,別的不說,敢對苗大國手如此無禮的人,他至今都不曾見過,連他家老爺子都不敢,所以,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背景一定很深。
想到這,冷汗瞬間濕透了他的衣背,急急忙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錢嘉福便灰溜溜的逃走了,甚至都顧不上開走他那輛天藍色的蘭博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