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小臉上,汗珠不停流下,顫抖著雙唇,她求助的看向四周的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幫我報官,求求你們......」
可是,任憑她怎麼苦苦哀求,也沒有人敢站出來。
相反的卻站得越來越遠,富家子弟,又是官二代,誰跟得罪呢!
被男人狠狠的甩到地上,他居高臨下的說道,「我龐虎看上你是你上輩子積德修來的福分,竟然敢跑,還敢要報官?晚上,有你受的。」
紫陌跌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狠不得立即殺了眼前的男人。
那邊他已經吩咐下人,「將她帶走,回府。」
幾個人走過來,便要上前抓她。
她突然,雙手一揚,兩把沙子飛向幾個人,當即有人捂著眼睛大叫起來。
紫陌趁機用盡全身力氣,站起來再次向前跑去。
「給我抓回來。」龐虎憤怒咆哮的聲音響起。
她邁著彷彿灌了鉛的雙腿,仍舊堅持著往前跑著。
惡奴眼看再次到了近前,一不小心,她卻撞到了一人身上,當即跌坐在地。
眼前是一雙蘇錦緞面靴子,金線溜邊的袍角。
她一把抓住那人的袍子,揚起頭哀求道,「公子,求求您救救我!」
眼前一片模糊,眼中刺痛不已,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她急切的懇求著,緊緊攥著那人的袍子。
第一直覺,能著此等裝束的人,絕不是普通人,非權即富。
那人身子一僵,垂頭看下去,眸色中仿似閃過一絲心痛之色。
他俯身,手掌覆上她蒼白冰冷的手。
紫陌只覺得手上一暖,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心中一喜,他是要求她嗎?
揚頭看向眼前的人,激動的水眸卻倏然一滯。
再說不出半句話,她就那麼愣怔的看著他。
身後惡奴已經向她撲過來,伸手便來抓她。
男人眸色一凜,飛起一腳。
兩個惡奴頓時是身子凌空飛起,然後重重的砸在相繼趕來的幾人身上。
「誰竟敢管小爺的事,活得不耐煩........」
龐虎高聲喝道,人也已經到了近前。
但是,在看清來人之後,那後面沒說完的話便生生嚥了回去。
趕忙換上笑臉說道,「原來是大人,真是好巧啊,在這裡都能遇見。」
紫陌想抽出自己的手,與他拉開距離。
男人卻攥得更緊了,不許她移開一寸。
他眸中帶笑的看向龐虎,淡然的說道,「遇到我,確實很不巧。」
龐虎不知他話裡真正的意思,仍舊不知死活的說道,「我知道大人日理萬機,時間寶貴。這裡,就不打擾大人了。大人將她交給我,我馬上就離開。」
「哦,你說她是你的人?」
男人雙眼笑瞇瞇的說道,視線略過紫陌的臉上。
龐虎見他面色平緩,心中越加放鬆了。
「是,一個不聽話的下人罷了。有勞大人了。」
「既然這樣,就還給你吧。」
男人說完,牽著紫陌的手用力將她往龐虎身邊推去。
紫陌心中大驚,「賓白,不要!」她驚呼出聲。
電閃雷鳴間而已,紫陌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木賓白懷裡了。
他嘴角微笑,看向龐虎的眼神已是狠辣灼烈,「聽到了嗎?她剛才叫的是我的名字。」
隨後,他聲音高厲,「龐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將心思打到了我的女人身上,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他身子瞬間移動,飛起一腳,直接將龐虎踏在腳下。
「他是怎麼欺負你的,就怎麼還回來。」
木賓白看著紫陌說道。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紫陌來不及反應,龐虎已經在她的腳下了。
「大人饒命,小的有眼無珠。若是知道這位姑奶奶是您府上的,就是給小的十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啊。求大人看在我爹為丞相大人效力的份上,饒了小的這一次吧。」
龐虎不停求饒。
紫陌此時心力交瘁,身體虛弱的幾次險些暈倒,要不是她咬牙硬撐著,早已倒了下去,哪還有心情與他糾葛。
她蒼白的雙唇微微輕啟,「賓白,帶我離開。」
她微弱的說道。
木賓白腳下用力,將龐虎踩得嗷嗷直叫。
一旁的下人,躍躍欲試想上來幫忙。
木賓白只一個眼神,犀利狠辣,便將幾個人嚇得退到一旁。
「龐虎,在京都為非作歹,無疑是自尋死路。若是再往我碰上一次,必定不輕饒,你爹也保不了你。」
厲聲說完,他抬腳擁著紫陌離去。
紫陌靠在他的身邊,精神越加不濟。
遠離了人群,她停下腳步,與他拉開距離,抬眸看向他。
「我又欠了你一條命。」
她輕聲說道。
男人雙眸微瞇,臉上帶著一貫的輕笑。
「你欠我的何止一條命?」他說,語氣不善。
她點頭,蒼涼苦澀的嘴角淡出聲音,「我欠你的,這一輩子都無法償還了。謝字太過輕浮,若是真有來世,你今生所受換我來嘗。」
謝謝兩個字,她終是說不出口。
與眼前的男人來說,是那麼輕。
男人眸色有了幾分悸動,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其實也並非如此,若不是當日\你托人告訴我箭毒木樹汁可解蟲災,今日我又怎麼會在朝為官?」
紫陌輕笑,搖了搖頭,「那也是我心存私念而已,算不得數。你不必介懷。」
「你有何私念?」
男人當即接口問道。
「讓你有理由帶我出宮。」
這就是她的私念。
說完她神色一怔,心內升起內疚。
「既然如此,為什麼最後時刻,你改變了主意?」
木賓白的語氣突然急切,眸色緊緊盯著紫陌。
紫陌此時才知道,原來他是故意的。
只是,時至此刻,解釋已經並無必要。
她不會嫁給他,也不願呆在他的身邊連累他。
她深吸口氣,「事過境遷,那原因也已經毫無意義了。」
他卻不依,雙眼一厲朗聲說道,「是真的毫無意義,還是你羞於說出口?」
她知道,他一直都記著,一直都在怨她。
她沒有回答他,輕輕一福身,「珍重!」轉身欲走。
「我的一片心,在你的眼中就真的毫無意義?你讓我痛苦失望,難道連一個理由都吝嗇給我嗎?」
木賓白怒聲說道,聲音驟然嘶啞,雙臂在身旁輕輕顫抖。
腳步頓住,心中驟然撕裂般疼起來。
「我並不想傷害你,但是......」她痛苦的閉上眼睛,「賓白,對不起。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
他幾步來到她的跟前,「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告訴我,當日拒絕賜婚,是因為我未提前與你說,還是,你真的無法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