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看向木燁,最後回到木賓白的身上定住,「你當庭與朕的面前要她,便已是有了最大的嫌疑,朕不但不能將她給你,只怕連你也暫時要去趟宗人府了。」
木燁本已被他剛才的那束目光驚到了心肺,此刻北宮星斕此話一出,他當即額頭點地,「皇上明鑒,他不過是一時色迷了心竅,是絕對不敢對皇上有半點異心的。」
莫征冷笑一聲說道,「那可不見得,此時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小侯爺卻堂而皇之的替妖女求情其中有什麼勾結,有待審查。」
「你」
木燁氣的滿臉紫色。
北宮星斕厲聲說道,「來人,將張小沫打入天牢。木賓白壓入宗人府,沒有朕的旨意,不得任何人探視。」
天牢,是隸屬於朝廷管轄,歷代以來收押囚禁皇家犯了大錯之人。
而北宮星斕竟然將一個宮女收押天牢,已經是例外。
只不過,此時殿上氣氛異常恐怖,今天發生的事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再加上,北宮星斕說完,拂袖而去。
便也就無人敢去置嗷,為何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會被收押到天牢之中?
木賓白被帶走,他眸光清冷看著北宮星斕離去的背影。
木燁眸帶怒火看著自己的嫡親之子,卻最終都化作滿腔的失望。
一直未說話的阮侯阮芷泱終於臉上露出一抹狠冷的笑容,她起身率先離席而去。
太后給了木燁一個安慰的笑容,給了木輕衣一個眼神也回了壽康宮。
回到乾泰殿,北宮星斕將所有人都打發下去,一直隱忍的情緒,終於暴露出來。
站在龍案之後,雙手緊握,響脆的聲音自指縫中蹦出。
眼前浮現的是女子被木賓白抱在懷裡的情景,他竟然敢!他怎麼敢?
一聲狂怒,大手一揮,龍案瞬間斷裂無數段。
她走進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這一幕,木屑的碎片,自她的臉頰擦過。
「滾出去!」
他沒有看清來人,怒聲吼道。
木輕衣身子一頓,隨後她還是邁起腳步來到他的跟前。
北宮星斕倏然轉身,眼中是來不及隱去的盛怒。
「你身子不好,怎麼來了?」他聲音稍有緩和。
木輕衣蒼白的容顏上輕輕露出一個笑容,「我不放心你。」
北宮星斕回道,「我沒事,你回去歇著吧。」
木輕衣看著滿屋狼藉,又執起他流著血的手,眉頭緊蹙,「這樣還說沒事嗎?」
他臉色依舊緊繃,將手自女子手中抽出,「回去吧。」
木輕衣逕自拿出藥箱,將他按坐在龍椅上,溫柔的給他處理傷口。
他眉頭緊蹙,溝壑漸深,卻最終沒有拒絕她。
「我沒想到,她竟然與木賓白相識。」
女子緩緩開口說道。
男人看著她,一直默不作聲。
她一直垂著頭,但是,她感覺得到,他在看她。
片刻之後,她又說道,「他被寵壞了,一直以來無論做任何事都是肆意而為。不過,我卻從未見過他如此執著認真的去做一件事呢!」
北宮星斕輕輕一笑,她的心一震,他的笑很冷。
「輕衣,是不是你做的?」
他冷然的開口。
她的手一顫,倏然抬起頭,卻對上他幽深的眸光。
他的眸光,她再也看不懂了。
「你懷疑是我陷害她嗎?」她某種驚訝,不敢置信的說道。
「是還是不是?他沒有回答她,卻要給了她最好的回答。
她的心驟然破碎,她將最後一個結打好,緩緩站起身子,眸光清冷的看著他。
「你就真的如此看我?」
她語氣中儘是憂傷。
「不是最好。」他聲音低沉的說道。
她的身子一瞬間站不穩,後退了幾步。
在穩住身子的時候,臉色已經越加蒼白如紙,聲音輕顫,冰冷無溫。
「她對你就那麼重要嗎?」
北宮星斕聲音低沉的說的道,「與那無關。」
木輕衣冷冷一笑,「好,好,想不到有一天我竟也會應了那句話,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說完,她轉身匆匆離去。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吵架。
也是第一次,他對她這樣生冷無情。
木輕衣走後,大殿上又恢復了一片冷清。
安靜中,彷彿只有他一個人。
而他的唇邊一勾,眼眸中露出鋒利之色,「還沒看夠嗎?」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翩然而至。
她輕輕的拍著手,鋪滿了脂粉的臉上帶著嘲弄的微笑。
「我本還以為,她是你心頭最愛呢。現在看來」
阮芷泱輕步走到他的跟前。
北宮星斕打斷她的話,「她一直是朕最重要的人。」
「是嗎?那今日被打入天牢的丫頭又算什麼呢?」
她站在他的身邊,眸中笑的銳利。
北宮星斕沒有回答她,冷冷說道,「你破了規矩。」
阮芷泱呵呵輕笑,逕自走到軟榻上坐下,然後極盡嫵媚的笑道,「是,但是我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北宮星坐在龍椅上,眸色冷厲,「朕不罰你,但是只此一次,你走吧。」
「北宮星斕,你當真要與我決裂嗎?」
阮芷泱頓時臉色大變厲聲說道。
北宮星斕面色不改,「朕從未如此說過,倒是愛卿似乎有如此想法。」
「是嗎?那是我多想了?」
阮芷泱霸道的仰起早已不在年輕的臉,含笑說道,「那我想向皇上討一樣東西,不知道,皇上可否答應?」
她緩緩站起,走到北宮星斕身側,突然一下坐到了北宮星斕的大腿上。
「什麼?」北宮星斕仍舊面無表情,冷聲說道。
「我要下天牢那個丫頭,其實她本就是我的。」她有些肥胖的身子掛在北宮星斕的身上說道。
「她的命是朕的,誰也別想拿去。」他眸色不悅的看向懷中的女人,伸手拿掉她勾住自己脖頸的手,蹙著眉頭說道,「你似乎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阮芷泱臉上頓時不悅,可是,很快又帶上了笑意,「好,是我逾越了。我走,成了吧。」
她緩慢的自男人身上起身,隨後突然撲到男人的懷裡親吻上他的唇。
他飛快出手,將她的身子阻隔在與自己一掌之間,但是卻還是被她吻上了嘴唇。
阮芷泱站起身,咯咯的笑著,抹了一把鮮艷的紅唇,邪魅的說道,「真是**。」
北宮星斕鳳眸中閃過大怒,「放肆!」
隨後,他感覺到不對,自她雙唇碰過的地方而起,一陣火辣滾燙在身體上急速蔓延開來。
他用內力竭力壓制著體內亂串的炙熱,轉眼看向阮芷泱的視線,已經是存了殺氣。
「難道是要等著朕讓斷魂送你離開嗎?」
他話音剛落,斷魂如同鬼魅一樣,無聲無息間飄然而落。
阮芷泱一張臉頓時變了顏色,「那臣告退了。」她咬字說完,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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