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離開皇宮,離開那個人,她心中的痛是不是會少一點?
她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木賓白,放棄吧。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和感情了,我的心早已經給了人了。」
多情傷人,癡情傷心。
她如何能再去傷害對自己真心的人!
木賓白看著她,眸光嗖然一緊,聲音頓時變得尖銳,「是他嗎?」
紫陌一怔,一時間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
他冷笑一聲,「是北宮星斕嗎?」
紫陌剎那間容顏大變,「你怎麼敢直呼皇上的名諱,不要命了嗎?」
木賓白冷然一笑,「到底是不是他?」他眸光中露出無法掩飾的鋒芒。
紫陌突然有些害怕,這樣的木賓白她頭一次見到。
「不是。」她垂下頭說道。
木賓白眸光不錯的看著她,「為什麼不看著我?」
紫陌深吸口氣,抬頭看向他的雙眸,「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是我的回答還不夠清楚嗎?」
男人雙手緊攥,眉宇深擰,「真的是他。」
他吐口而出。
紫陌自他臉上移開視線,不再說話。
木賓白也沉默不語。
一時間,兩個人相對無言。
良久之後,她轉身,頓住腳步說道,「我回去了。」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沒將你收入宮中?是你身份低微,還是他不給不了你名位?」
他話中帶著幾分嘲弄,不用回頭,紫陌也知道,他臉上此時的笑意,一定是充滿了輕視的。
她不說話,邁起腳步就走。
他卻不肯罷休,繼續說道,「我還當你真是什麼清高純淨的女子,原來你的網中早已有了一條大魚,又怎會看上我這個侯爺!」
紫陌的嘴角淡出一抹蒼涼的微笑,滿是苦澀。
明知道,他說的是氣話。
她一步一步的走遠,心卻一點一點的變涼。
剛走到殿外,對面便過來一個急匆匆的人影,她馬上給她閃出一條道。
可是,那人卻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姐姐,我突然肚子疼的不行。這是皇上剛剛要的,麻煩姐姐幫我送進去好嗎?」宮女滿臉著急的說道。
紫陌一怔的時候,她已經將手中的托盤塞到紫陌的手中。
「你是御前的嗎?我怎麼沒見過你呢?」紫陌好奇,負責伺候皇上的人,只有她與孫雨落,這個宮女又是哪裡來的呢?
「九公公見姐姐出去,臨時讓奴婢頂上的。皇上急著要,姐姐還是快點進去吧。」
宮女說完,撒腿就跑走了。
紫陌端著托盤看著一會就不見了蹤跡的宮女,有些面熟,但是一時卻想不起了。
既然是呈給皇上的,她拿進去也是理所應當的。
自不顯眼的地方,她走進了大殿。
將手中的托盤遞到了北宮星斕的面前,她沒有說話。
北宮星斕似沒看到她,孫雨落趕緊來到她的跟前,「姐姐,你回來了?」
她點頭,此時卻才發現,大殿上的氣氛有些不對。
木輕衣此時坐在北宮星斕的身側,臉色煞白,依靠在北宮星斕的身上。
她心中一頓,然後與孫雨落默默退到一邊伺候。
北宮星斕拿起她剛才端上來白瓷碗,一勺一勺的餵給木輕衣吃。
動作溫柔,眸光中裝滿了關心與急切。
紫陌微微垂下頭,心中泛起酸澀。
突然,木輕衣狠狠的咳了起來,突然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御醫!」北宮星斕怒聲喊道。
有人急忙走上來,紫陌心中一頓,御醫院院丞黃修都來了。
趁著混亂,孫雨落才簡要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
原來木輕衣突然發病,病症嚴重,御醫看過之後,開了藥方。
她剛才拿上來的便是那藥房熬好了的藥。
孫雨落好奇的問她,怎麼會是她送進來的?
那一刻,她便知道,出事了。
果然,黃修診治的結果是,木輕衣中了毒了。
而這毒便是在這碗藥中。
北宮星斕大怒,「是誰熬的藥?」
一個宮女慌忙的跪倒在地,「回皇上,是奴婢熬的藥。」
鳳眸凌厲,充滿殺意,「是誰讓你在藥裡下毒的?說,否則,朕將你凌遲處死。」
宮女驚恐萬分,匍匐在地哆嗦著說道,「皇上饒命,不是奴婢下的毒,奴婢從來沒做過。」
「藥可是你親手熬製的,不是你下的毒難道是朕嗎?」北宮星斕怒聲喝道。
「皇上奴婢冤枉,藥的確是奴婢親手熬得,但是奴婢這兩天正在鬧肚子,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實在憋不住了,正巧碰到了一位姐姐,她主動要替奴婢將藥送進來,奴婢便將藥給了她。」
宮女說道。
紫陌嘴角一勾,頓出一絲嘲弄笑意。
到了她的嘴裡,成了她主動了,欲加之罪,太過明顯。
北宮星斕咬牙說道,「這個人是誰?」
宮女還未等說話,另一個聲音清脆響起。
「是奴婢。」
紫陌站出來,說道。
北宮星斕怒眸轉過,看到她的一瞬,視線一怔。
「是你?」
他有些不敢置信。
紫陌仰頭看他,緩緩點頭,「是奴婢。」
瞬間,殿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大殿上這位不卑不亢的宮女身上,太后眸色微變。
木輕衣此時已經得到緩解,柔弱的開口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木燁眉頭緊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沉聲說道,「輕衣素來溫和柔弱,與他人並無愁怨。想來此次遇害,都是因為她得皇上青睞的緣故。還請皇上做主,否則今日僥倖保住性命,他日亦是躲不過。」
北宮星斕說道,「木相放心,朕自會給輕衣做主。」
木賓白坐在下面,不動聲色,只是仰著臉看著她。
紫陌站在那裡,心中明鏡。
今日的一切,不是偶然。而是有心而為。
在皇宮中下毒,並且是木府三小姐,皇上的心上人,若論罪責,必定難逃一死。
此刻,她的生死掌握在她愛的男人手裡。
可是,她卻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信她。
她仰頭看他,正巧他也在看她。
她眸光堅定,告訴他,她沒有。
片刻之後,男人緩緩開口,只兩個字卻讓她徹底絕望。
「跪下。」
他強壓怒火的聲音如同一聲炸雷憑空響起。
她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下,緩緩對上他的鳳眸,雙膝微曲,跪倒在地。
他是皇上,她是婢女。
就算,她並無過錯。
他要她跪,她亦不能不跪。
「你有什麼說的?」他開口說道。
她正視他的目光,心中漸漸冰涼,「奴婢不曾做過。」她輕聲說道。
「不曾做過?最後只有你碰過那碗藥,不是你,還能是誰?」
說話的是莫拂裳。
紫陌扭頭看她,頓時心中明瞭,說道,「奴婢是碰過那碗藥,所以更不會在藥裡下毒。自尋死路的事,不是太愚蠢了嗎?奴婢倒是有一件事不明,宮中各個主子都有隨身服侍的宮女,為何三小姐的藥會是娘娘宮中的宮女去熬製的?」
頓時,所有人都一驚,那宮女是莫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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