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北宮星斕回到乾泰殿,他眉頭緊蹙,允許孫福跟了進來。
遣退了所有人,他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福回道,「皇上,碩親王薨了。太后受不了打擊已經病倒了。」
北宮星斕眸色一凜,「朕不是問這個,她現在在哪裡?」
孫福顯然一頓,也不敢耽擱回道,「奴才將她安排在雨落那裡了。」
北宮星斕繼續問道,「她可好?」
孫福點頭,「一切都好。」
他的心才放下,一聽說北宮星輝死了,他頓時亂了心神,心中擔心不已。
此時,一聽說她沒事,他整個人才鬆懈了下來。
「這玉璽」北宮星斕話剛說到此,便有人進來稟報,太后有請。
他即刻起身去了壽康宮,太后果然是病了,臉色蒼白,消瘦了許多。
彷彿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一見到他,眼淚便落了下來。
他急忙上前,「太后請節哀,莫要太傷心,朕回來晚了。」
太后拉著他的手,哀傷的說道,「皇上,你大哥的命實在是太苦了,哀家這心裡難受啊,這幾日每晚都夢到他,哀家對不住他啊。」
北宮星輝突然猝死,他也是沒有想到的。
之前,他還懷疑一切極有可能是場陰謀,不過此時看到太后的模樣,想必是真的了。
「太后請保重身子,朕已經擬好旨意,追封大哥為龍命神尊貴高皇帝。」
太后一改往日,將北宮星輝稱為他的大哥。想必前朝的事,她已經知道了。
她想替他要個尊貴,他便成全她。
人都死了,一個尊號又能掀起多大的波瀾。
太后心中暢快臉上卻帶著憂色說道,「這樣有違祖制,不可不可。追封一個王爺為皇帝,歷朝歷代從未有過。」
北宮星斕說道,「這皇位本就應該是大哥,追封為帝,理所應當。再說,祖制就是要歷久旎新不斷修葺的。」
太后語氣鬆動了些許,「到底是不合祖制的。」
「朕意已決,太后就不必費心了,只管安心靜養便是。」
太后才作罷,緩緩點頭。
北宮星斕剛出了壽康宮,木輕衣便追了出來。
方纔她就站在太后的身側,他卻一眼都沒看她,她心裡慌慌的。
「太后還有事交代?」北宮星斕看著木輕衣。
木輕衣搖頭,眸色嬌嗔的說道,「怎麼皇上就不問問奴是不是好嗎?」
北宮星斕微微一笑,「你瘦了。」
木輕衣才終於笑了,「我還以為你眼裡壓根沒看見我呢?」
她輕聲說道。
北宮星斕看眼左右,輕柔的說道,「太后病了,你肯定少不了要受累的。朕自然知道,朕還有事,改日再說。」
木輕衣才依依不捨的送走了他。
回到乾泰殿,他便換了便裝去找紫陌。
卻撲了個空,問了雨落,雨落卻也不知道。
他心中急了,暗中讓斷念去找紫陌。
給北宮星輝的封號,沒人反對。
對於一個人死人,又涉及到木家與太后,誰都不會自討沒趣。
而木燁也當朝提出了立後,為太后沖喜的想法。
立後乃是大事,又是國之基本,所以,自然無人反對。
於是,冊立皇后之事,當即定了下來。
而人選,自然是木輕衣。
自然,莫征與方儒華,都略有微詞,最後太后派人傳來口信,對木輕衣自入宮相伴以來,大為嘉獎,堵住了反對之音。
遂,木輕衣為後,只差聖旨頒下,與冊封典禮。
聖旨即將頒下之際,風波再起。
木輕衣生母是藝姬出身的流言四起,民間,乃至整個皇宮迅速擴散。
群臣紛紛山本啟奏,反對冊立其為後。
立後之事,再次被擱淺。
紫陌在東宮中守了三天,帶上那幅畫終於離開出了東宮。
她想著乾泰殿走去,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心中一次次的否定著腦海中的想法。
木輕衣一時間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話題,所有宮人瞧著她的眼神都變了味道。
能夠嫁給北宮星斕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事情發展至此,她心中傷心不已。
一連幾天,她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這一日,綠翹好說歹說的拉了她出來散心,卻碰到了死對頭蓮妃。
蓮妃趾高氣揚的來到她的身邊,她微微福身行禮。
嫣靈卻冷冷說道,「見到娘娘要行大禮,你連這點規矩都沒有嗎?」
綠翹見她這樣說,立即還口說道,「我們小姐又不是奴婢,幹嘛要行大禮!」
嫣靈冷哼一聲說道,「不是奴婢,那是什麼?皇后嗎?」
木輕衣知道,她們不過是故意嘲笑自己,找茬罷了便輕聲道,「綠翹,不許無禮。」
「三小姐,是她們先欺負人的。」
綠翹不服氣的說道。
蓮妃眉眼一厲,冷冷的說道,「奴才身邊的人,果然更加低賤。本宮看在輕衣的面上本想饒過你,你竟然如此不懂規矩,不教訓還了得。日後,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其主犯上的事呢。」
蓮妃眼神示意嫣靈,「給本宮張嘴。」
嫣靈早已躍躍欲試,立即帶了人上前,便將綠翹拿下,狠狠摑了起來。
木輕衣連忙說道,「娘娘,請您饒了綠翹吧。一切都是我教導不善,日後我定會教導她的。」
嫣靈飛快的回過身,狠狠的給了木輕衣一嘴巴,厲聲說道,「無名無分,你竟然敢在娘娘面前如此大不敬。」
蓮妃冷冷的笑著,眼神看向別處,假裝沒看到。
綠翹痛苦的嚎叫著,滿臉血跡,慘不忍睹。
木輕衣心中怒火重生,雙拳緊攥,卻不能發作。
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向著蓮妃跪下去,「娘娘,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娘娘責罰奴婢吧,放了綠翹。」
蓮妃仍舊不做聲,木輕衣深吸口氣,再次出聲,「懇請娘娘開恩。」
蓮妃這才緩緩轉過臉,彷彿才發現似的,趕緊說道,「哎呀,你怎麼跪下了呢。快起來,本宮怕是受不起啊,到底你是差點成為皇后的人。」
她故意挑著木輕衣的痛楚去踩。
木輕衣垂頭說道,「娘娘身份尊貴,千人之上,奴婢理當跪您,您饒了綠翹吧。」
見木輕衣態度軟了,蓮妃才揮手讓人都停了。
然後她看眼木輕衣,「起來吧。」
木輕衣剛站起身,她又說道,「怪可惜的,皇上難得有屬意的皇后人選,哎偏偏你娘又是那麼個低賤的身份。」
她被嫣靈扶著上了軟轎,嘲笑著說道,「所以啊,下賤的人就跟本不配生下孩子,免得也一併成了下賤的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