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妃言詞犀利。
「娘娘聖明。」紫陌大聲喊道,隨後額頭點地,「恭送蓮妃娘娘。」
蓮妃轉身之際,眸色一斂看向白紫晶,「和妃,念你初來乍到,本宮這次便不與你計較,但是日後你需謹記,這裡不是舵日國,後宮中的每一個宮人都由不得誰說殺就殺的。」
好個慈善賢德的蓮妃!只是紫陌卻自她的眼中看到了殺氣!
白紫晶被氣的臉色煞白,急忙跪倒恭送,隨後慢慢起身,滿眼怨毒的看向紫陌,咬牙低聲說道,「好戲在後頭。」
這次你逃過,十天之後的好戲才是更精彩的。
白紫晶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瞬間,紫陌輕輕回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究竟誰才是黃雀實不好說。」
院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才鬆了口氣,今天又算是躲過了一劫嗎?
昨日裡黑乎乎的沒細看這個宅子,此時看去,雖然冷清了些,卻也是風素淨。
院子裡頭的鵝卵石大小勻稱,光潔透亮, 紫陌一步一步的踩在上面。
「伶牙俐齒。」
突然一個聲音自高處響起,她心中一驚,舉目望去。
陽光下,那束身影俊朗挺拔,玉郎神風,彷彿天神一般徐徐向自己飛來。
男人落地之時,她禁不住有絲驚喜,「是你!」
「還記得?」北宮星斕眉頭一挑說道。
她淡淡一笑,「當然。」
他救了她,沒有趁人之危,她對他印象略有轉圜。
雖然,他曾經出言不遜。
孫福手裡捧著明黃的龍袍雙眼微瞇,看了眼屋下的女子,轉身而去。
年久失修的房子,儘管孫福武功不俗,臨去之時卻仍舊踏破了瓦片。
紫陌眼看著瓦片自高空墜落,直直砸想男人的背部。
無暇多想,伸手便將男子拉向一邊。
男人條件反射的甩開她的手,眼中不自覺的充滿防備。
瓦片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摔得粉碎。
寂靜
她慢慢的自地上站起身,昨夜手指上扣鵝卵石破了的傷口再次崩裂,有血流出。
唇邊綻放一抹清冷的笑容,臨走之際,她淺淺一福,「昨夜多謝了。」
「你的名字?」
她的背影即將走出宮門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她僵住腳步。
「末等宮女的賤名恐污了公子的耳朵,公子想要我如何報答昨日恩情,儘管開口。」
男人眸色如水,讓人無法看清。
「你走吧。」最後他說道。
紫陌出乎意料,她心中想了無數個他要說出口的條件。
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三個字。
「那請公子報上名諱,他日等我有了能力償還,自會登門拜訪。」紫陌說道。
「不必。」
男人冷聲拒絕,聲音寒冽。
他眼中拒人千里的冰寒,此刻更甚。
紫陌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
冷酷的可以冰封一座城,他從未笑過吧?
皇城中的男人非富即貴,她不想招惹,轉身而去。
一踏進雜役殿,便看到流珠跪在地中間,那地上還被澆了涼水。
「流珠。」她來到流珠跟前。
「公主,你到哪裡去了,我擔心死了。」流珠淚水瞬間落下。
她擦去流珠的眼淚,「別哭,我不是回來了嗎?」
「好個主僕情深啊,不過到了雜役殿就再也沒什麼公主了,都是低賤的奴才而已。若再讓我聽到什麼公主之類,必不輕饒!」
雜役殿的掌事嬤嬤,王桂蘭裡拿著竹條子凶神惡煞的來到她們跟前。
「見過王嬤嬤。」昨天她們已經見過的,紫陌低頭之際將手裡早就準備好的細小鐵刺扔在了離自己五步之遙的地方。
那鐵刺是她特製的,細如牛毛,卻鋒利無比,肉眼根本無從去找。
「第一天上工,你就遲到,簡直在找死?」王嬤嬤走過來,一鞭子便抽到了紫陌的身上。
紫陌咬著牙忍著,一聲不吭,「是,姑姑,奴婢知錯。」
「只是,不知道流珠犯了什麼錯?」她抬起一雙澄淨的雙眸看向王嬤嬤,半絲驚慌恐懼也看不出。
「她跟你是一起的自然要受罰。」王嬤嬤眼神刁鑽,嘴角狠毒的笑著。
「如此,奴婢回來了,您就罰奴婢一人吧。」紫陌說道。
「好,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王嬤嬤抬起手又要打下去。
紫陌卻突然說道,「嬤嬤且慢,奴婢有一言提醒。」
「你還有什麼話說。」王嬤嬤停下手。
「奴婢是舵日國的災星轉世,凡是碰到奴婢的人都會霉運不斷,厄運連連。奴婢做錯了事,自然甘心受罰,只是怕連累了嬤嬤而已。」
紫陌緩緩開口說道。
流珠此刻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奴婢記得,小時候十皇子故意害您自鞦韆上掉下來,卻在第二日從樹上掉下來摔死了。皇后娘娘大怒,打了您一巴掌,回宮的途中就摔斷了腿呢。」
隨後,流珠看向王嬤嬤,「嬤嬤,您可要三思啊。」
王嬤嬤眉眼一橫,「少在這裝神弄鬼的,老娘就偏不信。」
說著揮手便打下去,紫陌只覺得背上生生被撕裂了一般,疼的專心,她就勢將身子挪了挪,王嬤嬤追著紫陌打,一腳結結實實的踩在了那一把小鐵刺上。
頓時,她疼的臉色煞白,嗷嗷直叫。
鞭子丟落在地,捧起自己的腳跌坐在了地上。
紫陌眼疾手快,將手裡最後幾顆小釘子及時的扔到了她的屁股底下。
殺豬一般的嚎叫,在雜役殿中響起,將所有宮女都引了出來。
「還不快扶王嬤嬤起來,哎,沒想到我這命運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這樣克人。」
紫陌關切的看著叫聲不斷,冷汗漣漣的王嬤嬤。
王嬤嬤眼神噴火,「滾,滾得遠遠地,別在我面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