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王鳳儀如此憂傷的表情後明白了一切,我問她,「你何苦這樣呢?」
王鳳儀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我是不知道哪天我就會死了,所以傷心。」
我聽到這裡很納悶,反問她道,「你活得好好的怎麼會死呢?」
王鳳儀道,「人生在世,生死有命,不僅是我,你,冰冰,說不定哪天都會突然離去。我們這些日子做的這些事情,應了那句古話,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一天是一天,雖然很多次了都逢凶化吉,難道還能次次都這樣?」
聽王鳳儀這麼一說,我遲疑了,她說的很對,我們到現在為止確實是這樣,而且竹瑩已經遇難,週遭的人也有很多在我們眼皮底下死去,她說的那種情況也許哪天就會發生。
王鳳儀看出我的心思,又笑了笑,說道,「我見冰冰喜歡你,你也喜歡她,乾脆就成了這等好事,省的以後空留遺憾。」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因為這個話題太沉重了。
王鳳儀接著說,「放心吧,我連死都不怕的人,不會太在意這些的,我憂傷只是出於女人本能的嫉妒而已。吃飯去吧!」
王鳳儀說的很輕鬆,但是卻能看出那種沉在她心底的愁苦,如果不解決眼前這些問題,這種壓力會始終壓在她的身上,壓在我們所有這些人的身上。
而反觀韓冰冰,她雖然很開心,但是也能感覺到她討厭她身上目前發生的事情,討厭糾纏這些煩心的事情,她面對這些無法解決的問題的時候,處理方式就是拋之腦後置之不理,假裝表面的快樂。
不僅是他們兩個,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劉豐衣愁凌軒的背叛,竹亦萱和凌霄不知道如何對待他們的父親,胡雙月愁自己的身世,我愁這些所有的事情。相對來講,只有沒心沒肺的小平頭,還有視財如命的肇福源過的輕鬆。
接下來幾天,我們等待出行準備的妥當,又過了七天,張哥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這次他沒有跟我們前去,只是把我們送到了機場,他單獨乘飛機先行去往新西蘭,在那裡為我們準備前去南極的船。
飛機是軍隊用的那種大型運輸機,這種飛機的飛行速度慢,但是載重很多,飛機上運了很多這次出行需要的大型設備。張哥說飛機上只是一部分,有很多設備他已經聯繫了長城南極科考站,那裡會借給一些我們需要的極地設備,還有很多大型設備會在新西蘭的港口為我們準備好。
我們一行人登上運輸機,每個人都很好奇這種只有在電影裡才能看到的運輸機的內部結構,我們靠在飛機的兩邊坐好,艙內擺了一些貨箱,貨箱中裝的有紅外冰下探測設備,移動發電站,通訊設備等。
飛機的機長是兩名軍人,這次是張哥動用了在軍隊的關係,當然也是老爺的意思。機長見我們上來後用洪亮的聲音向我們喊道,「報告各位首長,本次飛行任務由我張京天,還有副機長劉航負責,是從北京飛往新西蘭的奧克蘭……」話音一出就讓我們傻了眼了,我們什麼時候成首長了?
旁邊的韓冰冰剛要說話,王鳳儀就先開口了,「多謝兩位,具體問題不用再說了,就交給你們好了,我相信你們。」王鳳儀這話語的口吻就是承認我們是首長,而且她就是我們帶頭的。我轉頭看著她,她朝我擠了下眼睛,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招呼大家上飛機。
到了飛機上坐好之後,兩位飛行員回到駕駛艙後,王鳳儀小聲解釋道,「張哥看來是沒向他們交代我們的身份,這事肯定是上邊領導直接給他們下的命令,他們覺得我們一定是大人物,軍隊裡都把大人物叫首長。既然張哥沒說,我們就不點破,他也有他的考慮。」
王鳳儀畢竟和政府打交道多,明白這裡邊的道道,我們這些不入流的人不明白這些,聽了之後感覺有些很玄,所以也沒說什麼,就都甩手給王鳳儀讓她來和飛行員溝通。
運輸機的舒適性著實比王鳳儀的專機差了很多,一路上不僅沒有酒,沒有美食,倒是多了很多轟隆隆的噪音。
整個飛行過程比較沉悶,中途分別在香港和澳大利亞坐了停留進行了加油,並吃了些飯。儘管這個行程普通飛機十二個小時就能飛完,但是運輸機比較慢,整整飛了十八個小時我們才到達奧克蘭。
飛機一降落,張哥已經在那裡等著我們了,他坐的客機比我們早到了六個小時,這個期間他已經把事情安排妥當了,他先將兩名飛行員安排好後就將我們接到了當地的酒店。
奧克蘭在新西蘭是很大的城市,可是相比中國的城市來講就小的很多了,新西蘭全國人口都沒有北京三分之一多,所以在街上不免顯得冷清了一些。
飛機到這裡時正好是午夜時分,除了稀稀兩兩的酒吧之外,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去處,我們這些人因為長途的奔波有些疲憊,所以乾脆都躲在酒店裡睡覺。我也不例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連張哥備好的接風飯都沒有吃。
第二天起來後,張哥通知大家前往南極的船會在今天裝船完畢,第二天中午我們就出發,所以離出發前我們還有整整一天的時間放鬆。
雖說是放鬆,但是大家卻緊張的很,倒是她們幾個女人再商量南極到底什麼樣,是不是很好玩。我一直在思考怎樣才能進到南極的冰層地下,還有如何到達南極點。
我在思考的時候胡雙月跑過來問我,「南極有多冷?」
我想了一下說道,「反正比你去過的任何地方都冷,如果你沒出過國的話。」
胡雙月搖搖頭說,「我還真沒出過國,那有沒有上次我們見面的那個雪地森林冷呢?」
我答道,「比那至少冷上一倍。」
胡雙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道,「什麼?比那冷一倍,那得多冷啊?」她搖搖頭轉身走開,我明顯的看到她全身打了個寒顫,南極光想想就會讓人覺得冷了。
這一整天我們就在奧克蘭逛了逛,吃飯的時候,各種鳥會飛到餐桌上和我們一起進餐,就連路邊的松鼠也會跑過來和我們要吃的,這裡的自然環境更不必說,可以暢快的呼吸,儘管現在這裡是冬天,但是南半球的冬天也是很溫暖的,滿眼綠草藍天,沒有霧霾。
王鳳儀對我說,「這裡真好,好像世外桃源一樣,有時候想想真的不想回去了。」
我笑道,「那就不回了唄!」
她看了看我,說道,「不回去?那誰拯救世界啊?我們還肩負著重任呢。」
我和她相視一笑,這個世界上能夠享受一番平靜的人是很幸福的,這種幸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付出艱辛甚至生命。
我對她說道,「等這些事情結束了,咱們就來這種青山綠水的地方隱居怎麼樣?」
王鳳儀斜眼看著我,問道,「你有錢買這裡的房子嗎?能買了這裡的地嗎?我可想住一個莊園那樣的地方啊。」
我一聳肩說道,「不是有你這富婆嘛,算你包養我得了!」
王鳳儀哼了一聲,「那冰冰怎麼辦?」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壞笑道,「你一起養了得了!」
王鳳儀使勁揍了我一下,「你想的美!包養你就算了,還得替你養老婆啊?」
我哈哈大笑道,「你不是願意嗎?」
王鳳儀開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養冰冰行,但是我不養你,除非你給我們倆當傭人,聽我們吩咐,這樣我才包養你,你看行不行?」
我咳嗽了一聲,覺得這裡邊是個陷阱,還沒等我回答,王鳳儀杵了我一下問道,「哎,答不答應,不答應就算了,我找別人和我過青山綠水的生活了。」
我連忙答道,「好,我答應你還不行啊,專門侍候你。」
她說道,「不對!是侍候我倆才對!」
「好好!侍候你們倆大……娘!」
她狠狠的捶了我一下凶道,「誰是大娘啊?你才大娘呢!等著你進門那天我非得折騰死你!」
我背後寒氣直冒,這王鳳儀到時候要怎麼對付我啊,不過我倒是很嚮往那種青山綠水的生活,還有兩個大美女陪伴,不管能不能實現,光想想就很高興了。
一天就這麼慢悠悠的過去了,出發的日子到了,張哥帶我們上船,我們到了碼頭看到我們的船之後全傻眼了,這個船很大,有五十多米長,我對張哥說道,「張哥!不用搞這麼大的船吧?好似就我們幾個人去啊!」
張哥笑道,「這你就不懂了,能去極地的船都是重裝甲,噸位大的船,這樣才能破冰前進。」
「破冰?」旁邊的胡雙月問道,張哥回答她,「就是在冰中開,將海面的冰撞碎,一點點的前進。」
胡雙月不知道破冰船,眼睛一眨一眨的說道,「這麼神奇?」
張哥點點頭說道,「極地的環境和我們居住的地方不相同的地方很多,我來之前特意找人問過的,據說能看到極光,非常漂亮,這個時間正是南極看極光最好的時候。」
胡雙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好像很期待看到極光,不僅是她,我們所有人都很期待看到極光,畢竟這種景象不是居住在極北或極南地區的人是看不到的。
上船後,張哥向我們介紹了船員,一個船長,一個大副,十名水手,負責輪機、管道、電網已經餐飲,現代化的破冰船有很高度的自動化,這些人開動這個大船也是綽綽有餘了。
張哥還帶我們參觀了船上的貨艙,除了我們用運輸機運來的設備之外,船艙裡還擺上了五個雪地摩托,雪地拖車,這些東西都是從新西蘭採購的。
這艘船是專門用來在極地間運送貨物的,船艙雖然沒有游輪奢華,但是要比運輸機好的多,每個人一個小單間,佈置的很舒適,等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張哥將各自單人裝備分別發給了大家。一副手杖,一副滑雪板,一個頭盔,一副方風景,最扎眼的是那套羽絨服,厚度比在我們東北能買到的還要厚,以及那個厚重的雪地靴,如果把這些都穿在身上會像狗熊一樣。
張哥將裝備發完之後就來到我的船艙中,對我說,「你們這次選擇這個季節去南極是不是有些冒險了啊?如果你們成功,那可是人類歷史上的壯舉,就不說到南極冰層以下,單單是冬季到達南極點就不曾有人活著回來過。」
張哥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擔心過,別看南極遍佈各大國的科學考察站,這些考察站除了南極外圍的幾個是常設站之外,其他的科考站都是臨時的,在南極的夏天才有人在那裡,冬天都會撤離。南極的冬夏兩季反差很大,夏天的時候如果你運動很久,穿著單衣都不覺得冷,而在冬天,這裡就是地獄,任何想從大陸腹地的穿越都可謂是死亡之旅。不過我沒法考慮這些,畢竟無名的要求很迫切,想完成那個任務沒有朱雀的幫忙是不可能的,我們等不了半年,再等半年是否會有更大的災難都說不定。所以我們必須冒險,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世間的每一個人。
我和張哥說出這些後,覺得很好笑,我們幾個不被人知的人竟敢說自己為了全世界的人,有點大言不慚,不過張哥卻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們就是英雄!心繫天下卻不為人所知,這個世界有很多這樣的人,大家知道的那些只不過是其中的典型而已,就如黃繼光那樣的英雄,難道那些為了保家衛國犧牲在戰場上的士兵,不都是英雄嗎?」
我點了點頭,張哥很認同我們的作為,他視我們為英雄其實也是和他的經歷有關係,他們這些特工相比那些士兵可能更悲涼,士兵陣亡至少還有個名字,即使國家沒有記住,家人也會在他的墓碑上寫著他的事跡,而這些特工平時做什麼家人都不知道,危險程度不亞於戰場,一旦身亡很可能不被政府承認,即使承認也不會對外公佈,只有一份密封的檔案和家人得到的一份撫恤金而已,有時候,天下確實是被這些無名英雄支撐著的。
想到這,我從屋子的櫃子裡拿出我帶的酒和酒杯,倒上兩杯,我將其中的一杯遞給張哥,然後舉杯說道,「來!敬英雄!」
張哥也舉杯道,「敬英雄!敬那些無名的英雄!」
我和張哥一飲而盡,我和他見過幾次,但是缺失覺得他是一個可交的人,仗義執言,快人快語,一生能有這樣的朋友也算值了。
破冰船速度很慢,從奧克蘭到長城站需要十天的時間,這個期間我們只能欣賞海上的風景,胡雙月由於暈船,整天昏昏沉沉的,前三天整天在吐,連飯都沒吃幾口,知道第四天才稍微好了一點,劉豐衣和小平頭雖然沒胡雙月那麼厲害,但是也沒什麼胃口,倒是我和王鳳儀還有韓冰冰幾個人很能吃,就像沒事一樣。
一天早飯時候,聽到舵手在廣播裡大喊讓我們左側甲板,我們還以為發生了緊急情況,但是當我們登上甲板時候都明白了舵手為何驚呼了。在左側甲板很廣闊的海面上有成群的海豚跟著船前進,而且不時的從海中躍起,裡海豚群不遠處還有一條巨鯨,我們都驚呼這種奇景。此時巨鯨也突然從海中躍起,其身長與我們的破冰船相差無幾,然後它巨大的身體重重的拍在海面上,我們問船長這是什麼鯨,船長答道,「長鬚鯨,這條鯨,我遇見它不下三次了,它好像經常在這裡活動。」
韓冰冰羨慕的說道,「像你們這樣經常能看到海豚鯨魚的,真幸福。」
船長笑了笑說道,「如果你整年在船上看到的都是這種景象,你可能就不像現在這樣高興了。海上的生活很單調,一出海就是半年一年的,你們這次出海算是短的了。」
韓冰冰驚訝的問,「那這一年半年,你們都不上岸?」
船長歎道,「上岸是上岸,但是不是家,不一樣,我們這些老船員都覺得船是家,而真正的家很陌生。」
韓冰冰又問,「那在海上這麼寂寞,你們都是怎麼過來的?」
船長這時眼睛一亮,答道,「等晚上你們道餐廳來就知道了!」
船長搞得神神秘秘的,我們都有點摸不清他說的是什麼,我們猜來猜去也猜不出個所以然,問他他也不說,只說讓我們到時候看。我們也就乾脆不猜了,直到晚餐時候來到餐廳一看究竟。
到了餐廳,我們就發現這裡的環境和之前幾天有點不同,餐廳的一面被幕簾擋上,桌子被擠到一面。當我們在猜測這船長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的時候,大副出現了,對大家說道,「讓大家久等了!現在我代表船長揭曉答案!」
幕簾撤下的一剎那,我們明白了船長讓我們看的是什麼了。訝的問,「那這一年半年,你們都不上岸?」
船長歎道,「上岸是上岸,但是不是家,不一樣,我們這些老船員都覺得船是家,而真正的家很陌生。」
韓冰冰又問,「那在海上這麼寂寞,你們都是怎麼過來的?」
船長這時眼睛一亮,答道,「等晚上你們道餐廳來就知道了!」
船長搞得神神秘秘的,我們都有點摸不清他說的是什麼,我們猜來猜去也猜不出個所以然,問他他也不說,只說讓我們到時候看。我們也就乾脆不猜了,直到晚餐時候來到餐廳一看究竟。
到了餐廳,我們就發現這裡的環境和之前幾天有點不同,餐廳的一面被幕簾擋上,桌子被擠到一面。當我們在猜測這船長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的時候,大副出現了,對大家說道,「讓大家久等了!現在我代表船長揭曉答案!」
幕簾撤下的一剎那,我們明白了船長讓我們看的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