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影的出現出乎了我們的意料,從他能夠說話來判斷,他和剛才那些陰兵絕不一樣,有可能他就是控制這些陰兵的人。
他向我們走來,越走越近,最終來到了我們面前。從外表看,他是一個小個子的年輕人,身高160左右,身穿一套緊身皮衣,尤其胸前一排銀色的扣子特別顯眼。他的頭稍顯大了些,正常來說人身高都是七個頭長,他估計也就六個頭長的身子,不過這種視覺效果很可能是他留的那個殺馬特頭型導致的。濃眉大眼,目光冷峻,臉上一股陰沉的怒氣呼之欲出。
來到我們面前後,他首先開口,「你們是哪來的?為什麼跑到這裡來搗亂?」
小平頭又壓不住他的性子了,「我終於遇到比我還矮的人了,哈哈!你這個殺馬特在這幹什麼?小孩子不好好學習在這裡搗亂。」
我聽小平頭這些話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蠢貨關鍵時候說這些這還不把敵人激怒了啊。
不過,這個殺馬特很反常,他並沒有生氣,而是反問了我們一句,「什麼是殺馬特?不過這不重要,為什麼要啟動喚靈儀式,然後還把我的士兵擊潰?知道我搜集這麼多合適的魂魄有多不容易嗎?」
從他的話語中可以聽的出來,他並不瞭解當今社會的流行語,再加之他的身手,他很有可能也不是人,估計很可能和李德志的身手不相上下。但是,從他目前對我們的態度來看,雖然生氣,但是並沒有殺氣。我經過分析我們全員狀態後,得到一個我不願意承認的結論,我們幾個人絕不會是他的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爭取說些好話能夠脫身,來日方長,準備好後再來和他較量。
我想好了怎麼搪塞他的話,「我們其實是誤入……」我的話還沒說出口,小平頭那愚蠢的聲音又搶了出來,「你丫的連殺馬特都不知道是什麼?告訴你,用北京話講就是213的意思。還有那什麼喚靈叫靈的我不懂,但是我們來就是要干你丫的!」
這話一出,這個殺馬特當時就怒了,他腳下一動,立刻就到了小平頭面前,這種速度讓我們都有種他會瞬間移動的錯覺。緊接著,他對著小平頭的胸腹來了個三連擊,然後一個通天掌打在小平頭的下巴上,小平頭等於是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形下結結實實的挨了這麼幾下。他的身形雖小,但是力氣卻很大,最後這一掌將小平頭打上了天,飛了能有五米高。當小平頭從天上落下來的時候,他準備在半空用飛腿截擊小平頭,直接對著小平頭的後腰就踹了過去。他這下要是踢到小平頭,估計不把小平頭踢死也會踢癱了。我暗叫不好,忙向他倆那趕去。但是,我們其餘人和他倆的距離都稍微有些遠,看樣是趕不及了,而我手中的弩箭此時也已射光,就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一個響箭擦過這個殺馬特的臉頰,他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躲過這個響箭,但是也錯過了飛踹小平頭的最好時機。這個時候,劉豐衣和凌霄也站在了他的面前,攔住他向前的去路。小平頭雖然躲過這一擊,但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多虧這是在沙漠中,否則肯定會被摔殘不可。
那支響箭是竹亦萱發出的,這個殺馬特落地站穩後看著我們,我、劉豐衣、凌霄、竹亦萱四個人還有鬼眼一起將他圍住,然後我讓韓冰冰去照顧小平頭。
事到如此,話是說不下去了,不得不打了,都怪小平頭這傢伙,性子太急,把我們唯一的後路給斷了。
眼前這個小個子殺馬特並不著急進攻,他看著我們幾個人說,「就你們?這是找死!」死字一出口,他便向竹亦萱攻去,他之所以選擇竹亦萱可能是看她是個女流之輩,不過要論實力,其實竹亦萱是我們這些人裡最強的。
殺馬特赤手空拳,在拳頭上纏著白色的氣對著竹亦萱施展暴風驟雨的攻擊,其拳法不是我所瞭解的武術裡的任何一派,就是靠著剛猛之勁而沒有任何花架子的招式。竹亦萱拔出短劍抵擋,短劍與他拳頭上的氣相碰,發出金屬的撞擊聲,聽的我們是心驚肉跳。竹亦萱也調動靈力在短劍上纏上黑色的氣,黑氣如棉花一樣將殺馬特每次的力道都卸了下來,並不時的反擊他。他們兩個人的對戰是一剛一柔,一陽一陰,來回多次不分強弱。不過,畢竟剛才我們幾個人都消耗過大,這個殺馬特明顯還沒有用全力,漸漸的竹亦萱開始落在下風,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看到這種情況,我們三個人也趕過去加入戰鬥,凌霄用爪刃,劉豐衣用砍刀,我用匕首與這個傢伙近戰肉搏。他雖然身手超群,但是有句俗話,好漢難敵四手,何況我們這有八隻手,鬼眼還在旁邊時不時的騷擾他。沒多久,我們的刀劍匕首就能招呼到他身上,若不是他那如金鐘罩鐵布衫的靈力保護他週身,恐怕我們就已經得手了。
就這樣來來去去能有十分鐘,估計是這個殺馬特不耐煩了,他喊了一聲,「挺能打啊!看招!」只見他深吸一口氣,這口氣吸的非常過分,讓周邊的我們都感覺有風從他的口鼻進入,他的胸膛高高鼓起,已經超過了常人能夠理解的範圍,那小小的胸膛竟然瞬間鼓起能有一米多高。
突然,我感覺到他的靈力劇增,然後他一個呼氣,將胸中之氣全部吐出,並發出震天的怒吼。聲音如雷貫耳,帶動周圍周圍的空氣劇烈的壓縮,我們幾個人都被這氣浪壓得喘不過氣來,耳膜像被撕裂一樣疼痛,腦子眩暈無比,腳下的大地在顫抖,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產生的振動波將地面的沙子震得如水面一樣波紋四起,就連這個沙坑四周巨大的沙壁都被震得顫動起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獅子吼?他的咆哮持續了能有三分鐘之久,我們這些人以及鬼眼都被吼的天旋地轉,雖然還有知覺,但是也是半醒半昏的狀態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眩暈中,就聽到這個殺馬特說,「讓你們打擾的佈陣,拿你們的命來補償我吧!」
我半睜著眼睛,看到他走到竹亦萱身前,不知道他是否對竹亦萱有仇,為什麼每次都針對她呢。我想阻止卻無力而為,只有擔心、憤怒和絕望混合而成的心情。
他俯下身用手去掐竹亦萱的脖子,當他的手碰到竹亦萱的身體時,他突然大叫一聲,只見他身上冒出陣陣青煙,皮膚開始出現潰爛的跡象。他連忙將手鬆開,驚恐的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候可以看到他已經怒氣衝天了。他見對竹亦萱不能下手便走到了韓冰冰面前,想對韓冰冰下手,他抓住韓冰冰的手想把她拎起來。不過,當他抓住韓冰冰的那一剎那,他的身體又冒出陣陣青煙,出現與剛才同樣的一幕。
他連忙將韓冰冰的手放開,嘴裡大罵,「你們都是什麼人?怎麼會這樣?」此時他已經暴怒,我能感覺到他的靈力已經提升到了我不可企及的地步,天曉得他接下來要幹什麼,此時的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躺在地上看他在那表演。
他靈力的激變引起了天空的變化,本來少雨少雲的沙漠中竟然很快佈滿了厚厚的雲層,由於此時還是夜晚看不清是烏雲還是白雲,本來明亮的月亮被遮住了,四下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隨後狂風四作,吹得黃沙四起,黃沙直往我的耳鼻中灌入,彷彿是世界末日一般。
就在此時,聽到了另一個聲音,「羅侯(大概應該是這兩個字),停下!」
這個殺馬特有些不甘心,「可是!他們……」
那個聲音不容他反駁,「夠了!停下,再下去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這個聲音我聽著有些耳熟,不過一時想不起是誰的聲音。這個羅侯,也就是這個殺馬特,好似會聽這個人的命令,漸漸的,風小了,沙子不再揚起,天上的雲也逐漸散去。月亮再一次露了出來,借助重新出現的月光,我看到了剛才發出聲音的那個人,就是那個身穿藍西裝的李德志,怪不得我覺得他的聲音耳熟呢。
李德志對那個羅侯說,「以我們現今的身體是承受不了這麼強的靈力的,你忘了驅羅千駝的事了嗎?」
羅侯顯然不甘心說,「那他們怎麼辦?我根本碰不了他們,不用那麼強的靈力恐怕無法殺了他們。」
李德志看了看羅侯說,「為什麼要殺他們?不就是一個靈眼被破壞了嗎?去下一個地方就行了,與他們相比,我們有的是時間,而且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殺人。」
羅侯說,「可是,這次的機會……」
李德志一擺手,意思是讓他不要再說了,他接著說道,「有時候我們應該向這些人學習一下,他們有我們沒有的東西,比如——耐心。還有,那一天,出來的可不止我們,機遇不到的時候,可以選擇讓別人頂在前邊,既然今天不行,那就說明時機未到。我們走吧,就把他們放在這吧。」
說完,李德志就與這個羅侯轉身走開,羅侯非常不甘心的三步一回頭的看著我們。李德志倒是顯得很輕鬆,不回頭的邊走邊說,「上次算是我小瞧你們了!沒想到你們有高人相助,下次我可要認真了啊,好好準備吧!」說著,他們的背影就消失在月光下的黑暗中。
我們幾個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仍然無法動彈,就這樣一直躺到了太陽出來,身體才算恢復了一些。
陽光照在湖水和廟宇的金頂反射出柔美的日光,這麼美的景色下,誰能想像它的夜晚會蘊藏如此的凶險之事。
我坐起來,在想,「靈眼是什麼?他們到底是誰?還有他說那天出來的不止是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