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亦萱說完之後,我張大了嘴,下巴都快能搭到地上一樣,「我沒聽錯吧,你剛才說你要問你母親?可是,她不是……」
「你沒聽錯,你忘了我是『啃扒』嗎?我是能同亡靈對話的,只是這種事不能常做,做多了折壽。事不宜遲,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正是朔月,陰氣最盛之時,現在就開始吧。」
竹亦萱說完就拿出了一個比較大的木人,只不過這次這個木人不是黑色,而是金色,木人的面孔陰沉沉的,真不知道她整天和這些陰氣重的東西在一起是怎麼生活的。
她又將一個銅盆放在像前,點上一把香扔進銅盆內,將屋裡的燈關上,檔上窗簾,屋子裡頓時變得異常昏暗,只能藉著香的那麼一點亮光看著屋子裡。
她掏出小刀將自己的胳膊劃破,將血滴在了木人頭上和盆中那把香上。我看她這樣做了很多次,這次終於忍不住問她,「你為什麼每次都將自己的血滴在木人身上?」
「小點聲,別驚了鬼童,這些都是我養的小鬼,我用我的血中的靈力餵養他們,它們就幫我做事。」
「這麼說,還真有鬼魂?」
「具體有沒有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有鬼魂站在我的眼前,但是這種巫術就是這麼傳下來的,都說是鬼魂的力量,管他是什麼呢,管用就行。」
「那要是真是鬼魂,你這麼做不是讓他們沒法超度嗎?」
「我才沒那麼壞呢,我與他們約定時間都是一年,一年之後任他們離去,這樣即能讓他們幫我,又不破壞世間輪迴,一舉兩得。」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說的這些鬼魂之事我真的不懂,但是我最近幾天看到的東西卻是實實在在的。
我剛想再問話,她馬上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時候從木人的嘴中有團氣散出,由於光線太昏暗,辨別不清這團氣的顏色,這團氣在我們頭上轉了轉,最後落到那個銅盆中。
竹亦萱接著從一個木盒裡拿出一縷頭髮,從上邊剪下來一撮,放進銅盆中,然後她對我說,「把你的手拿來。」
我將手伸給她後,她對我說,「不許叫!」
我沒反應過來她說這話的意思,就感覺到胳膊上被刀劃了一下,由於沒有心理準備,這疼痛感一下衝到我的腦袋裡,我很想叫出來,但是竹亦萱的警告在先,我只好咬牙忍著,頓時滿頭冒出了很多汗珠。
竹亦萱將我的胳膊放在銅盆上方,讓血滴入銅盆中。銅盆中的香閃爍了幾下後,竹亦萱將手伸進黑氣中,過了幾秒竹亦萱說,「好了,剛才那是我母親的頭髮,現在應該是聯繫上我母親了。你有什麼想問的告訴我,我幫你寫下來,用你的血寫。」
「為什麼用我的血寫,還要你幫忙?」
「你懂老僳僳文嗎?」
我搖搖頭。
「這不就結了,我們和亡靈溝通時都用老僳僳文,你快說想問什麼。」
「就是剛才和你說的那些事,你問問你母親,她是否知道是什麼情況。」
於是,竹亦萱將我想問的事情,用我的血寫在一張她準備好的絹布上,寫了好一會才完事,我對她說,「你再寫不完,我就快血盡而亡了。」
「閉嘴!等著。」
她將絹布點燃扔進了銅盆的氣中,過了一會,火焰熄滅,她將自己的手伸進盆中的那團氣中,之後她對我說,「把你的手也伸進去,我母親要親自看看你,記得將靈力運到手上。」
我動用我的靈力將手包住,然後將手伸進銅盆中。當我手進入那團氣時,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團氣異常冰冷,而且我完全感覺不到我伸進氣中的那隻手,那隻手就像消失了一樣。
這時候,我感覺從到有一股很陰冷的氣息順著我胳膊向上爬,很快到了我的胳膊肘,然後是我的肩膀。
我有些害怕便問竹亦萱,「這是怎麼了?」
「別怕,我母親的魂魄要進入你身體看看你的狀況而已,你放鬆就好。」
「你母親不會把我給吃了,佔據我身體吧?」我對這種情況還是很擔心。
「我母親又不是厲鬼,怎麼會吃了你。再說了,我剛才在給她寫信的時候,還報了平安,告訴她我們已經都成親了,她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女婿呢?」
「什麼?你這不是騙你母親嗎?她要知道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啊!」
「那就看你的了,你別想沒和我結婚的事,要想著和我結婚的情景,省得我母親呆會察覺到把你收拾了。」
「姑奶奶,我沒和你結婚,怎麼想那情景啊?」
「我不管,你自己看著辦,萬一我母親生氣了,知道你食言了,然後……」
聽到這,我感到很恐怖,只好拚命的去在大腦裡營造我和竹亦萱結婚的情景,這時,那種陰冷感已經到達了我的頭部,我只好更集中精神拚命去想,以防止被竹雨婷的魂魄察覺到我食言了。又過了一會,這種陰冷感傳遍了我的全身。我不敢喘大氣,渾身除了感覺到冷,還有一種恐懼。大約十分鐘後,這種陰冷感退去。竹亦萱皺起了眉頭,然後讓我把手拿出來,她在一張絹布上寫了幾個字扔進銅盆點燃,最後她擦去木人頭上的血跡,銅盆中的那團氣又慢慢的回到了木人的體內。
竹亦萱點亮了燈,看到滿頭大汗的我,然後詭異的笑了一下,「看把你嚇的,剛才逗你玩的,我母親的魂魄不可能知道你想什麼。」
「什麼?你騙我,可嚇死我了。」
「誰讓你瞞著我那鐵盒的事,這是懲罰你一下。」
竹亦萱看似古板,但她的壞點子一點不比竹瑩的差,而且整人更狠,弄得我剛才汗毛從頭到腳都立了起來,她們倆真是親姐妹啊。
竹亦萱臉色一沉,然後對我說,「我母親說,按你情況的描述,你應該是被鬼上身了,但是你體內並沒有鬼,可能它已經跑出去了。」
「跑出去了?我也不會施法,怎麼把它趕出去的?」
「你不是說,你手拿那根白色毛髮後發生些事情嗎?也許那隻鬼懼怕那根毛髮,就逃走了。」
「可是它為什麼懼怕那根白色毛髮,就算按照傳聞這根毛髮是狐妖的,那鬼會怕狐妖?我覺得這裡有些說不通。」
竹亦萱也陷入沉思,她好像也不明白這件事,然後她說,「我母親告訴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她說地下城那個佈局很邪,她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認為那裡恐怕發生了大事情,讓我們最好再去看看。也許我到那裡會有新的發現,還有,這次帶上這個鐵盒,說不定它真的有驅邪的作用。」
我和竹亦萱當下決定就這麼辦,天色太晚了,我便在竹亦萱家的客房睡下了。第二天中午我和她一同到劉豐衣家,對劉豐衣和凌霄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在說的過程中略去了白色毛髮的那段。我們商定當晚就去地下城,由於韓冰冰還沒有擺脫上次被抓走的心理陰影,所有這次就沒叫她去,小平頭由於去了外地也無法參加,所以這次去和上次的人員相比還是四個人,只是小平頭換成了竹亦萱。
這次我們還是從地鐵隧道的那個秘密通道進入,這裡照第二次來的時候比更是臭氣熏天,還好我們事先帶上了防毒面具,所以並沒有什麼大礙,我們沒有在這裡停留,直接奔向了實驗室。
在通往實驗室的通道內,又看到那片慘烈的場景,走到一半的時候,竹亦萱拿出一個黑色的栓有銅鈴木條在屍體當中走動,我問她在幹什麼,她說吸一些靈力留著以後施法用。看著竹亦萱,我覺得這麼一個的人專用這些邪門巫術真是很不協調。等了她大概十分鐘後,她將這個木棒收好,我們才向裡邊走去。
我們中間沒有停留,一直進到最裡邊,凌霄和竹亦萱是第一次看到這裡的手術台、人皮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東西,雖然他們沒說話,但是從他們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是充滿了厭惡。
在最裡邊的房間,竹亦萱看了看這裡的棺材,然後又到柱子的裂痕前查看,她讓我們將所帶的燈點亮。這次我們是有備而來,帶來了幾個大功率的照明設備,對準裂縫的深處打開,竹亦萱向裂縫裡邊望了望之後對我說,「你就是從這裡看到個人臉的?」
「是啊,你看到什麼了?」
「你再過來看看吧。」
我走過去從裂縫向柱子下望去,雖然說柱子下邊很深,但是大概有個十幾米就能看到底了,沒有什麼人臉,除了柱子的碎石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異常。
竹亦萱好像又發現了些東西,她拿著手電在地上走來走去,然後讓我們將照明燈轉過來擺在屋子的幾個邊上將整個屋子的地面照亮。這時候,不用竹亦萱說,我們都看出來了,整個地面上有黑色的圖案,這種圖案很明顯是一種咒術的法陣,那根柱子被插在法陣的正中央。所有的棺材都在法陣的各個角落的圓圈裡。
竹亦萱說,「看來他們在這裡施過一種咒術,不過是什麼還不知道。」
就在我們思考的時候,從實驗室的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我們的神經高度緊張,實驗室的門開了。
一個頭戴黑色蝴蝶結,只穿著黑色蕾絲內衣,腿上套著黑色花紋絲襪,腳下穿著黑色高跟鞋的嬌小女孩站在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