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點聲!你們有危險。」黑衣人用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道。這個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竹亦萱。
「你怎麼會在這?你和你媽媽不是失蹤了嗎?我們有什麼危險?」
「你能不能先別壓著我啊,讓我起來說話。」
我這才發現我一直壓著竹亦萱,竹亦萱一把將我推開,然後坐了起來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隔牆有耳,你們很危險,這個客棧是黑店,他們正等著你們來呢?」
「誰等著我們?王鳳儀?」
「不是!但是你們已經非常凶險,快把他們都叫起來,我們走!」
從竹亦萱的語氣來看,我們是刻不容緩。我連忙悄悄的將其他幾個人都叫了起來,他們看到竹亦萱也是很驚訝,竹亦萱沒和他們多說,只叫他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有話路上說。
我們幾個收拾好,從客棧的二樓下來,在一樓的大廳裡,店裡的夥計竟然沒有睡說,「呦!幾位這麼晚去哪兒啊?」
「出去轉轉看看星星月亮。」我搪塞著說。
「出去看星星月亮也不用帶包吧?」
「裝的御寒的衣服,外邊太冷。」
「既然太冷就不要出去了嘛!」
「沒關係,有衣服就行。」
「我看還是別出去了,小心凍感冒啊!」
「多謝關心,這個我們不怕。」
「我說幾位還是在屋子裡呆著好。」
韓冰冰有些生氣了,「你管的也真夠寬的啊!」
「這是我的客棧,我說的算!」
小平頭也不高興了,「你什麼意思?你意思客棧裡的人都得聽你的唄?」
「就是這個意思!」
「那我們就想出去你能怎麼的?」
「不行!剛才是跟你們說好話,我說不行出去就不行!」
劉豐衣也按不住了,「你這是客棧還是監獄啊?我就出去了!」說完,劉豐衣就去推門。
「站住!」看店的夥計大喊一聲,我們回頭一看,他竟然掏出一把槍,指著我們說,「本來不想和你們撕破臉的,但是既然如此,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面對這種狀況,其餘幾個人比較緊張,剛才竹亦萱可能也沒和他們說清楚我們遇到的情況,不過我並不擔心,因為這種情況我早已料到,並有了安排。那個看店夥計掏出槍之後,他就感覺到身後有人用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他一回頭,嚇得雙眼圓睜,「啊」字還沒出口就沒了氣息。搭在他雙肩上的不是人,而是鬼眼。
狼一般不會攻擊人,但是攻擊人時有個習慣,會跟在人的身後,將兩隻前爪搭在前邊人的雙肩上。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的反應是回頭看,這時人的喉嚨就完全暴露在狼的尖牙下了,只要回頭就會喪命。
在我老家有個老人,五十多年以前,曾經有一晚下夜班回家,在市內的街道上突然被狼這麼搭了肩膀。他本來想回頭,但是在回頭前的一瞬間,眼睛的餘光掃到了肩膀上狼的前爪。他站住了也沒回頭,他膽子在我們老家算是很大的,依然也被嚇的要命。他哆哆嗦嗦的掏出了隨身帶的裁紙刀,頭也沒回往身後的狼肚子上猛劃了幾下,狼被劃的嗷嗷直叫,他趁機逃跑了,第二天大家在他被襲擊的附近找到了一隻狼的屍體。
眼前這個店夥計沒那麼幸運了,現在我與鬼眼之間可以謂心有靈犀,我的情緒時刻能傳達到它那裡,我感覺到危險的時候,鬼眼能完全領會我的意思。所以當那個店夥計一掏出槍時候,鬼眼就把他當作攻擊目標了。我和鬼眼在平時練習中將獵物作為練習目標,我在正面吸引目標注意力,它在後邊偷襲,像鹿啊、山羊啊從來沒失手過,將人作為目標還是第一次,不過相比那些獵物,似乎人還簡單了一些。
鬼眼得手後,我們急忙出了客棧,可是剛一到村子中,我就感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最近對靈力的鍛煉讓我的感知能力有了進一步提升,尤其是對危險的察覺,我立即讓大家停下來。凌霄也感覺到了這股不尋常,我問他,「你也感覺到了嗎?」
「嗯,感覺到了。」
韓冰冰問,「感覺到什麼了?」
「太靜了!」即便這個村子是在偏遠的山裡,但是也有些靜的過分,村子裡沒有一點亮光,不僅如此,連一點聲音也沒有,這就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我說完了之後,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一點,各自拿出了武器,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
我們躲在一垛柴火後邊,屏住呼吸,仔細聽著黑暗,生怕錯過一點響動。最先聽到的是鬼眼的低鳴,它好像很害怕即將到來的情況。我按住它的頭,這才使它安靜了下來。又過了大概半分鐘的樣子,從黑暗的深處傳來一串雜亂的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腳步聲的主人出現在村子中間的廣場上。藉著月光,我們看到一群紅色皮膚的人形怪物出現在我們面前,赤面獠牙,渾身褶皺,外邊沒穿衣服。更為奇怪的是,這些怪物在本該區分性別的地方什麼東西都沒長,也就是說沒有性別。
我問竹亦萱,「你說的危險就是這些吧?」
竹亦萱點點頭說,「你知道這危險來自於哪裡了吧?」
「看這些東西我應該能猜出來,就是意大利碰到的那幫傢伙吧?你和你媽媽到底遭遇了什麼?這些東西應該不會是你們的對手吧?」
「等先過了這關,我再仔細給你講。」
這個時候,那些紅色的怪物已經向我們走了過來,我仔細數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多個。
小平頭說,「這些東西是tm什麼玩意?」說完抬手就給了走在最前邊的怪物一槍。這一槍打中了怪物,但是這只紅色怪物並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小平頭怔了一下,「哎呀!還挺厲害啊!」他跳了出去,抽出從蒙古族同胞那裡搞來的馬刀,上前就要砍去。竹亦萱在身後大喊「危險!」
小平頭沒有聽到竹亦萱的喊聲,手裡揮起的刀正要落下,砍向紅色怪物的頭。只聽見「撲——」的一聲,紅色怪物的嘴裡噴出一團火焰,直接燒到了小平頭,小平頭被燒的哇哇只叫。
凌霄見狀衝了出去,爪刃朝著怪物的脖子掃了過去。怪物深吸一口氣準備再次重演剛才的鏡頭,我們都為凌霄捏了一把汗。但是凌霄經過幾個月的鍛煉,武功又有了長進。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凌霄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怪物噴火的過程是吸氣、張嘴、吐氣,但是怪物剛把嘴張開,頭已經被凌霄砍了下來,滾到了我們面前。不過怪物並沒有死,眼睛還在滴溜亂轉,劉豐衣見狀上去一刀將掉下的腦袋劈成兩半,這才解決了它。看來槍並不管用,只有刀劍才能對付這些傢伙,不過這些傢伙還會噴火,必須很小心才行,小平頭就是因為大意才受了傷。
這個時候,小平頭身上的火已經被撲滅,劉豐衣和韓冰冰在後邊照顧他,我、凌霄還有竹亦萱在前邊和這些怪物作戰。竹亦萱還是用她的短劍,但是在月光下看到竹亦萱的劍是黑色的,劍鋒周圍纏繞著黑氣,她的劍並沒有碰到這些怪物的身體,但是黑氣燎到了它們就能在它們身上扯開一條口子,並且黑氣在傷口上像火燒一樣慢慢侵蝕著這些怪物的身體。
這場戰鬥正好可以檢驗一下我這幾個的成績,與以前不一樣,我除了連弩和匕首外,我還弄到了一把柴刀,柴刀雖然笨重,而且拿在手上速度較慢。但是我這幾個月感知力的提升,彌補了這點不足,何況還有鬼眼在旁邊不斷偷襲騷擾對手。我控制我的靈力,盡最大可能將其擴張到我的身體外,雖然達不到觸碰到怪物身體的程度,但是對方的每個動作帶過的風都能被我清楚的感覺到,憑借這點,我可以在腦中繪出對手接下來的動作。怪物的一招一式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何時揮爪,何時噴火,輕鬆應對。幾個回合之後,我便將幾個怪物的頭砍了下來,劉豐衣在後邊對掉落的頭顱進行補刀。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後,這些紅色的怪物就被我們收拾的乾乾淨淨。戰鬥結束,我問竹亦萱,「就這點程度,你就說有危險?」
竹亦萱指了村外的山谷說,「還沒完呢,快走!」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明亮的月亮下,我看到漫山遍野的紅色怪物朝我們這裡走來。看到如此景象,我瞬間患上了密集恐懼症。就算我們有天大的本事也應付不了這種「怪」海戰術。我問竹亦萱應該怎麼辦,竹亦萱說去梅裡雪山裡邊躲一躲。我們連忙跟著竹亦萱出發,由劉豐衣扛著小平頭向梅裡雪山趕去。
從下雨崩村要去梅裡雪山需要向上雨崩村方向走去,途中經過一座掛在懸崖兩邊的吊橋,我們走過吊橋後,那些紅色怪物也追到了吊橋的另一側,竹亦萱將吊橋點燃,燒斷了吊橋,這樣這些紅色的怪物就被阻擋在了懸崖的另一側。在吊橋燒斷前有一些怪物衝過了吊橋,被我們幾個人堵在橋口三下五除二給幹掉了。
過了吊橋,我們已經到了上雨崩村的村口,我問竹亦萱是否要進村子。竹亦萱搖搖頭說,這裡也很危險,她說的很對,在這裡依舊感覺不到任何光,彷彿這裡就是第二個陷阱一樣。
正想著,又有幾十個紅色的怪物從上雨崩村子裡衝了出來,竹亦萱連忙帶著我們朝深山裡跑去,越往山裡進,氣溫越低。逐漸,我們看到了雪,到了雪地中,竹亦萱鬆了一口氣說,「這裡它們就追不過來了,它們怕冷。」
這個時候算是暫時脫離了危險,我便問竹亦萱,「請問你母親大人呢?」
竹亦萱一臉陰鬱的說,「她在等你。還有,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