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鬼眼」回到北京,但是狼這種東西是無法養在北京市內的,何況狼還是國家保護動物,不能招搖過市。只好放在肇福源在昌平的倉庫裡養著,每週我過來看它一下,偶爾還將它帶到北邊內蒙草原上和它練習捕獵的技巧,加深彼此的默契和瞭解。
我也趁機練習一下如何控制自己的靈力,經常靜下來打坐去仔細感知周圍的物體,但是靈力控制比我想像的難的多。以往能夠感覺野獸的氣息,不過只是感覺個有和無罷了,如果要像眼睛一樣感知每個細微的細節,這是難上加難。
幾個月下來,我也只能感受到距離我身體幾公分只能的物體的大概模樣,還無法感知的更精細,我這才知道對靈力的控制有多難。要說這靈力控制好像很玄妙,不過可能很多人都有過這種經歷。當你完全靜下來,在一個黑暗的空間內,聲光都完全消失,去感覺自己與周圍物體的距離可能會有這麼一種情況。有時候覺得本來很近的距離拉得很大,自己與周圍的事物相比很渺小的感覺;有時候感覺這種距離很近,自己與周圍的東西像是融入一體一樣,這種時空錯位感就是自己體內靈力在變化,有人稱之為氣,有人稱之為精神力。不管怎麼樣,可能有人對這種感覺很敏感,有人幾乎完全無感。
這幾個月,其他人也沒閒著,韓冰冰查找了許多古書,翻出一堆古代巫術的介紹,雖然不是很詳細但是大體瞭解了例如苗族巫蠱、東南亞的降頭術、嶗山道士養鬼術、僳僳族黑巫術、青蚨術等很多巫術的傳聞與歷史。韓冰冰在這些歷史典籍資料中發現一個問題,這些邪術都很類似,雖然形式不同,但是都與死屍,人的陰氣有關。凌霄一直在鍛煉自己的武藝,幾個月下來變的比原來壯實了很多,劉豐衣、小平頭、肇福源幾個人更是直接查到了那個神秘老太婆的行蹤,在貴州和湘西一帶曾發現了她。
至於錢麻子、王鳳儀和李雪鐳依舊沒有消息。
他們幾個人問我下一步該怎麼辦,我並沒有立刻決定,而是讓他們容我想幾天。這幾天我基本沒有出屋子,就在育德胡同的四合院中靜心思考。眼下彷彿所有的人都是衝著我手中的《神鬼獵人之術》來的。
首先,是王鳳儀、錢麻子、李雪鐳他們的神秘組織,這個組織彷彿有個別的政府人員參與進來,從目前的行為來看,可以確定他們做的事並不代表政府,否則我們幾個到現在早被政府控制了,只能證明他們利用政府的便利條件為自己的私利行事。不過由於這幾次交手他們的陰險手段暴露,所以暫時也沒把我們怎麼樣。但是這個組織依舊讓我們摸不透,他們的目的好像是搶奪我手中這本書,但是他們搶奪這本書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並沒有表露出來。尤其是其中錢麻子這個人,他隱藏很深,除了他親口承認是王鳳儀的養父外,他從哪來什麼身份,在王鳳儀的組織中扮演什麼角色都無從而知,甚至有可能他是王鳳儀養父這件事也是他隨口一說編造出來。王鳳儀及背後的組織就已經很神秘了,但是錢麻子顯然是這個秘密中的秘密。
其次,是那個神秘老太婆,與王鳳儀這個組織相比。老太婆和她所控制的組織對我們來說更為陌生,最近肇福源他們積極打聽,只知道黑道上很給她面子,至於其他,只知道手下很多回控制屍體的人,還有抓小孩來做一些詭異的實驗。她的組織也要搶奪我手中的書,但是她和王鳳儀她們似乎是敵對關係,至少在意大利的時候她們為了搶書而大打出手。
最後是竹雨婷,凌軒的前妻,她對獵人之術似乎也很感興趣,還派竹瑩到我家裡偷過這本書。但是她明顯不像另外兩股勢力那樣急功近利,反而還幫助過我很多次。
分析之後三派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都希望得到我手中這本書裡的秘密,同時也都有一個疑團,他們得到書裡的秘密之後要幹什麼?這本書裡能得到的不過是一種武功,但是這種武功會帶來什麼才是關鍵,不會有人傻到為了武功而大殺特殺,動用這麼多力量,花費這麼多巨資,畢竟這不是武俠片,現實的世界的驅動力是利益,這利益會有多大?難道真是得此武功便得天下?如果是這麼理解倒是說的通,不過這都是我的猜測,無法證實。
最好的證實方式便是問書中的幻影,我不是沒有試過,但是那個幻影只告訴我要怎麼練習,練習好了再來找它。看來當初神鬼獵人之術的先祖將靈力鎖進這本書裡的時候就設定好了程序,畢竟只是幻影不是人,無法變通。想這裡的突破只有我將獵人之術修煉更精進的時候才可以,但是以我目前情況來看這需要到猴年馬月。
思來想去,也只有從那三派人員進行突破,然而王鳳儀他們自從印尼回來之後就杳無音訊,就剩下去貴州湘西抓住那個神秘老太婆或者從竹雨婷這邊找突破口。相比之下還是後再簡單。
最後我決定找竹雨婷打探消息,順便履行之前的承諾,算一算從上次得到竹雨婷的消息還是將近半年多前,主要是看看她們那邊是否有王鳳儀的消息。但是劉豐衣聯繫竹雨婷後返回了一個令我們所有人都吃驚的消息,竹雨婷失蹤了,不僅僅是竹雨婷,竹亦萱也跟著她一起消失了,竹雨婷和竹亦萱到底去了哪裡不得而知。
我覺得我們在這裡想不是問題,於是決定,立即出發去竹雨婷那裡去查看一下。
竹雨婷在當年離開了騰沖之後,帶著竹亦萱和竹瑩來到了雲南西北部的雨崩村居住,雨崩地處偏遠,就在藏族人的神山梅裡雪山腳下。即便在如今交通發達的年月,依舊需要舟車勞頓才會到達。我們直接從北京飛到了香格里拉,然後從香格里拉坐車到德欽縣,再從德欽到西當,之後這裡就要徒步進入了。
在到這裡之前,我想過了各種不好的可能,讓肇福源給我們準備了一些武器,因為這裡少數民族同胞非常多,還有一些民族保持狩獵的習俗,我們在當地買了一些老式火槍,我依舊帶著我的連弩,同時這次行動我把「鬼眼」帶來了,幾個月下來「鬼眼」長大了一些,並且長得更強壯了,也許這次會檢驗一下我和它練習的結果。其他人也各自帶著自己的武器,肇福源這次依舊不和我們行動,呆在了德欽準備隨時接應。
從西當到雨崩大概有三十公里的路要走,這一路都是山路,與其說是路,不如說是踩出來的痕跡。
一路上到處是碎石,所謂的路上也長著草,只是比旁邊林子中的草短了那麼一點。開始的路還能看出區別,越往裡走越艱難,除了雜草碎石外還有深壑險崖。大部分時間,路的一邊是立陡的峭壁,另一側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時不時的頭上還有落石。在跨過一個懸崖時,懸崖兩岸掛著一個百米長的吊橋,吊橋沒有護欄,僅有木板搭在幾道鐵鏈之上,走在上邊搖搖欲墜,沒有膽量的人甚至無法從這裡走過。
一路上我在想村子裡的人到底如何與外界聯繫,如此艱難的交通讓我曾一度懷疑這個村子是否存在。
在艱苦跋涉了整整一天之後,我們終於到達了雨崩村,村子不大,大概只有不到一百多人,在村子中打聽了一下沒有人聽過竹雨婷這個人,說讓我們去另外一個雨崩村找一找看。原來雨崩村分為上雨崩村和下雨崩村,我們這裡是下雨崩村,上雨崩村還在幾公里之外,由於那裡海拔稍高一點所以被稱為上雨崩。
我們到了這個村子裡唯一的客棧住下,聚在一起分析目前形勢,討論竹雨婷到底哪去了,我說現在多想沒有用,只有到達上雨崩後才能見分曉。大家也都覺得是這個理,在吃過晚飯後,大家一天的翻山越嶺也都累了,便很快的睡去了。
我因為最近的鍛煉到不覺得怎麼累,一直在躺在床上思考這些問題。我讓鬼眼睡在屋裡,到了午夜子時,鬼眼不但沒有睡反而很精神。我開始以為這很正常,畢竟狼屬於夜行動物,半夜不睡覺是很正常的,不過我感覺的鬼眼的情緒不對,它顯得很緊張,而且很煩躁。我的房間在客棧的頂樓,在我察覺鬼眼的煩躁感之後,我聽到房頂好像有動靜。我想了一下,準備來個請君入甕,將屋裡的燈關掉,將鬼眼趕到門外趴著,躺在床上假裝睡去,看看這個不速之客到底是誰。
沒過多久,我聽到我屋子的窗戶被輕輕的打開。我瞇著一隻眼睛,偷偷向窗子望去,月光下,一個穿黑衣服的蒙面人從窗戶躡手躡腳的進來。他進來之後,悄悄的走到我的床前,我突然猛地起身將他按在地上,用匕首頂在他的脖子上,厲聲問道,「誰?」
他忙說,「別動手,是我!」
這個聲音很熟悉,我拉下他的面罩一看,「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