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我四個人登上了喀拉喀托火山島,這個本來應該沒有人居住的島嶼卻閃著一絲昏暗的燈光。燈光從半山腰的地方發出,這裡是最好的藏身地點,任何人都不會想到會有人藏在這麼一個巨大的炸彈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火山會再次噴發,並且火山口時刻散出的有毒氣體也是對這個島上的藏身人的威脅。
我們將救生艇藏在島邊的岩石中,從火山的側面向半山腰的發光出摸了過去。可能是火山的孤島位置,讓這裡的守衛放鬆了警惕。我們爬到離發光位置只有二十米左右的位置,發現光是從一個人工挖出的洞穴中發出的,洞口僅有的兩名守衛,而且都在打瞌睡。
我正想用連弩將他們解決掉,竹亦萱阻止了我。她向前爬到了一個光能照到的地方,掏出一個小木人,將小木人放到光下,將自己的指尖刺破,將血滴在小木人上。木人的影子竟然離開了木人,跑向了那兩個守衛,影子開始變大,兩隻手將守衛的脖子掐住。兩個守衛在睡夢中被掐醒,但是由於被死死的掐住,無法喊叫,掙扎了一會就沒了動靜。
看到這裡,我心想幸虧不是與她為敵,否則很可能睡覺的時候就不知道怎麼死了,還以為是在做夢。
我們走到洞口,看到這個洞口是一個斜著向下的洞。洞口很大,大概有兩人多高,洞中掛著一些燈,燈光不亮,僅夠照清楚腳下的路。洞口處有兩個防毒面具,是那兩個守衛用的,看來進到洞中應該需要這個東西,我們便將防毒面具帶著走進洞中。
走了大概五分鐘,洞口出現了兩個岔路。這個時候竹亦萱建議分開行動。我說不妥,因為不一定在哪就會遇到敵人,所以還是在一起一個一個找比較好,他們三個也同意我這個建議,於是我們從左邊的那條路開始尋找。
我們向前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鐘,來到一個密室,進到密室,我們看到一幅慘絕人寰的畫面,大概一百多個少女的屍體,被釘在了三層架子上,就如我們在那條黑色的船上看到的一樣。這些少女可能就是我們在無人島上救下的那個少女口中所說的同伴,看樣我們還是來晚了。竹亦萱當場就發飆了,想轉身向回走找人算賬。我一把拉住她說,「先別走,還得處理一下這些屍體,否則等會她們萬一醒了,我們就完蛋了。」
我們暫時壓住怒氣,放了一把火將整個密室的屍體都燒掉,大量的煙從密室冒出,灌滿了我們來時的通道,我們只好每兩個人輪換著帶防毒面具快步向回跑。大概跑了一半的時候,我聽到從來的方向傳來陣陣腳步聲,還伴隨著罵聲「哪來這麼多煙啊?」
我讓大家停下,躲在煙裡,等這些人經過的時候,凌霄和竹亦萱的怒火是壓不住了,將這十幾個人幾下就砍倒了。這些倒霉蛋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掛了,都沒看清楚對手是誰。不過這些人都屬於人渣級別的,我們也不需要為他們可憐,倒是他們帶來了一堆防毒面具可供我們使用。
我們回到剛才的岔路口,聽到從我們進來的洞口傳來更多人的聲音,竹亦萱剛想過去,我按住她說,「我們不應該戀戰,關鍵是找到王鳳儀和她奪走的書,而且我們很可能遇到那個年輕人,還得留著體力與他戰鬥。」
竹亦萱不高興的說,「那好,我就把該發的火都發他們倆身上。」於是我們就轉向了另一條岔路。
這條岔路是更為向下的,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感覺到酷熱難耐,而且越走越熱。突然,眼前的路更亮了,而且是那種發紅的光,這時候通道到了盡頭,豁然開朗,一條深達數十米的斷崖出現在我們面前,下邊就是滾燙的岩漿。
斷崖寬有十餘米,中間有一個不足半米寬的石板為橋連著斷崖兩岸,斷崖對面是一個平台,平台上好像有一個巨大的東西,從輪廓看好像是人造的建築。不過由於那裡正好處於光照的死角,我們看不清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們四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過石橋到達對岸,發現這個建築是個類似石窟的東西。整個建築呈圓弧形,在圓弧圓心的位置有一個石台,像是祭祀用的檯子一樣,檯子的四個角雕著鬼的像。
再說這個建築,從下倒上有十幾層,每層都有大小相同的石洞,每個石洞中擺了個高約半米的道士的坐像,道士像的表面都塗了一層金粉。
竹瑩說,「這些道士像看著有些奇怪啊。」
「哪裡奇怪?」
「有些……太像真人了。」
竹瑩這麼一說,我們幾個也感覺到是有點奇怪,於是走到最底下的一個道士像前,用手指摸了一下。這一摸不要緊,手指蹭掉了道士像上的一大片金粉,金粉下邊露出的竟然是人,而且是個小孩的屍體。
看到這種景象,竹亦萱驚道,「難道這些道士像都是孩子?」
我掃了一遍這個石窟,少說有兩三百這樣的道士像,如果都是用孩子來做的,其殘忍程度不亞於德國在歐洲開設的集中營。
在我們還為這些人的殘忍而憤怒之時,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來的蠻快嘛!」
我轉過身一看,在斷崖的對面,正是那個會咒術的年輕人,隔著石橋在向我們喊話,看著還是那一股邪氣。
竹亦萱問他,「這些都是你們做的?都是用的孩子?」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們不也用孩子的屍體培養靈力嗎?」
「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用的都是死去的孩子,你們這明顯是將活的孩子殺死!」
「那有什麼不同嗎?假如你打敗我,恐怕就要把這些屍體運走為你所用吧?你們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竹亦萱面對這句話竟然沒法辯駁,我便說到,「不一樣!她們姐倆用的是死去的孩子的屍體,就算偷過屍體,從刑法上算只能算侮辱屍體罪。而你們不一樣,是故意殺人罪。所以就算判刑的話,她們姐倆也就做幾年牢。你呀!直接槍斃。」說完我便朝他射了一弩箭。
這支弩箭直接奔向他的頭,他沒有躲,一下將箭抓住了說,「你也不長記性啊,就這種箭能傷得了我嗎?」
我笑了笑,「當然能傷得了,你看看你的手。」
這個年輕人看了看他的手,然後罵了句,「媽的!你敢陰我!」
「對付你這種人,用陰招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剛才在竹亦萱和他對話的時候,將帶來的特製毒液塗在了箭桿上,這種毒液我用的是最毒的河豚毒配製。河豚毒裡有氰化物,沾到手上就會滲到皮膚裡,同時我還加了些酸液,讓毒液具有腐蝕性,這樣只要他抓住箭桿就會中毒。之前的兩次交手可以看出來這個年輕人特別自負,所以將箭射向他的頭,他多半會抓住。
預先設想的計劃成功了,接下來就是直接交鋒了。這個年輕人由於中了我的計策之後,開始暴怒,直接從石橋上跑了過來,他的手直衝著我的頭而來。
凌霄首先站出擋了他一下,上次被他直接將爪刃打斷那一下,凌霄還是想掙回來的。凌霄一改以往直接猛衝猛打的方法,而是虛實結合,先是虛招朝對手當胸攻去,其實是用另一個爪刃攻向他的下盤,這樣幾次下來讓對手沒佔得便宜。凌霄上次受重傷後,看來是想了很多,這個小伙子在多次戰鬥中逐漸積累經驗,開始變得成熟了,打仗不是僅憑血性,而是勇猛中帶著智慧。
竹亦萱忍了好久,看凌霄動手了,也衝上去助戰。幾個回合下來,這個年輕人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於是他開始放「大招」——變身。
像上次一樣他的身體迅速變成黑色,而且臉部變得不像人形,並且這次看上去比上次還要不像人許多。
接下來真正的考驗開始了,他的速度明顯比原來快了許多,比上次在意大利見到的還要快。
不過,我們在上島之前就研究了戰術。竹亦萱將她的小木人放出來幾個,這些小木人的影子與在洞口的那個一樣,離開木人向這個年輕人攻擊。小木人的黑影直接與年輕人的黑氣對撞,每次對撞都能減弱他的氣勢和速度,不過小木人的黑影也並沒有堅持多久便被擊碎。竹瑩所用的木簫也是特製的,能產生更強大的幻術,就算他不能被幻術完全迷惑,也會有些影響。果然,當竹瑩的曲子剛一吹響,這個年輕人的速度就有些下降,而我們都事先服用了竹瑩的蜘蛛,所以不受幻術影響。我也沒幹站著,在他們進攻的同時,從遠處用連弩牽制他的行動。
任他再怎麼強也架不住我們四個人不斷的攻擊,何況這種戰術是事先演練過,專門針對他的。
大概過了幾分鐘後,他便退到了斷崖邊上,就在我們想給他最後一擊的時候,突然從我們來時的通道的深處傳來喊話聲,「頭!快走吧,王姐那邊的事辦完了!」
聽到喊話後,這個年輕人冷笑了一下,一發力,竟然從斷崖上跳回了對岸,逐漸變回原來的樣子。對著我們哈哈大笑,「你們等著吧!有你們好瞧的!」說完便從我們來的路跑開了。
我們也馬上石橋上過去追他,無奈他的速度確實太快,我們根本追不上,一直追出洞口後,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這個時候天也已經亮了。
我們站在洞口看到了一個令我們非常擔心和意外的事情,遠處海面上,我們漁船擱淺的那個無人島,這時候竟然著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