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般,兩個時辰過去,轅曦直接砍了四五百根木材,但毫無例外,全部都有瑕疵,無法做到完美,更別說是影響年輪了。
手起刀落,高舉開天斧,心與意合,卡嚓一聲,輕易將巨木砍成兩半。
「還是不行…到底他是怎麼做到的?」轅曦心中充滿疑惑,苦思冥想,仍然無法洞破真相。
「汪~」
突然,兩隻小狗竄到轅曦身邊,雙眸炯炯有神,一身潔白的皮毛,就像白緞子一般油亮光滑;雪白的小爪兒,像四朵梅花;那條撅著的小尾巴,總是悠閒不停地搖擺著。
但是,有一隻此時卻是瑟瑟發抖,咬著轅曦的褲腳不放,眼睛似乎有著淚水。
「汪!」
另外一隻比較有精神,兇猛的小狗突然輕叫了一聲,當轅曦轉過身去看時,他頓時驚呆了。
在哪地面上,小狗竟然寫了四個大字,「是我們,顏!」
「你們是顏佩純和顏將?」轅曦心神劇震,突然升起了恐懼感,脊背發涼。
他將正扯著自己褲腳的小狗抱了起來,它非常可愛,但是,此時他好像收到了什麼驚嚇,渾身冰涼,瑟瑟發抖。
「你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轅曦眉頭緊蹙,看向地上那只比較有精神的幼犬問道。
它明顯是顏將,在這種情況下它保持著清醒,第一時間要來尋求幫助。
顏將在地面上寫了幾個大字,轅曦看在眼裡,頓時瞳孔收縮,雙掌不禁一握,嚇得懷裡小狗狗一跳,呻吟了一聲。
「我師尊將你們變成這樣?」轅曦心裡升起了怒火,顏氏兄妹轅曦跟在自己身邊,所為的就是求個安全,但是,現在卻因自己變成這樣,讓他怎麼過意的去。
「汪!」
兩隻小狗點了點頭,眼底瀰漫著恐懼,一直繞在轅曦身邊。
「糟老頭,你給我出來!」轅曦大聲一喝,聲音宏亮,音波散出,將地面上的巨石都炸成齏粉。
然而,那間草屋如同有著魔力守護般,宛若巍峨山嶽,無法撼動絲毫。
「你們放心,我會給你們討回公道的」轅曦將顏佩純放回地上,轉身嚴肅對待,在他心裡,此時已是怒火滔滔,本就無法確定老人為善惡,現在,直接就觸動了他的心弦。
「嗤!」
轅曦掌心噴出一道手腕粗的雷電,如同長虹貫日,照耀九天,斬向草屋。
「嗡!」
但是,兩者剛一接觸,雷電就如同陷入了泥濘沼澤,潰散開來,一道道符文瞬間黯淡。
「孽徒,為何擾我清夢」木門咯吱一聲,自動敞開,霧靄噴薄而出,老者背後神輝萬丈,站在那裡如同一尊仙人般自若。
「你將我兩個朋友變成這樣,你又是何意?」轅曦眼冒怒火,大聲怒喝,他巴不得現在就把這個老頭踏在腳下。
「呵呵!」
老者面色紅潤,一點都看不出他有幾百歲,袖袍一揮,驀然間天地色變,好似黯淡了下來,而後一把匕首憑空出現,在顏佩純頭頂掠過。
緊接著,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顏佩純身上冒出一縷縷青煙,將整個人包裹,如同一個蠶繭,而後綻放無量光。
「卡嚓!」
突然,蠶繭裂開了一道裂縫,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如同剛剛出浴般,輕盈起身,三千青絲飛舞,修長的手指在繭膜上輕輕一碰,頓時化成一道光掠入體內。
「轅大哥!」
顏佩純一恢復原樣就立即抱起顏將化成的小狗來到轅曦身邊,神色慌張,好像很懼怕這裡的一切,香汗淋漓,宛如剛洗浴出來似的。
「沒事就好!」
轅曦散出修為感受了一下,兩人身體無恙,這才鬆了口氣,但是,察覺顏將還沒恢復,令他的心又再次沉了下來。
「唉!收了個愚笨的徒弟」老者搖了搖頭,略帶點無奈,但是眼底的無奈卻掩蓋不住讚賞的精芒,然後他負手,直接從原地消失了。
轅曦與顏佩純面面相覷,而後又提起了心。
「顏將怎麼辦?」
轅曦用手刮著下巴,眉心緊蹙,他知道,師尊是想要留一個給自己解決,只是,這真的容易麼?
須知,一個老妖怪所創出來的法,豈是一天兩天可以學成的。
更何況,這種法需要的是感悟,而不是體觸。
「砍柴,他究竟是想要讓我懂得什麼?」坐在矮墩上,轅曦苦思冥想。
他回想起了之前老者施法的場景,一把匕首橫空過,斬盡諸天萬物邪。
「與我的因果術有些相似」轅曦眉心緊蹙,喃喃自語道。
但是,與因果術不同的是,老人施展的不是直接斬掉因果線,轅曦不明白,匕首橫空過,有什麼作用,為何能將人變成動物?
三千繁華,彈指剎那,百年過後,不過一捧黃沙。
「難道他是斬輪迴?」轅曦突然腦海一亮,好像洞悉到了什麼。
「卡嚓!」
他再次砍柴,不管是否有瑕疵,他還是想要看盡那年輪所代表的歲月。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時間過去了,但是轅曦卻如同一個充滿滄桑的老人般,坐在矮墩上砍柴,好像與世界融為了一體。
這裡的時間是外界的百倍,也不知是否為老人故意為之。
這些天來,顏佩純一直在盤坐修煉,至於顏將,只好趴在地上打盹了。
但是,寧靜總會被打破,在遠方霧靄朦朧之地,一尊死屍從地底爬出,渾身焦黑,眼睛空洞,一身黃袍,頭髮都稀疏了,一步一步緩緩走來。
這一邊,轅曦依舊在砍柴,好似沒察覺到有詭異接近。
「轟!」
突然,那尊死屍張嘴吐出一面鏡子,化成一道長虹,砸向草屋。
嗡!
草屋先是一陣搖曳,而後光芒萬丈,符文百萬環繞,抵住了這面鏡子化成的洪流,一瞬間,這裡轟鳴聲響滔天。
轅曦依舊不搭理,手握半邊木材,眉頭緊蹙,一直盯著不放,這是格物致知。
「覺,收你這個徒弟,我感覺我越來越累了」下一刻,草屋內傳出道音,將轅曦驚醒,驀然轉頭,老者已出現在了後方。
他一副仙風道骨,但卻略帶點猥瑣,他有著強者的實力,但卻有點蠻橫不講理。
「看著,我給你施展最後一次。」
轅曦神色一凜,他知道,老者這是在教他,讓他從中體會這種術法的奧妙。
下一刻,在他身上騰出了深紫色的氣息,瞳孔由黑轉向紫,認真關注這場決鬥。
「覺,你小子學會了因果術,學我這種法術還要那麼久?你不知道他們同源嗎?」老者看覺身上騰出了深紫色的氣息,立馬就知道了是何種術法。
「吼!」
亡魂死屍爆吼一聲,鏡子再次化成長虹,斬向老者。
這不得不令人歎服,僅是一尊死屍而已就能與老者過招,要知道,轅曦他們可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
「斬魂·怒」
老者一喝,一柄匕首在其頭頂橫空而過,轅曦看得到,有很多細絲,但是匕首並沒有將它們絞斷,而是將它們給弄混了。
下一刻,老者身上騰起了烈焰,這不是普通的火焰,這是人心怒氣顯化,被攻擊到,那威力可是普通火焰的百倍不止啊!
「轟!」
一道熾盛的烈焰激射,沿途虛空坍塌,非常恐怖,與鏡子長虹相遇,頓時響聲如雷鳴,震耳欲聾。
「卡嚓!」
下一刻,一面鏡子默然飛退,鏡面上裂開了一道細紋,一道道黑色霧靄噴薄而出,非常詭異。
「他們都是什麼修為啊?」顏佩純揚天觀看,面色驚變,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了。
「他們都是超越神靈的存在」轅曦也是內心滔天駭浪,這種強大的決鬥,看起來簡單,但是每一招都蘊含著最強的殺伐攻勢。
吼!
下一刻,亡魂屍飛起,而後那腐爛的手臂大開大合,轟殺老者,每一拳都攜帶者無盡的死亡氣息,震塌了虛空。
「死了還這麼不安心」老者渾身包裹著無盡烈焰,好似連他的脾氣都變暴躁了,雙拳猛轟,一點都沒有老人的形象。
一時之間,這裡攜帶著死氣的火焰漫天飛舞,地面的靈獸紛紛逃竄,這很恐怖,每一道火焰都好似可以殺了神靈,好在草屋撐起了一片光幕將轅曦等人護住,不然的話,這麼近的距離必定遭劫。
「覺,看著,這需要一種氣,唯有氣才能攪亂輪迴線。」
老者大聲一喝,整個人的氣勢驀然轉變,好似融入了天地,與道同存。
如果說他與因果術同源,但是,在他身上卻又找不到一絲因果術所特有的陰煞之氣,令人匪夷所思。
「這是…感悟輪迴後所滋養出的一種意念氣勢?」轅曦一怔,腦海一陣空靈,旋即原地盤腿而坐。
在他的腦海裡不斷閃過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面,都是過去的事跡。
「輪迴;時間」轅曦眉心緊蹙,他在不斷感悟過去,感悟逝去的時間,整個人陷入了死寂,宛若一顆參天巨木枯萎了般,毫無生機,等待新芽。
而老者與死屍的決鬥已是接近了尾聲,只見老者身上氣勢默然大增,一把小刀從死屍頭頂橫空而過,緊接著,死屍那空洞的眼神閃過了迷茫,身體漫出裂痕,化成飛灰,非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