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手裡的平板畫面顯示的是一個臥室。臥室裡開著燈,房間床上坐著兩個姑娘。一個大美女,一個小美女。胸卻一般大。
徐小萌在床上賴著,說:「姑姑,今天我跟你睡好不好?」
陸曼珠俏臉通紅滿是酒意,有七八分醉,笑著揉了揉徐小萌的臉蛋,道:「你跟我睡,你小男朋友不吃醋嗎?」
徐小萌臉一紅,撒嬌不依道:「姑姑討厭,人家哪有男朋友啊?」
陸曼珠捏了捏她的嫩臉,開玩笑,說:「現在沒有,以後可是會有的。趕緊回你房間,免得以後你男朋友知道吃飛醋。」
徐小萌嘟著嘴死賴著不走:「姑姑不喜歡小萌了。」
陸曼珠認輸:「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晚上就睡著吧。不過今天姑姑喝的有點醉了,平時就愛夢遊咬牙什麼的。今晚上睡不踏實可別怪我。」
徐小萌吐了吐舌頭,飛快跳下床往外跑,一邊還裝模作樣打著哆嗦,道:「太可怕了。差點忘了兩年前的事。」
兩年前,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兩年前徐小萌一直陪著陸曼珠睡,而有一天夜裡她悠悠醒轉,無意中竟然看到姑姑陸曼珠一身黑衣剛好從陽台進來。衣服上沾的全是血,手裡還拿著一把刀。刀上也全是血。
徐小萌嚇的剛想大聲尖叫,可是姑姑卻鬼魅一般來到她身邊。徐小萌壓根就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姑姑輕輕摸了摸她後腦勺,她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徐小萌心有餘悸,可是卻看到姑姑和昨天晚上一樣,穿著絲綢睡衣,一條大長腿搭在她身上,一隻胳膊壓在她那對和年齡很不符合,足以讓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羨慕嫉妒恨的大胸上。臉上身上哪裡有血……
徐小萌找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找到任何東西。陸曼珠悠悠醒轉說她肯定在做噩夢。甚至徐小萌都覺得是做夢了。因為她們住在二十六層,陽台外面距離地面一百多米高。外牆除了稱重柱子剩下的全部是光滑的玻璃,就算是壁虎,恐怕都沒辦法爬上來。
可是後來幾個月時間,徐小萌長長做類似的怪夢。甚至有一天看到姑姑大半夜在洗澡。她喊陸曼珠,陸曼珠也不理她。呆呆怔怔,洗完澡,又呆呆怔怔的把頭髮吹乾,然後呆呆怔怔的上床睡覺。
徐小萌已經不在乎原來是不是做噩夢了,不過敢確定的是姑姑一定有夢遊症。從那以後就再也不敢和姑姑一起睡了。
看著徐小萌像一隻驚慌的小貓落荒而逃的背影,陸曼珠嘴角上挑,微微笑了。
楊偉的眉頭猛然間皺起來。這個笑容裡,沒什麼歹念,可是同樣有一股子陰謀得逞的味道。很顯然,她是刻意支開徐小萌。
她沒洗澡,甚至都沒換睡衣,就那麼躺在床上關燈睡下。畫面開始昏暗模糊,可楊偉依舊目不轉睛的望著。
這一望就是一個多小時。
接近半夜十二點了,陸曼珠似乎早就已經熟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可是忽然間卻如同詐屍一般坐了起來。隨後她換上一個新的手機號,撥通了一個電話。
封小也拿著的那個平板上,魏忠賢皺著眉頭接通電話:「誰?」
陸曼珠說:「我要見你。」
魏忠賢問:「你是誰?」
陸曼珠說:「湯家派我來的。」
魏忠賢臉色一變,道:「什麼湯家?我不認識,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陸曼珠說:「魏忠賢,你躲不掉。」
魏忠賢有點怒道:「我不見你又能如何?」
陸曼珠冷冰冰道:「那我就殺盡你們烏衣巷人。可如果你今天見我,湯家,便給你一個天大的機會。」
……
楊偉閉上眼睛,一臉失落,沉默不語。
封小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湯家和魏忠賢他們合作也不怕,咱們背後有孟宋兩家呢。」
孟宋兩家?孟家那老爺子可是號稱黑心諸葛,眼光高的,地位站的,早就不能用好人或者壞人來評價他了。先不說和楊偉合作大家沒攤明白說,就算是真心合作了,這黑心諸葛沒準為了利益,也很有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從背後捅楊偉一致命刀。
楊偉說:「不,不能讓湯家和魏忠賢合作。」
封小也問:「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楊偉說:「我去攔住她。」
封小也點了點頭,緊接著卻輕輕搖了搖頭。很顯然,他不看好這個無所不能的楊偉。可以預見,楊偉攔住陸曼珠,陸曼珠仍然決心要去找魏忠賢,楊偉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
楊偉卻認真的思考著。
半響之後,他說:「魏忠賢沒答應見陸曼珠。」
封小也點了點頭,道:「他猜忌心太重,恐怕一次兩次不會輕易見面的。」
楊偉又想了想,道:「我去攔陸曼珠,你想辦法把魏忠賢引過來。」
謝思一愣,道:「你不是說不能讓他們相見嗎?」
楊偉道:「讓他來,不過他會躲在暗中。我和陸曼珠,演一場戲給他看。」
謝思還在很傻很天真的錯愕著,封小也眼神中卻有神采一閃而過,轉身朝著魏忠賢所在的地方
走去。
楊偉敢肯定湯家不知道陸曼珠的身份,否則只因為陸曼珠昔日和楊偉的淵源,就不可能派這張藏得極深的王牌來。
而這一點,正是楊偉現在所能利用的轉機。
滬海外環路松北到賈古道一段一直有一個別名,叫「幽靈路」。這條路很寬很平坦,傳聞修的時候壓死了兩個人,路修好後總是出事。因為松北至賈古道之間走外環很繞,再加上有很多路可以代替,而這條路最近又在局部整修,所以現在即便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走。晚上就更加沒有了。
深夜十二點半,一輛黑色的現代跑車風馳電掣,轟鳴的馬達聲似乎要撕裂躲在暗中的魔鬼。
開車的是個女孩,一身黑衣勁裝,和白天那份安靜截然相反,骨子裡往外冒著一股子冰冷。
她就是陸曼珠。
她約了魏忠賢凌晨一點在松北到賈古道中間的濱江公園門口見面。至於魏忠賢來不來,陸曼珠根本就沒有考慮。
來了,那就好好談談唄。
不來?那就殺些烏衣巷的人,然後再好好談談唄。
可是距離濱江公園還有一公里,昏暗的路燈下,馬路正中間,孤零零的站著一個人影。和傳說中這個路段鬧得鬼一樣,一動不動,就那麼站在路中間……
陸曼珠眉頭微微皺起,嘴角微微上翹,油門踩到底,百米外瘋狂加速,朝著這人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