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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9章 妙棋 文 / 封兄

    楊偉講了個小故事: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廟,廟裡有兩個和尚。一個老和尚,一個小和尚。老和尚有六七十歲了,小和尚才六七歲。山裡除了這件小廟,還住著一千個妖,一千隻魔,一千個土匪。

    每年老和尚種的糧食都會被土匪搶走,妖和魔也總是惦記著想要吃掉他們。廟裡有一尊金佛,妖魔不敢進去,可是只要老和尚小和尚出來,就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兩個和尚過著悲慘的生活,躲在廟裡不出去,每天跪在金佛身邊唸經,可是佛能鎮住妖魔鬼怪,卻鎮不住土匪啊。

    土匪是人,佛像就算塑著再大的金身,也只是佛像罷了。

    小和尚問老和尚,師父啊,怎麼才能自保呢?

    老和尚說,你要求佛祖賜給你力量。

    小和尚問,佛祖怎樣才肯賜給我力量呢?

    老和尚就給了他一串佛珠。佛珠一百零八顆,上面雕刻著一百零八怒目羅漢。每一個羅漢都是一招無敵的法術。只要學會了,就能自保。

    小和尚就每天沒日沒夜苦練啊。終於,十年之後,他閉關出來,佛法通天。

    老和尚恰好出去挑水被一隻妖捉住,正準備吃掉。小和尚趕過來,用那串佛珠,把那只妖勒死了。

    老和尚怪罪他,阿彌陀佛,出家人要有慈悲心腸,你怎麼能犯殺戒呢?

    小和尚振振有詞,說,師父,佛祖說出家人要斬妖除魔。它是妖,我殺了它有什麼不對?

    老和尚歎了口氣,回廟裡了。

    他每天依舊跪在金佛面前唸經。小和尚卻不唸經了。每天都會出去,一天勒死一隻妖,一天勒死一隻魔。

    老和尚念著大悲咒替妖魔超度,念著地藏經替小和尚消業。

    有一天,土匪又來搶糧食。小和尚就把四五個土匪全殺了。老和尚生氣問,他們不是妖不是魔,你為什麼要殺他們呢?

    小和尚說:「他們心裡藏著妖魔,比妖魔更妖魔,該殺。」

    老和尚說:「你心裡也住著妖魔。」

    小和尚說:「我是為了保護你。」

    老和尚說:「我不用你保護了。」

    當天晚上,老和尚圓寂在金佛面前。用那串念珠,吊死在佛像面前。他在想啊,小和尚殺人都是為了他。他死了小和尚就不用殺人了。他到了西天見了佛祖指不定還能為小和尚求求情什麼的。

    他以為他是一切孽業的源頭,以為他死了就能消除所有的殺戮,以為小和尚就不會再造孽,就會洗乾淨手上的血跪在佛祖金身面前懺悔。

    可是他錯了。

    第二天,小和尚披上他的袈裟,拿著他的念珠,把山上一千隻妖,一千隻魔,一千個土匪,全都吊死了。

    ……

    老太太聽的動容,皺著眉頭若有所思,說:「小伙子,我是山溝溝裡的一個老太太,沒讀過書上過學,沒見過大世面。可是你講的這個故事,還是能聽明白的。你說我是那個老和尚,烏鴉是那個小和尚?」

    楊偉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她,湊過身子,一字一頓道:「阿姨,山上妖魔土匪各有一千,三千雖然多,可終究有個數。這世上的人,遠遠不止三千啊……」

    老太太麻木的接過橘子,手一抖,卻又掉在被子上。她臉色慘白,失魂落魄道:「小烏鴉剛才跟我說……她竟然跟我說,我死了,她每年清明帶著一千條冤魂去我墳前祭拜……她……她……說的出,做的就肯定更加過分……」

    楊偉笑了笑,說:「阿姨,我真的只是給你講個小故事。我其實是想問一個問題。你說,老和尚當初給小和尚念珠的時候,是在想什麼呢?」

    老太太說:「還能想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他不受欺負,可自保不就行了?為什麼要殺人呢?」

    楊偉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我覺得也是,老和尚肯定在想,等小和尚練成神通了,他們兩個就能安安心心的唸經禮佛,過著平淡開心,卻最滿足最幸福的生活。」

    老太太自言自語:「是啊……平淡開心,才能最讓人滿足幸福。你說這人啊,一輩子拚命勾心鬥角,你算計我,我殺你,到底為了什麼呢?百年死後埋三尺荒墳,百年腐後變一抔黃土。小烏鴉為什麼就看不明白呢?」

    楊偉說:「阿姨,烏鴉最聽你的話。她和小和尚一樣,無論是心裡住著妖魔也好,無論自己是妖魔也好。你是能鎮住她的金身佛祖,你死了,她就真的無法無天,造更多的孽了。」

    老太太狠狠的點著頭,道:「不錯,我一定要在小烏鴉身邊看著她,免得這丫頭再做傷天害理的事。小伙子,去喊她進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楊偉笑著道:「阿姨,我叫什麼不重要。不過你要知道,是菩薩派我來的,他老人家說讓你再活幾十年,任務就是陪著兒子女兒過平淡幸福的日子。」

    他起身拉開門,烏鴉和余夢沁正在門口側耳聽著。

    見他出來,余夢沁豎起一根大拇指,笑著道:「偉哥,不錯啊,怎麼沒發現你口才這麼好呢?」

    烏鴉卻翻著白眼瞅著楊偉,呵呵笑道:「你下了一招妙棋啊。」

    楊偉笑了笑,說:「什麼妙棋不妙棋的,我只是想救阿姨罷了。」

    烏鴉眼神意味深

    長,笑的有點玩味,推開門走進去。楊偉和余夢沁在門外聽到老太太迫切的喊道:「小烏鴉啊,那個什麼……什麼克,什麼隆來著?真的能憑空變出來一個腎?」

    門外,余夢沁問:「偉哥,烏鴉剛才說你下了一著妙棋是什麼意思?」

    楊偉問:「夢沁,你覺得我算是烏鴉的恩人嗎?」

    余夢沁點了點頭,道:「當然算。我看得出來,她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心裡還是很感激你的。」

    「你太善良了。」楊偉笑了笑,望著遠方,摸出來一支煙,卻沒點上,歎了口氣,道:「夢沁啊,我回國兩年。這兩年來,殺過人,做過壞事。可是折騰的全是對我心懷叵測的人。問心無愧,那是因為他們自找。可今天,卻真正動了小心思去趁火打劫算計了烏鴉的。唉……不說了,咱們去見見金百萬那個老朋友醫生吧。」

    ……

    與此同時,魏忠賢和朱家兩脈當家的找到孔雀,開門見山道:「楊偉絕對不能進烏衣巷,滇南一省空白,我們烏衣巷勢力正打算入侵。你站在我們的陣營上,滇南一省歸你。小爺一脈,胭脂一脈,宋歸西一脈,你們三家,一人分一份。不久之後,烏衣巷只有朱家兩脈和你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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