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之所以這麼擔心是有原因的,如果對余夢沁疼愛有加的老坨子在,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
在這一生中啊,楊偉唯一碰到的,能算得上深不可測的,只有老坨子一人。
兩年前在濱海,胡少說他能在老坨子手下撐一百招不敗。楊偉第一次和老坨子在病房交手的時候三十招內有兩次機會殺他,而老坨子卻只能在五十招後找到他一處致命破綻。
這麼推算下來恐怕楊偉要比他更厲害一些。楊偉期初也是這麼認為的,可隨著認識的時間越來越長,楊偉心裡就越沒譜。
那位活了一百多年,死了就是個傳奇的老人,總能無意中就霸氣側漏。比如說他一臉鄙夷隨意的問一句:「國術榜十人?誰排的?」
比如他那雙昏花渾濁的老眼古井不波望著楊偉,說那麼一句:「小子,以後你敢讓夢沁受半點委屈,你我二人,就真正打一場吧。」
比如他不足兩年,短短時間把小馬哥從昔年濱海暗巷中拎著刀子逞兇鬥狠的混混,訓練成胡少這種高手。胡少是什麼樣的實力?說是粵東軍區第一人也不為過。到了這個地步,小馬哥已經算是躋身進了最頂尖的高手層次中。
那位恍若埋進棺材腐朽百年變成一動不動殭屍般的老人,跟著清朝最後一位太監總管老爹,把民間失傳的各種國術精髓學了個遍。
大興安嶺那個老瞎子想要天下第一,恐怕要問過他才行。
可老坨子此刻不在啊。
他原本一直跟在余夢沁身邊,可是不久前,忽然間告別,寒著臉說要去中原腹地見一個人。兩個月前離開,從那以後全然沒了音訊。也正是因為如此,余夢沁來這邊開演唱會的時候,才是石頭跟著做保鏢。
當然,太子妃也是下了大工夫,把身邊的死士派來了四個。帶隊的更是那個從印度學來一身詭異瑜伽排行第二的那人。
香格里拉大飯店,頂層總統套房,是余夢沁這一次來下榻所在的地方。可余夢沁真正住的,卻是距離香格里拉不遠處的一套安靜的別墅裡。
別墅不大,背後隔一條馬路就是條河流,獨家的小院,風景秀美,安靜迷人。
可是今天,別墅小院中,卻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期初來的是十幾個人。
為首的一個是個女孩,圓圓的臉蛋,很耐看,笑起來恬靜靦腆,有點可愛的意思。看年齡只有二十歲出頭。身後跟著三人,氣場強橫無比,每個人都是一臉平靜,可是讓人看一眼,心裡都會莫名狂跳。
這三個人,便是烏衣巷胭脂堂中的高手。
而三個人後,還有九個小也堂的高手。
乖巧恬靜的女孩叫孔雀,站在別墅院子裡笑吟吟半響,語氣平淡,道:「余夢沁要活的,其他人,殺光!」
三個胭脂堂的高手,九個小也堂的強者,全部聽話的點了點頭,朝著別墅大門走去。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剎車,別墅門口停下一輛車。
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樸佳琳,另一個正是小馬哥。
孔雀笑吟吟的回身望著樸佳琳和小馬哥。其他人也都是面色不善。
小馬哥一直走到十幾個人身邊,站定腳步,摸出一支煙歪著腦袋慢慢點上,狠狠的吸一口吐了個煙圈,問道:「你們就是烏衣巷的人?」
孔雀眉頭微微一挑,臉上笑意更勝,卻不開口。她不開口,其他人全都緘默不語。
「三個胭脂堂高手,剩下九個,是歸西堂的?還是小也堂的?」小馬哥望著孔雀,說:「你就是巫老闆身邊那個深不可測的孔雀?」
孔雀說:「你知道這麼多還敢送上門來,膽子真大。」
小馬哥說:「其實我也想說這句話,你們膽子真大。」
孔雀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玩味。胭脂堂的三個高手臉上越加的陰寒,小也堂九個人彼此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孔雀一揮手,他們登時閉上嘴。
孔雀說:「小馬哥,濱海莫塚馬,楊偉發小兄弟。師父是個厭世不出的高人,兩年前你的功夫,我現在身邊隨便一個人,都能秒殺你。現在,卻能躋身進胭脂堂。你很好!」
她側目望著樸佳琳,又道:「身份神秘莫測,從出現在我烏衣巷眼中,已經超過兩個月。兩個月來,我們用盡了關係,也沒查出你的來歷。我特別想知道,這天底下,除了我烏衣巷,還能有什麼組織,能讓你年紀輕輕,實力卻能強悍到如此地步。不過你鬥不過小爺,和宋歸西也差點,今天對上我,你也必敗無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立刻走。二,被我們打殘打廢了帶回烏衣巷,作為要挾楊偉的籌碼。」
樸佳琳輕哼一聲,對小馬哥說:「我特別贊同你說的話。」
孔雀嘴角上挑。
樸佳琳說:「她們這些人,膽子真大。」
孔雀說:「你們似乎有點不自量力。」
樸佳琳說:「我和小馬哥承認,今天鬥不過你們。可是烏衣巷永遠不知道這次得罪了什麼樣的人,惹上多大的麻煩。我敢打賭,你們今天殺了或者傷了房間裡那個女孩,那就是逼著一隻地獄都不敢收的魔神在人間為非作歹。整個烏衣巷核心圈子裡的成員,一年之內,必定全部死絕,雞犬不留,一個不剩。」
小也堂九個高手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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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連胭脂堂的三個人也肆無忌憚笑了起來。樸佳琳這番話,冷著臉說的極有煞氣,可是聽在他們耳中,就是天大的笑話。
孔雀沒讓他們閉嘴,也呵呵笑道:「他能一個人打烏衣巷所有人?」
樸佳琳很認真,俏臉嚴肅冷漠,偏偏有著天生的嫵媚嬌柔,看起來特別有魅力。
她說:「不是打,是殺!」
不是打!
不錯,光明正大的打,楊偉是人,不是無所不能的神靈,他就算能單挑小也堂一百零八人,單挑歸西堂三十六人,單挑胭脂堂十二人。可是他沒辦法面對千軍萬馬,鬥不過胭脂孔雀聯手,甚至在那位三十招完敗國術榜第一人的理事長面前倉皇而逃。
可是一個殺手王者,一旦真正起了殺心,斷然不可能去光明正大,去迂腐古板的和人講規矩拚命。沒人比他更加懂得去如何陰險狡詐,如何用盡詭計去殺人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