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頓時慌亂做了一片,拼了命的衝上去救它。根本不在乎這些蛇會一擁而上圍攻我,也根本來不及想這小傢伙為什麼會跳下去。手中的長劍斬斷了一隻又一隻的蛇頭。
我只知道,我的身邊只剩它陪著了。
這裡如此的奇怪陌生,也沒有任何出去的辦法,除了等死,就只剩下這個小家夥陪我。它被蛇吃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這些黑色的長蛇極度的嗜血,我斬殺它們的同伴越多,它們就變得越加的殘暴嗜殺,張著佈滿了毒牙的嘴朝我咬來。呆嗎土扛。
我手中的長劍鋒利。它們又沒法近我的神,所以殺起這些東西,就和玩一樣,會兒功夫地上就佈滿了蛇頭。
那些蛇頭上的眼睛。就好像死不瞑目一樣,全都盯著我看。
空氣中是一種詭異的燒焦一般的血腥味,血液順著沙漠的沙子滲透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把更多的黑蛇或者別的更可怕的東西給引出來。
蛇雖然好殺,但是數量龐大,我殺著殺著,手都殺軟了。而且我懷孕一個多月,正是容易孕吐的時候。現在這個場面實在是太噁心了。
我看著身首分家,一堆一堆的死蛇,和不斷朝我撲來的火蛇,胃裡面翻江倒海的想要吐。我心裡已經悲催的想著自己最後的結局,就是被這些蛇給咬死。
倏地,昏暗的視線中,那個身子小小的這小傢伙居然沒死,它在蛇群中鑽出了腦袋,小小的眼神裡面帶著一絲凌厲。
就見它鋒利的手爪在這群黑色中一劃,就劃破了好幾隻蛇的蛇腹,然後威風八面的豎著它的小耳朵。嘴裡面居然發出了威懾一般的嘯聲。
那聲音不大,卻是逼得黑色的蛇群退後了好幾步,烏壓壓的一片。比這天穹之上的烏雲還要密集。
小刺並不害怕這些黑蛇,洋洋得意的從一隻黑蛇的腦袋上剜下來一顆石頭,就黃豆大小。它把黑石頭抓在小爪子裡,快速的爬到我手中,獻寶一樣的交給我。
這些黑蛇的腦門上都有一塊黑色的凸起,原來是埋著一塊小小的黑色石頭。
黑石冰涼,探進一絲修為,並沒有感覺到其中有什麼奇特之處,只是磁性很強,和普通的磁石沒什麼兩樣。
我端詳了掌心裡的黑石許久,愣是沒明白小刺交給我這塊石頭做什麼用。
正當我分神去想的時候,這些圍繞著我的黑蛇居然如同潮水一般慢慢的散去了,我想了想,把手裡的石頭放進了沙地裡埋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那些黑色的蛇群又吐著信子朝我包抄而來。
原來如此!
有這塊被長在蛇頭中的磁石在手裡面,我就會被它們當做是同類而不被攻擊,這個小傢伙實在是聰明。
這只看起來不起眼的刺蝟,確實是有些能耐啊。
在我的心裡雖然很訝異小刺的能力,卻一點也不牴觸它超乎常理的力量,我想這大概是一隻成精的家仙吧。
不然,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民間習俗,來神話這些可愛的有靈性的小動物呢?
我重新將石頭從沙子裡挖出來,手指觸摸到這些細軟乾燥的沙子,總覺得除了那塊黑石之外還有一塊硬邦邦的東西。
那東西乍一看像是塊黑色的石頭,可是仔細一瞧上面的紋路,怎麼看著像是化石。而且還是貝殼類生物的化石,修為探進去居然還能感應到石頭中間好像還有石化後的珍珠。
這是鬼洞之中的沙漠,怎麼無故就出現了海裡面的東西?
小刺看我盯著這塊化石不動了,似乎有些著急,小爪子抓著黑色的小石頭在我身上上竄下跳的,弄得我感覺渾身上下都被它蹭的癢癢的。
「小刺,你別以為立功了就可以得瑟了,我們可都還困在沙海裡面呢。」我手速特別快的抓住這只歡蹦亂跳小傢伙,碰到面前來,和它四目相對,然後在它小小的萌臉上吻了一下,「不過還是要多謝謝你。」
這小傢伙還破通人性,肉色的小臉居然一下就憋得漲紅,就像吃醉了一樣,在我的手掌心中搖搖晃晃的邁了幾步。
它搖搖晃晃的身子忽然一躍,跳到了我的肩頭,然後快速的吻了一下我的脖子,最後老老實實的用指甲扣在我衣服上的針織縫隙中。
大家都知道沙漠裡的夜晚是很冷的,這沙海當中也是冷的要命,甚至比極樂山的藥泉附近還要冷。
我其實就穿了薄薄的針織毛線衣,還有一條夏天穿的牛仔褲,腳上還是波西米亞風格的涼拖。
這種標準秋裝,本來是很適合這個季節的。
可是穿到這裡,簡直讓人冷的抓狂了。
我雖然有修為御寒,可也不敢原地站的太久,帶著肩頭這只昏昏欲睡的小傢伙,繼續往前走,保持身體的熱量。
因為沒有目標,所以我一直保持著勻速前進的速度,在沙漠當中一步一個腳印的前行。在這過程當中,天空經常會劃過一道道的閃電,但是根本不會降雨。
我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幾天幾夜,周圍連個特殊的坐標都沒有,只感覺自己和在鬼洞當中根本就沒區別。
在無盡的沙海中行走,好像走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可是我只要一停下前進的步伐稍作休息,就能感覺到皮膚上細細的汗液瞬間就涼了下來,被沙漠中的冷風一灌,那身體就跟結了冰似的。
好像皮膚表面的溫度不斷地蒸發,我知道在這裡面要活下去,就必須不斷的前進。在這過程當中,如果沒想到離開的辦法,也會筋疲力竭而死。
這幾天,我肩頭的小刺倒是沒餓著,它是變溫動物,什麼環境下都能生存。而且這沙海中還有黑色的小沙蛇給它捕獵,倒也餓不死它。
我隨身帶了可以置換出清水的黑石,偶爾喝喝清水,倒也能繼續堅持下去。
就在我不抱一絲希望的時候,我眼前的一片漆黑中出現了一樣碩大玩意的黑影。這是我在沙漠當中第一次見到的,出了沙子之外的比較有標示性的東西。
我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奔跑過去,等靠的比較近的時候,才看清那巨大玩意的輪廓。
好像是一艘帶著白帆的大船,那大船和郵輪的噸位也差不多了,這麼大一個龐然大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立在黑色的沙漠中。
我站在巨大的船頭前,滿臉的不可思議,這……這是在沙漠啊,怎麼會出現一艘木頭做的大船。
這船極大,肯定不是走江湖的小船,那是乘風破浪的海船啊。
難道這和那艘海柳戰船一樣,也是成了精的鬼船,所以才能跑到鬼洞中的沙漠裡來?
我肩頭的小刺,也是愣住了,傻乎乎的看著這艘船出現在沙漠裡邊。
我走了這麼久,早就消耗了大部分的耐心和信心,更是依舊對這一片沙海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瞭解,也找不到其他的出去的線索。
遇到這一艘出現在沙漠中的船,我只是猶豫了一下,就選擇上船找線索。
船的甲板上放著幾隻圓木桶,桶裡的液體已經蒸發了,不過看桶中的痕跡來看,應該是紅葡萄酒一類的東西。
甲板上除了桅桿,還有這些酒桶之外,還有一門大炮,看著倒不像是戰船,應該只是用來出海自衛用的。
船艙的門是緊緊閉合著的,從閉合的地方卡著一隻黑色的乾癟的人手,人手手腕上戴著的金色的手錶格外的顯眼。
我看了一眼那隻手表,手錶上的時間已經停住了,在十二點零五分的時間點。
我吸了一口氣,推開船艙的門,沒有原先預想的塵土的氣息,裡面給人的感覺和安靜,就是平常的船艙而已。
那具手的主人已經變成了乾屍,不過看身上的著裝倒是很像大航海時代英國的紳士穿的衣服。
既然是金錶,這人不是船長,就是個有錢的貴族。
幽暗中,那些擺設上好像都經過海水浸泡,生了一層鹽漬。朽爛的木頭桌子上,甚至還有死魚的屍骨。
這一艘,分明就是海上的沉船,怎麼跑到這裡了?
我繼續的前進,走到更裡面的地方,黑暗的角落似乎蹲著一個人,這個人背對著我,身上是白色的水手服。
恩?
這艘船上還有死難者的亡靈?
正當我這麼想著,那個人忽然轉過頭來看我,手裡面還拿著一隻黑色的鐵盒子,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居然……
他居然長著和董思傑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