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蘇文英的靈體好像憑空之間遭受到了什麼致命的打擊一樣。靈體一瞬間一瞬間就散成了無數靈魂灰燼,一股腦的向門外飛去。
這些靈魂的灰燼貼著我的耳側飛出去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一種強烈的怨恨帶著灼熱觸碰到我的皮膚。
蘇文英就算是靈魂消散,強大的恨意從靈魂的碎片,可以通過我的皮膚傳入,直至震撼心靈。
我驚恐的摸著冰涼的小腹,已經感覺不到寶寶的胎動。
眼淚已經完全不受控制的傾斜而下,嘴裡也溢出的血,我情不自禁聲嘶力竭的冷笑出來:「蘇文英,你為什麼?為什麼?!!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拉上我的寶寶陪葬。你口口聲聲說愛他。那也是星璇的孩子……」
我顫抖的身子被一個溫熱的懷抱緊緊的摟住。我感覺到了星璇的氣息,不由自主的摟住星璇的肩膀,嚎啕大哭。
星璇我們的寶寶沒了,我們的寶寶被人害死了。
他摟著我剛毅的身軀猶如不動的身上,牢牢的將我圈在懷中。唇無聲的落在我的淚上,將它們一點點的吻去。
我知道他作為孩子的父親,內心的苦一定不比我少。
可我真的難掩心中的悲哀,那是我十月懷胎即將要出世的寶寶,他明明是那麼可愛。那麼愛自己的父母,為什麼老天要他離開?
我不想我的寶寶死,我想用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去換他活著。
「紫,我去求仙尊,他也許能救他。」星璇的威嚴的聲音當中帶著幾許嘶啞和悲哀,他摟住我的身子的時候,自己的身體也跟著顫抖。
那孩子是我們情感的結晶,比我們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他一定比我更難受。
星璇永遠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和重擔,如果當初鬼王大尊沒有選擇他,至今可能也只是一個無拘無束的靈體。
像鴻影、上軒那樣,不需要為鬼界的任何事情操心,不需要為任何事情為難。
「別去。你忘了嗎?」我用力的摟住星璇的肩膀,孩子重過我的生命,但是星璇、上軒的生命同樣重要。
我悲痛欲絕,卻沒有失去理智。
仙尊只要一講神識探入我的體內,立刻就知道我修的是什麼東西,到時候別說是保不住孩子了,恐怕還要牽連更多的人給我陪葬。
我的耳邊隱隱約約當中就聽見玄青老邁而中氣十足的聲音,「仙尊大人,我那乖徒兒是這次是拿到那樣東西的關鍵。你能否看在他的面子上,救救我那還在腹中的徒孫的性命?」
玄青居然沒死,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心中猶如萬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小腹絞痛之下,我感覺有無數溫熱的血湧從大腿一直流到腳踝之下的地上。
可是我的腦子還是清醒的,凌翊在我靈肉結合的時候,看過我的記憶。他還需要我幫他復仇,所以不會傷害我重要的人。
可他就這麼死了,大概是早就猜到了,自己有這麼一天吧。
被仙尊發現了,誰也逃不掉。
「既然玄青你開了這個口,我豈有不幫的道理?剛好我把月雲仙君帶下來的,她和那女娃兒一樣都是女流之輩,也許可以住她生產。」仙尊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威嚴,不經意間還有一絲的平易近人。
「真的嗎?我那徒孫還能生下來?如果真是這樣,仙尊大人,我願意為你肝腦塗地。你給我個什麼官兒做,我都願意做。」玄青就像是得了什麼天大好處的老猴兒,對仙尊感恩戴德。
卻讓我的淚不停的淚,玄青、星璇、上軒、王大妞他們為我犧牲,為我求人,為我難過……
我真的好心痛。
我蘇紫擔不起這麼多人的愛護和寵愛,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來回報。
「放肆,仙官的職位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搞得好像我勉強你做一樣,況且,玄青你的實力當大羅金仙都有些勉強。」仙尊的聲音有些不客氣了,氣勢壓倒式的高出玄青許多。島嗎雜圾。
玄青卻好像滿不在乎,「你要我有實力還不簡單,我去幽冥潭下面坐兩天,回頭讓你的仙君和我打架試試。」
「你這瘋老頭,不和你講話拖延時間了,月雲仙君快去看看那女娃兒的情況吧,一定要把孩子抱住了。這是我和玄青之間的約定……」那仙尊好像很看重玄青,雖然玄青說話吊兒郎當的肆無忌憚的,卻好像沒有真的生氣,非常寬容的包容下來。
就聽一聲清冽的女聲傳來,「是仙君,月雲一定會竭盡所能。」
這個女仙君說話倒是正兒八經的認真,此時,從屋外走來一個女子,她的容貌是看不清的,用一張薄紗輕輕的蓋上了。
身姿在灰暗的天空的映襯下,娉婷高潔,恰似一株水仙一般的清雅脫俗。
我凝視著她,期待她救回我的寶寶,又恐懼她只要稍加探查就發現我活人修靈的秘密,內心裡是如此的糾結煎熬。
隨著月雲仙君的指尖在我的額上一點,似乎並未察覺我活人修靈的事情,只是皺起了眉頭說道:「那兩千多年的怨魂,用自己的三魂七魄和這兩千多年來的怨氣對你的孩兒下了如此惡毒的詛咒……我也是沒有法子,我只能助你把他生下來,若是個死胎……那……我也沒轍。」
我聽到死胎二字,心裡的悲痛頃刻就蓋過了理智,害怕月雲仙君發現我活人修靈的心情霎時煙消雲散。
心就好像石榴瓤一樣碎的一瓣一瓣的,痛的已經把心房裡的血液流乾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不要他死!!
以前我也曾有過感知不到寶寶意識存在的時候,但他也堅強的活下去了,可是現在連女仙君都說生下來的有可能是死胎。
我感覺我的世界,我的信仰,我活下去的動力和堅持,在這時候被擊得粉碎。
沒有寶寶,我這個當媽的,還繼續苟延殘喘的活著有什麼意思?
「寶寶,你聽得見媽媽說話嗎?媽媽希望你能堅強的活下去……」我摟著自己的肚子泣不成聲,就像瘋了一樣的感知他的存在。
可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找不到了……
「地仙,你可出去了。雖然你是她的夫君,可有男子在場,我幫她生產還是有些不方便。」月雲仙君低語了一聲,把我從星璇手中帶出來,放在了沙發長椅上。
我看著星璇冷峻悲痛的側臉,心裡頭只剩下麻木。
星璇眼中帶著灼痛,凝視了我一眼,聲音嘶啞低沉的問月雲仙君,「月雲仙君,能讓我們的女兒陪著我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