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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5章 七十五 文 / 若花辭樹

    造個反真他麼不容易。這是趙王的心聲。

    我是跟錯主子了吧,現在換也來不及了。這是連先隆的心聲。

    司馬策若來如何,他若不來如何,趙王成功如何,他若敗了如何,眼下又當如何。這是謝回與陳大將軍的心聲。

    柏相說的是真的吧是真的吧是真的吧。這是大部人的想法。

    到底有沒有相信啊,給個準話兒唄,忽悠的成不成功啊,倒是能不能給個反應,這貨怎麼那麼呆,那麼呆的人還想造反,早點洗洗睡好麼。這是表面平靜無波的柏冉的心理活動。

    越是緊急的時刻,便越易行將踏錯,許多事皆是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簣。趙王動搖了,動搖的不是造反的決心而是接下去的應對方式……不能仗著人多碾壓了,若是可以拉攏金吾衛和京兆,便可節省下許多兵力,世子來,也不致於無力對敵。

    但問題是,柏氏與他早就積怨很深了,才不會幫他!趙王背著手,臉色陰沉不定,還有連先隆究竟有沒有和他兒子有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全部計劃!應當不致於,他雖是小畜生外祖父,卻並無多熱絡……

    連先隆瞭解趙王,心有點涼涼的,他對他一心一意,他卻總是不信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齊心對敵麼?

    柏冉動了□,發出了一點聲響。趙王看過來,視線陰沉幽深,柏冉笑了一下,淺淺地牽起嘴角來,俊秀的容顏美極了,好看得讓人心肝兒發顫。

    趙王張了張嘴,有些猶豫,現在是要議和還是要再對抗下去。柏冉坦然的多,她心中沒底,趙王的人數比她準備的多了數倍,但輸人不輸陣麼,氣勢足一些,趙王他會怕的。這麼一想,她笑得更從容,還帶著一絲傲氣,目若秋水,粉面桃花,十分對得起先帝對她的「卿之顏可傾城矣」這句評價。

    若非現在情況不對,真的好想安安靜靜的欣賞美男子啊。眾人靜了許久,花癡了一會,才回到現實,現在該怎麼辦?

    司馬策來的話,他們和趙王倒有點像同一陣營的感覺了——因不知司馬策對京師眾人的感覺怎麼樣,會不會殘酷得來一個屠城什麼的。

    府外已是吶喊喧天,殘酷的喊殺聲並不能傳進幽幽深院,但莫名的,眾人就是覺得有喊殺聲在耳畔迴響。

    突然,外面飛速奔來一個渾身浴血的士卒,踉踉蹌蹌的跑到廳中整個身子向前跌倒下,氣息微弱的稟道:「城外有將士攻城。」

    趙王心口一緊,急問:「有多少人馬?」

    「夜色難觀,並不知具體,但,聲勢滔天……」說完這一句士卒便失了聲,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沒氣兒了。

    柏冉驚訝的說了句:「這麼快!」

    這麼快……大家都想到司馬策提前到了。

    趙王帶著連先隆疾奔出去,去前還不忘令人看守好這批大臣。他要親自去外面主持壓陣。

    會殺人的人走了,大家好像有些舒坦了些,但一想到外面的狀況,又不敢肯定。夏禹悄悄地問:「真是世子來了?」謝回也靠過來。

    柏冉用看無知人類的眼神看夏禹,低聲道:「怎麼可能,無詔入京,還帶著那麼多兵,司馬策傻了麼?」

    夏禹默了一下,那也說不準,如果也是想造反,誰還管詔書啊,接著問:「那,攻城的是?」

    「一萬龍朔軍。」

    夏禹頓時默默地用目光譴責柏冉,你這樣騙人真的好麼?你是宰相啊,不說金口玉言,也該一言九鼎,還要不要信用了?而且,就算要騙,之前也該先打聲招呼啊,我們不是盟友麼?

    柏冉老臉一紅,做憂國憂民狀:「不騙一騙他,今夜堪憂,為社稷計,且顧不上這些個了——事先,我也不知他如此人多勢眾。」翻譯過來,不騙他今晚都得沒命。我是臨時應變,並非蓄謀已久。

    夏禹默。

    謝回要淡定的多:「只有一萬,攻得進來麼?」至於敵不敵得過趙王五萬,他不問了,天黑夜深,趙王定不及分辨對方人數,他的心早已被十萬趙軍與適才士卒來報的那句「聲勢滔天」攪混了,他不會有背水一戰的氣魄,他的五萬兵馬更不能如正義之師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不可能無半點心虛。這許多加起來,他們贏面翻了好幾番。另外還有,柏冉是怎麼調動龍朔軍的?宰相並沒有這個權力,這一點,他沒問。

    「北門無人守,進得來。」柏冉不復嬉皮笑臉,雙唇抿成線,眼中滿是嚴肅與冷酷。

    他們三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別人豎著耳朵也聽不到,急得直瞪眼,只是看四周監視的那些人,也知道不能大聲說出來,便只得在他們三人的面部表情尋求點答案。

    太常卿先受不了了,他含含糊糊的大聲道:「還坐著等死麼?要做什麼,柏相吩咐便是。」情況還能更糟麼?

    柏冉笑看他一眼:「且候一候,再過片刻,自有諸位出力的時候。」

    這一句話,說得大家又振奮了。

    於是眾人就默默地,集中精力等候,柏冉與謝回小聲的說話,計劃有變,怎麼應對也該變一變了。謝回明白外孫的心意,想了想也就敬謝不敏了。不論是討伐趙王,還是救駕,在場的還真只有他是最好的人選。

    「接下去,便聽外祖父差遣,陛下與社稷,亦盡托於外祖父之手。」柏冉鄭重道。

    謝回亦肅重道:「不敢有絲毫怠慢。」

    一群高官被軟禁在這深深庭院的一所大廳中,四周有甲士看守,平生都沒這般狼狽過,說出去一輩子的臉面都沒有了。眾人恨趙王恨得要死,他成功就罷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但目下看來,他不一定能成功,這些人中不少還是武將,怎甘束手就擒。

    過了一陣,廳外便亂了起來,依稀可聽聞是有人在攻府門。

    趙王府留守甲士不多。柏冉宰相府有率衛三百,陳大將軍府與謝回府上具是儀同三司開府,都是有甲士的,還有襄城親衛百餘,這幾處都是政府配備了全副武裝的,其他各家的護衛戰鬥力也不弱。這批人躲在暗處,避開趙王的士卒沒與他們起爭鬥,等了許久沒見有要收手的信號,見約定的時辰已到,幾處匯成一處,近千的人來攻打趙王府了。

    眾人精神一振,都去看柏冉,是時候殺出去了吧?柏冉望向謝回,謝回抽劍高舉:「趙王逆反,眾位隨我往昭陽宮援駕。」

    眾人聽聞,俱抽劍,衝殺出去。

    柏冉……柏冉暗戳戳的趁人不注意跑去找媳婦了。

    雖然把王妃拿下做了人質,可以保自家安全,但柏冉還是不放心。

    跑到半路,遇到看情勢有變,衝殺出來的僕役,這夥人看到柏冉鬆了口氣,連聲道:「君侯安好?」

    柏冉擺擺手:「好著呢,快隨我去找殿下。」

    四周火光隱現,喊殺聲不斷,柏冉急得很,說完就自己拎起衣擺,直接跑了。

    好不容易跑到偏廳,幾位公主與各家夫人正安坐著,臉上雖嚴肅,卻並無恐懼之色。再看邊角,王妃由婢子看守,雖成了階下囚,倒也還鎮定。

    柏冉顧不上什麼失禮不失禮,跑進去,先向眾人告罪,再看襄城。

    襄城在她進來那刻,便站了起來,二人互相看過,見都無損失,方放心了。

    柏冉朝向安陽大長公主——她是這裡最大的——道:「外面亂起來了,不知境況究竟如何,貿貿然出去,恐公主與夫人們涉險,不如先在此,我使人來護諸位安全。」

    她一說外面亂起來,眾女才有些不安,七嘴八舌的問了一通,柏冉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只得撿知道的說:「夫人們的郎君都好,已持械衝出去救駕。」

    其實她們具體想知道的也就是家人好不好,聽她這麼說,倒漸安靜下來。安陽大長公主道:「你自去,不必在意我們,大事當前,我等亦知輕重。」

    柏冉頷首,目光不由自主的又看向襄城,只見那人也正看她,四目交錯,彷彿有暖流在彼此心間激盪。襄城抿唇微笑,雙眸亮亮的,頷首示意她快去做正事。

    柏冉深吸口氣,想到之前襄城說的獎勵,頓時動力十足,轉向安陽大長公主正要說什麼,安陽大長公主便略帶促狹的打斷她:「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她也看出來了,要沒襄城在此,柏冉早與其他人一起去救駕了,哪會特意找來。她能看出來,其他人自然也漸明白,都沒說什麼,只是善意微笑。倒讓襄城臉紅不已,又是甜蜜又是羞澀。

    柏冉也乾脆,沖安陽大長公主鄭重一揖,快步走了,將自己的僕役都留了下來,供差遣。

    一路無阻的出了王府,辨了辨方向,走出兩條巷,與眾官回合。

    京師昔日繁華在夜色之中已被殺機覆蓋,遠處有刀劍碰撞的聲音傳來,眾人等去探路的兵卒回報,好知道情況如何,也要找一條路去皇宮。

    天就快亮,等天一亮,也當能定下來。

    接下去兵卒不斷回報,還帶回了一路千人金吾衛。消息都是好的,讓眾人心神大振。過了大約一刻,謝回與幾位高官一起確定了方案與路線,衝往皇宮。

    皇宮的門還沒開,正門前攻打的只有不多的幾路,零零散散,其他的都被趙王抽調走了。柏冉見此心下大安,知道局勢已定。

    這時,天忽雨,雨勢漸次變大。柏冉抬頭,一滴滴雨不間斷的打在她的臉,她瞇起眼,心忖,不知這一場雨,是否能洗清今夜京師街頭的血。

    他們被護衛在一處,御林軍見有援軍,看情況,應當可萬無一失,也開城門,與外呼應。

    在雨中,天空漸漸的亮了,正當宮門前的士卒都被肅清,眾官整理衣裳,入宮見皇帝,有飛馬來報,趙王欲奪北城門逃竄,被龍朔軍當場斬殺。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今天約會快樂!

    這篇兒大約有兩三章就可以結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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