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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文 / 草菇老抽

    手握化身為第八代霧之守護者時所掌握的情報與資料,深知彭格列歷代元老們弱點的斯佩多幫助鈴奈完成了「登基計劃」。而斯佩多自身也成為了鈴奈計劃中的一塊拼圖。彭格列初代、同時也是第二代霧之守護者的斯佩多也誠服於鈴奈的事實給了彭格列元老們心理上的最後一擊。

    timoteo下葬的那天夜裡,北條鈴奈再次成為了彭格列的「代理boss」。澤田綱吉亦成為了「代理門外顧問」。

    綱吉與鈴奈的婚禮被定在了timoteo葬禮的一個月後。這一個月既是timoteo的喪期,也是整個彭格列上上下下為綱吉和鈴奈準備各項婚禮事宜的緩衝期。

    誠然,彭格列准boss和門外顧問代理的婚禮必將是史無前例的世紀婚禮。但婚禮本身的準備是花費不了太多的時間與人力和物力的。彭格列成員們為這場婚禮而做的準備多是權利上的交接、金錢的清算以及人際關係的更新。

    ——誰都明白排隊的重要性。誰都不想因為排錯隊變成了可憐的炮灰。

    一|夜之間就坐上門外顧問組織cedef首領之位的綱吉的頭銜前面雖然還有「代理」幾個字,鈴奈也還只是「boss候補」;但彭格列的成員們心中都明白「代理」和「候補」不過只是元老們最後的無用掙扎。隨著時間的流逝綱吉和鈴奈頭銜中的「代理」和「候補」將會很快消失。一旦綱吉和鈴奈以新身份在彭格列站穩腳步,要推翻這對雙大空的主宰就猶如登天般難了。對於元老們來說,一個月的緩衝期是他們最後擁有的、或許能夠阻止綱吉和鈴奈接手彭格列的時間。

    只不過——

    捲曲的黑色長髮盤在腦後,幾絲碎發被風撩起。細長的蛾眉之下古井無波的碧色眸子仿若魔性的祖母綠。纖細瘦弱的身軀包裹在款式普通的黑色西服之下,踏著再尋常不過的黑色高跟鞋走在眾人面前的女子看起來卻是有著壓倒性的存在感。

    像是每走一步都會踏在注視著她走來的人心上,像是每一個眼神都能看透直視著她的人的內心。北條鈴奈身上那不怒自威的凜然讓人無法直視。似乎唯有走在她的身後才能避免被她的氣場壓倒,似乎唯有跟隨著她的步伐才能讓因為注視了她而變得驚慌的內心重新獲得安寧。

    眼都不眨地走在世界第一的殺手、當代最強的拳法大師、黑手黨幕後樂園的負責人、黑手黨界三大科學家之首的面前。敢不做任何防備的背對著獨立暗殺部隊巴利安,同時還能帶領著門外顧問組織cedef與所有追隨著她的人往前走……

    只要見過一次北條鈴奈同她的追隨者們出行的畫面,任誰都不相信還會有人能阻止北條鈴奈君臨彭格列。

    作為跟在鈴奈身後的其中一人,綱吉心中多少還存有些忐忑與疑慮——強大的力量會帶來的不僅僅是和平與安寧。有時候強大的力量還會帶來混亂與破壞。

    (不、不過是鈴奈前輩……不,如果是、鈴奈的話……)

    溫柔的褐眸倒映出鈴奈的背影,只不過是在心中直接喊了鈴奈的名字就心跳加速的綱吉安慰著自己。

    (鈴奈的話、一定不會用這種力量做出錯的事……)

    對未婚妻的信任化為了信心。再度為自己能成為追隨鈴奈的一人、成為能支持鈴奈的力量而感到高興,綱吉加大步伐,跟上了鈴奈的腳步。

    獄寺的心情就沒有綱吉的那麼好了。看著綱吉和鈴奈在自己面前宣佈他們婚事的他還沒能完全接受擺在眼前的事實。

    獄寺始終無法確定鈴奈和綱吉的婚姻是出於戰略上的考慮,還是基於感情得出的選擇結果。或者該這麼說:獄寺隼人根本就不想知道鈴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決定與綱吉結婚的。

    獄寺知道如果自己知曉鈴奈選擇和綱吉結婚只是出於戰略上的考慮,那自己毫無疑問地會送上一大口氣,慶幸自己還未失戀、慶幸自己還不用徹底掩埋自己對鈴奈的戀心。獄寺也知道如果自己那樣做了,自己便是愧對十代目,愧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亦是愧對身為朋友、身為同伴的綱吉。因為這樣的行為和期待著綱吉不幸沒有兩樣。和在綱吉的傷口上撒鹽也沒有兩樣。

    如果鈴奈和綱吉結婚純粹是因為鈴奈選擇回應綱吉的感情……獄寺真的想不出自己該用什麼表情去參加綱吉和鈴奈的婚禮,今後還能用什麼樣的表情站在那兩人的身邊。說實話,獄寺對捨棄不了對鈴奈的感情的自己感到恐懼。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對鈴奈做出算得上是背叛綱吉的行為。因為他甚至沒有把握能在鈴奈的面前壓抑住自己對她的念想。

    和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的獄寺隼人走在一起,山本武無話可說。

    先不談論感情上的問題。鈴奈和綱吉的婚姻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彭格列也保護他們自己。以現狀來說這是一步無人能指責的好棋。哪怕是山本這種體育系出身、不大懂策略和謀略的人也能明白鈴奈和綱吉的婚姻會對自己一方帶來多大的益處。

    況且鈴奈和綱吉的婚姻並非是單純的政|治聯姻。要是鈴奈對綱吉也抱有同樣的戀心,那他們的結合更是無可厚非。

    無視自己的心情,於公於私山本都找不出能夠反對鈴奈與綱吉結婚的理由。

    除了自己都覺得虛偽的祝福以外,山本沒有能對綱吉和鈴奈說的話。山本也無法像平時那樣用話語去安慰和自己身陷同樣境地的同伴……不,應該說山本連能夠說給自己聽的話都沒有。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沉默。

    至於迪諾……作為同盟家族加百羅涅的boss,迪諾是不可能拒絕和彭格列代理boss以及代理門外顧問會談的。作為疼愛師弟、師妹的師兄,迪諾也不可能把師弟、師妹拒之門外。無法對綱吉和鈴奈避而不見的他只能盡量不出現在有綱吉和鈴奈同時出現的場合。和綱吉或是鈴奈有事相商的時候也盡量單獨和綱吉相談。如果有一定要有鈴奈在場才能解決的問題,迪諾會盡可能的把這些問題和自己草擬的解決方案一次性告訴鈴奈,務求以最少的見面次數、最短的見面時間和鈴奈把問題解決掉。

    像以往一樣臉上總是掛著閃亮亮的笑容,偶爾在部下們不在的時候犯犯蠢。迪諾看上去除了話比以前少了點之外哪裡都沒有改變。

    眾人預想中會對綱吉和鈴奈的婚姻產生最大反應的三人都各自保持緘默。縱使有疑惑有疑問,其他人也跟著不對綱吉和鈴奈的婚事多嘴。在一個名為「組織」的巨大機器中各司其職的正常運轉著,每個人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著綱吉和鈴奈的婚禮計劃。

    「那鈴奈醬、這份文件——」

    白蘭說著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鈴奈傾下了身體。

    ——作為彭格列新的同盟家族、傑索家族的代表,白蘭經常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到鈴奈的辦公室裡,然後一待就是幾小時甚至大半天。鈴奈對此似乎也沒有什麼意見。時常在白蘭的要求下和他坐到一起的她不在意白蘭在近距離之下長時間地凝視自己,也不介意白蘭把自己的辦公室當成他的起居室,愛吃棉花糖就吃棉花糖,愛和桔梗下棋就和桔梗下棋。

    綱吉不是不知道未婚妻的辦公室裡有白蘭這麼個引發各種閒言碎語的人在,綱吉也不是沒把白蘭的存在不當成威脅。其實十分在意白蘭圍繞著自己未婚妻打轉的行為的綱吉其實不過是沒有辦法當著白蘭或鈴奈的面對白蘭說不要再來了。這其中固然有綱吉明白同盟的重要性的因素在。但更主要的因素是綱吉不想讓鈴奈看到或是知曉自己有心胸如此狹小的一面。

    「——給我離那傢伙遠點!!!!!!」

    驀地,獄寺那滿含著怒意的聲音在鈴奈辦公室的門前響起。門都沒敲地走進鈴奈的辦公室裡,無視鈴奈探尋的視線,獄寺快步來到的白蘭的面前,一把揪住了白蘭的衣領。

    「不要再纏著這傢伙了!!」

    綱吉的反應獄寺看在眼裡。

    「這傢伙是十代目、……是我們家boss的女人!!」

    鈴奈和白蘭那分外親近的畫面獄寺也看在眼裡。

    怒瞪著曾經是敵人,現在也絕對算不上是友人的白蘭,獄寺怒吼著用上全身的力氣抓皺了白蘭的衣領:「我不允許你再靠近她半步!!!!!」

    手中的文件因為突如其來的闖入者而掉到了地上。聞言,白蘭先是一怔,繼而挑起了唇角。

    「呼呼∼……呵呵呵——」

    輕微的笑聲從白蘭的唇下洩露了出來。

    被白蘭那隱含著譏誚的輕佻笑容刺傷了自尊心,不管鈴奈是不是還在場,也不管門外是不是還有探究的視線正朝裡看,抓著白蘭衣領的獄寺眼看著就想下意識地舉起拳頭。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獄寺君。」

    出聲阻止獄寺的人不是白蘭,是旁觀了獄寺整個發飆過程的鈴奈。

    「白蘭先生是我的客人。也是彭格列的客人。」

    柔軟的手掌撫上了獄寺的手,纖長白皙的手指沒用上什麼力氣就拉開了獄寺抓皺白蘭衣領的手。

    「——————」

    獄寺在這一秒感到了窒息。像是被斃火焰更加灼熱的某種東西燙痛了雙手,又像是被比電流更加刺激的麻痺通過了身體。光是被鈴奈的手如此不帶感情地輕輕碰觸,獄寺就已經有了心臟即將碎裂的錯覺。

    (什、麼……)

    垂到身體兩側的手為什麼在顫抖?

    噎在喉嚨裡的聲音為什麼發不出來?

    能感覺到的只有莫名的鈍痛和混合了負罪感與歉疚感的幸福感在血管裡奔馳,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都像是通了奇怪的電流一樣叫囂著痛楚與痛楚之上的乾渴。

    「……」

    佇立在鈴奈辦公室門外的陰影之中,和獄寺一起來到鈴奈辦公室的山本靜默地看著表情在獄寺的臉上扭曲。亦靜默地接受了白蘭投來的嘲笑視線。

    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辦公室門口的山本的存在,蹙著眉為白蘭整理好皺巴巴的衣領,鈴奈向著白蘭微微鞠躬:「對不起,白蘭先生。」

    「沒關係哦∼因為我能理解綱吉君的左右手君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嘛∼」

    白蘭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拉過視力鈴奈,白蘭吻了吻鈴奈的臉頰。

    「——!!!」

    獄寺的抽氣聲中,白蘭笑道:「這個就當作是賠罪吧∼」

    「……好的。」

    視力已經恢復到勉強能夠視物的地步,想躲開白蘭的擁抱和親吻絕對不會躲不開的鈴奈聞言點頭:「雖然我不認為這樣的東西就足夠彌補我先前的失態。」

    白蘭不意外鈴奈會把獄寺冒犯自己的事情當作是她自己的失態。雙眼因笑的動作而微微瞇細,白蘭倒是很乾脆的笑道:「那下次我會來找鈴奈醬要剩下的彌補的∼」

    「你——!!!!!」

    「那今天我就先走了∼文件的事情改天再說吧∼鈴奈醬∼」

    無視還想發飆的獄寺,白蘭自顧自地離開了鈴奈的辦公室。把辦公室留給鈴奈和獄寺兩人的他在走到門前時以帶笑的眸子看了一眼被走廊牆壁投下的陰影籠罩住大半個臉龐、只有銳利的目光沒被陰影掩碼的山本。

    「看你們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句末以音符結尾。隨意地揮了兩下手的白蘭在眾人或詫異或疑惑或恐懼的視線中離開。

    不曾指責獄寺的鈴奈沉默了一會兒才對同樣沉默的獄寺道:「……能請你幫我收拾一下房間嗎?獄寺君。」

    低著頭的獄寺沒有作聲。無聲點頭的他連鈴奈的臉都沒有去看。

    鈴奈張口欲言。末了卻只是吐出「謝謝你」三個字後離開了辦公室。

    蹲□撿起散落在地板上的文件,獄寺顫聲對自己身後的來人笑道:「真是噁心啊……對吧?」

    站在獄寺身後的山本沒有應聲。

    「醜陋的、嫉妒……」

    山本看不到揉爛了文件的獄寺是怎樣的表情。獄寺也看不到背對著自己的山本是怎樣的表情。

    對此感到慶幸的山本閉上了雙眼:「啊。」

    被嫉妒啃噬,被醜陋侵蝕,千瘡百孔的感情被浸染成了污濁的顏色。儘管如此,卻還是執著地不肯對這份感情放手。

    「明知只要肯放棄就不會有這種痛苦了。」

    「明知放棄了就不會再嫉妒地發狂。」

    「明知放棄對誰都是一件好事。」

    雙手背在身後,為鈴奈泡好了紅茶、還準備好了茶點的斯佩多在彭格列溫室花園的最中心部發出了輕聲的哼笑:「嗯∼……不止是外表和力量,就連愚蠢的地方都一模一樣。」

    想到那群正在沉睡、也將繼續沉睡下去的男人們。斯佩多抬起頭,透過溫室的玻璃屋頂看向了蔚藍的天空。

    「giotto,誠如你所說,有些東西真的是一百年也不會變呢——」

    「也有的東西是會變的。」

    穿過重重的花木走來的人是鈴奈。沒有聽到斯佩多如何評判獄寺與山本的她眼都不眨地看著斯佩多深深地朝著自己彎下腰。

    來到斯佩多為自己準備好的座椅前,在斯佩多的侍奉下坐到桌前的鈴奈端起了茶杯:「進度如何?」

    「一切都如您所願。現在唯一欠缺的便是您的命令。」

    「嗯。」

    滿意地頷首,鈴奈淺啜一口溫熱的紅茶,靠在了椅背之上。

    屬於新娘的華貴盛裝已準備好。上萬顆無色鑽石組成的配飾正躺在盒中等待著為新娘增添一抹明艷。超過六百年歷史的古老教堂將會鑒證彭格列歷史上最盛大的婚禮。

    然後,神聖的金像之下、彩繪玻璃窗投射|出的絢爛光暈之中——

    天使亦將為這場婚禮流下血淚。

    「反叛者格殺勿論。」

    純白的華服被染成猩紅。

    「投降者格殺勿論。」

    無色鑽石閃耀著刺眼的血光。

    「協助反叛者、放過反叛者的人格殺勿論。」

    火光之下,慘叫之中。

    「直至殲滅反叛者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滴血,所有敵人——」

    女子刀刃上的血液濺上了白色天使塑像的臉龐。

    「一律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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