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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目標09奴隸 文 / 草菇老抽

    頭痛頭痛頭痛。

    從最初的輕微痛感到了幾乎是頭痛欲裂的地步。

    (——————)

    按住了自己的額角,無視兩個仍然爆睡中的xanxus,最後一個離開大廳的骸停步在走廊之上。

    ろィバビろィバ∼

    (籠子縫,籠子縫∼)

    少女那稚氣的歌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

    ろィソ中ソ鳥ゾ∼ゆコゆコ出ビペ∼

    (籠子中的鳥兒∼無時無刻都想要飛出來∼)

    穿在少女身上的粗布衣裳,還有在少女手中搖曳的花朵。

    夜明んソタモズ∼……鶴シ龜ゎ滑ゲギ∼

    (黎明前的夜晚∼……鶴和烏龜都滑到了∼)

    壓在黑髮上的金色頭冠,少女蒼白的臉上碧色的眸子。少女一生只穿過一次的巫女服。

    ……後ボソ正面誰?

    (背後面對著你的是誰?)

    深不見底的洞口邊緣,少女臉上那粲然的笑容,少女頰邊飛舞的青絲,少女濕潤的眸子,還有那隨著少女一同墜落的紅葉……

    ——模糊的記憶逐漸被拼接成一段一段完整的回憶。原本只是大概清楚「有這麼一回事」吧,現在卻是連身體之中都有當事者的情緒在不停地奔流。

    (kufufu……真是可惡啊……)

    鮮少用這樣不優雅、沒品位且聽起來非常低俗的言辭來形容自己的感受,骸稍微歪過身體靠在了走廊的牆壁上。他想現在的自己看起來一定非常的可笑。同時他也覺得如此動搖的自己令人懊惱。

    唯一能讓骸慶幸的就是這附近已然無人經過——在聽白蘭和青年獄寺說了十年後的鈴奈已死的消息,又聽了彭格列primo等人對鈴奈身世的解讀之後,眾人各懷心思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至於骸,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被十年後鈴奈死了的事情打擊到。黑手黨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第一次見到鈴奈的時候他就覺得鈴奈這樣的普通少女能夠在這樣的世界裡活下去的機率無限趨近於零。要不是鈴奈拚命地掙扎了、反抗了,不要說是十年後的鈴奈會死,鈴奈在見到骸的那天或許就已經被骸殺掉了。

    所以骸並不在乎哪個平行世界裡的鈴奈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因為那群黑手黨多事而死。

    (人總是要死的。)

    死並非是單純的結束。死是另一種「開始」。

    幼年時和家族裡的其他孩子沒什麼區別,只是個一切普通的少年的骸在經歷了殘酷的人體實驗後有了本不該擁有的力量。伴隨著那力量而來的是不屬於一個普通少年的記憶。

    因為得到那個記憶的時候骸還相當的年幼,所以骸根本無法抗拒那些記憶侵入自己的大腦。淪入六道冥界之中做畜生、做惡鬼,成修羅;出地獄入天界。然後再次踏入人間。那個長相清秀、因為長期被關在室內做小白鼠因而臉色慘白的少年一夜之間被重寫了作為人的觀念。然後以毀滅全世界的黑手黨為目標,少年踏上了用鮮血鋪就的旅路。

    痛苦的嚎叫已經聽夠了。悲慘的情景已經見慣了。即使鮮血四處蔓延的鮮血,無數的人在自己眼前慘死,成為了「骸」的他也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感覺。

    犬和千種讓骸有了能夠回去的地方。綱吉和雲雀等人的出現給了骸衝擊的同時也給了骸活著的快樂以及接下來的目標。庫洛姆讓骸被人需要。然後北條鈴奈的存在令骸一點一點的回想起了不屬於他的記憶——

    那是八百年前某個少年對少女的記憶。

    「……低頭!看什麼看!小心挖掉你的眼睛!」

    少年第一次見到那個少女的時候,那個雙手被綁在身後、被人推著進了門的少女因為被身後侍衛模樣的人踢了一腳而摔倒在了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跟前。

    「……」

    一聲痛叫都沒有發出,身體因為疼痛而瑟瑟發抖的少女只是倔強地爬起,接著仰起了頭用她那雙會令人聯想起水邊濕潤綠葉的碧眸瞪著面前衣著明顯要比周圍的人高上不只一、兩個檔次的少年,以及少年身旁身形偉岸、衣著同樣華麗的中年男子。

    粗布的衣裳又舊又髒。清秀的臉龐上沾著泥土。大概是在被帶到這間屋子以前被人毆打了數次的緣故,少女□□在粗布衣裳之外的手臂、腿腳還有秀氣的臉都有些微微發腫且紅一塊、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嚴重的地方甚至皮下淤血都成了黑色。

    「大人恕罪!!」

    就在少年感慨於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女為何如此可憐的時候,押著少女進門的兩個侍衛衝上前來一把將少女的頭扭到一邊,讓少女無法再瞪著少年。

    「你這該死的賤民!!就說讓你不要再盯著人看了!你是想為大人和公子招來災禍嗎?!還是你現在就正用你那蛇一樣噁心的眼睛來詛咒大人和公子?!」

    剛才踢了少女一腳的侍衛更是一邊罵著一邊抬起手來要扇少女耳光。

    「……!」

    少年一驚,這才明白少女為何看起來如此可憐。先前只覺得少女那雙碧眸十分美麗的他這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這種顏色的眸子。

    少年的父親原是殿上人,因為某些原因被調任到邊遠的地方來接替原本的國司。少年此前住在京中,之後隨父親一路到此。所以少年年紀雖是不大,可見過的人倒是不少。

    見少女又要再添新傷,少年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想要開口叫停這兩個侍衛的行為。他討厭這種毫無緣由的野蠻行為,也討厭充滿了暴力的支配。再加上那些五大三粗的侍衛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少女,而這個少女現在看起來已經是氣息奄奄。

    「住手——!」

    抬手朝著兩個侍衛一揮,少年的聲音讓包括少年父親在內的眾人皆是一愣。抓著少女就要打下去的兩個侍衛面面相覷。周圍那些站著的、在看到少女的碧眸後露出恐懼、噁心、驚惶的神色,又在看到那兩個押著少女的侍衛對少女動粗時露出一抹安心笑容的侍衛們也愕然地睜大了眼睛。就連少年的父親也因為覺得兒子的失態而微微挑眉。

    「她不是受傷了嗎?!」

    有些憤怒地撥開兩個侍衛還抓著少女的手,少年朝著兩個侍衛怒道:「你們怎麼能對一個受傷的人這樣?!」

    「……」

    碧眸深深地望向扶住自己、把自己護在身後的少年,少女眼中流露出一分感激,又流露出一分擔憂以及更多的不安與恐懼。

    「可、可是公子……這個賤民她可能會妖術啊……」

    「可笑!她要是會妖術,你們還能活著對她施暴嗎?」

    喝斷侍衛,少年怒道。他的話不禁讓侍衛們無言以對。

    見兒子這麼不懂事,新官上任還沒幾天、本不想惹惱了前任國司舊部的新國司歎息了一聲,揮手道:「夠了。」

    「父親……」

    聽父親這麼說,少年縱有再多不滿也只能乖乖閉嘴。放開護著的少女,少年站到了一旁。

    「……那麼,這個女孩是犯了什麼罪,要帶來我這裡?」

    「她、她偷了東西……還對人施咒……」

    其中一個侍衛說著。本來是想著抓來眼前這個「會妖術」的少女,讓新任國司也有正當的借口與理由對少女施暴好緩解壓力與不滿,好討好新任國司的侍衛沒想到國司的獨子會突然跑出來維護這個無親無故的少女。

    聽到侍衛的話,少女那蒼白的臉變得更加得蒼白了。

    「我沒有……」

    壓抑著憤怒與悲傷,盡可能清晰的吐字,硬生生地憋住了眼淚的少女抬頭道:「我沒有偷東西!我吃的全是山上挖來的野菜!給母親治病的藥草也是山上挖來的!」

    「閉嘴!山上哪裡有那麼多的野菜和藥草!你沒有父親!母親又快死了!光憑你一個人你和你母親怎麼可能不餓死?!」

    「就是就是!不要再說謊了!快點從實招來吧!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半夜挖土!你不是在弄什麼詭異的法陣幹嘛要半夜挖土!!」

    兩個侍衛大聲地叫嚷著,一副囂張跋扈的蠻橫樣子。

    「法陣……我只是在埋小鳥的屍體而已。我——」

    「閉嘴!你這個死賤民!!」

    見少女戳穿了他們的謊言,兩個侍衛更是惱怒。其中一個更是想用手中的棍子打暈少女。

    眼看著棍子落下,少女用力地閉上了眼睛。她不怕死,就怕求死不能,反倒是活著痛苦。

    「你們——……!!」

    預想之中的疼痛與黑暗沒有襲來,少女猛然睜眼,又見剛才的少年再一次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肩頭被用力砸了一棍,痛苦扭曲了少年還殘留著稚氣的臉。少年沒有想到侍衛會在自己那身為國司的父親面前如此放肆、在沒有得到國司准許下就做出這種有可能傷人性命的事情。

    「公、公子……?!」

    出手打人的侍衛手一鬆,棍子旋即掉落在了地上,其他的侍衛們則是衝上前來將他制服,好對國司邀功。

    「我沒事。」

    疼痛讓少年的眼前一黑。堅持著沒有暈倒的少年回頭想問少女「你沒事吧?」就見以難以置信地眼神望著自己的少女流出了眼淚。

    (啊……果然……)

    少年很想稱讚少女的眼眸美麗,儘管他知道這一點都不合時宜。

    顫抖著蠕動了下嘴唇,想要扶住少年的少女使出渾身的力氣掙扎著想要掙脫幫助她雙手的粗繩。那將她的手腕綁得死緊的粗繩立刻陷入少女的皮肉之中,把少女的手腕磨破皮、磨出了血。可是就像是感知不到疼痛那樣,少女仍然努力地試圖掙脫繫在自己手腕上的粗繩。

    對少女笑笑,少年用那只還能動的手阻止了少女的動作。被制止了動作的少女無聲地垂下淚來。

    在那之後,用莫須有的罪名抓捕了少女的侍衛因為傷了國司的公子而被處以重罰。少年則是從少女哪裡得知她因為那和他人不同的天生眸色,從小就遭到排擠。她沒有父親,她的母親前些日子又已經病逝。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還活著。

    「我願意做大人的奴隸、為大人而活。請大人讓我留下來吧。」

    用滿是瘀傷的手腳端正地跪在地上,少女向著少年如此請求道。

    原本只是單純地沒法看著一個人的生命就這麼不講道理的被其他人結束,所以才沒有深想就救下少女的少年愕然。一時之間想不到該說什麼的他自然也忘了拒絕少女。

    那便是兩人的相遇。那場相遇改變了太多的事情,也改變了少年此後的人生。

    「……你……!你居然敢把我的頭髮又剪成這種奇怪的樣子!」

    數年後,身材已經接近一般的成年男子的少年指著自己的頭頂怒道。

    「這是明知道我剪頭髮只會剪成這種樣子還讓我幫你剪頭髮的大人的錯。」

    正在疊衣服的少女不甚在意的說著,末了還微微一笑。

    「哈啊……?你剪頭髮的水平幾年都沒有提高是我的錯嗎?」

    少年翻了個白眼,在少女身旁的濡緣上坐下的他顯得有點無奈——頭頂閃電形狀的頭髮分叉,紮起的頭髮長的長、短的短,活像是某種植物的葉子黏在了腦後,少年的這個髮型就是「奇葩」兩字也無法完全地形容。

    「那明知我幾年來剪頭髮都是一個水平、還來找我剪頭髮的大人識人、用人的水平也沒有提高嘛。」

    少女忍不住開口打趣少年。

    「……哼。」

    心中對少女說不是自己識人、用人的水平沒提高,是因為不想讓除了你之外的人碰我的頭髮。少年嘴巴上只是哼了一聲。

    雖說兩人名分上一人是主,一人是僕,一人是國司之子,一人是連平民都算不上的卑賤奴隸。但相處這麼多年來,少女和少年更像是感情要好的青梅竹馬。

    少女生來便無父,少年剛出生便喪母。這樣的兩人輕易地能理解對方的感情,即使不用言語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思。

    幾年的時間裡少年已經成長的結實可靠。再加上少年的容貌又是端正俊逸,每次少年跟著父親一同出門巡視,就會有不少女子夾道歡迎、暗送秋波。少女的變化比少年還要大。看起來還是那麼纖細的她出落的相當的標誌。雖然因為幼年的營養不良以及其他的諸多因素而絕對達不到「花容月貌」的水準,不過在這個小地方,少女勉勉強強也算得上是美人了。

    這樣的兩人站在一起算得上是登對。偏偏此情此景看在國司的眼裡只覺得礙眼——兒子馬上就要元服了。等他元服成年後就要娶妻生子。但是兒子現在目前唯一敢興趣的就只有那個奴隸。

    一個奴隸,隨便玩一玩丟了也無所謂。反正作為主人的所有物、主人的財產被主人使用說出去也不丟人。問題是照兒子的那種性格,只怕到時候他會想娶這個奴隸為妻。

    堂堂國司之子,不找個好人家的女孩兒也就算了,居然要娶奴隸為妻。國司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少人到時候會笑話自己。說不定自己還會因為兒子這樣的行為而在朝廷裡受人非議。嚴重的情況下自己甚至會因此獲罪。

    當年國司甫一上任就因兒子包庇這個在外面被人罵「半妖」、「妖女」、「怪物」、「妖怪」、「鬼」的少女,國司因為兒子被打傷、一怒之下懲治了打傷自己兒子的前國司的舊部,相當於是直接簡介的得罪了不少人。

    再加上最近幾年天災不斷。先是乾旱,再是蝗災,接著是疫病。朝廷還對此不聞不問,繼續徵收高額的稅|收。地方上早已是人心惶惶。坊間傳言這個地方會如此不幸全是因為國司之子收留了那個皮膚比其他女性白,黑髮比其他女性黑,眼眸不是棕色、褐色、黑色,居然是滲人的綠色的半妖。

    積蓄著的痛苦轉變為憤怒以及盲目。眼看著進入秋季以後天上就再也沒有下過一滴雨下來。明明是收穫的季節,田里的作物卻都在熾熱的陽光下逐漸枯萎,人們越發的相信這一切的天災都是因那個出落的越發標誌的少女而起。

    國司的部下們用強硬的闖入國司的家裡帶走了少女。損了面子的國司也沒有追究。發現少女被帶走的少年四處尋找少女,卻沒有找到少女。

    又過了幾天,少年見到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村莊,繼而向著附近的山上進發。忙著找少女的少年一開始沒有在意這列隊伍。等到他注意到這列隊伍,在山上追上這列隊伍的時候,少女已經走在了離巨大的洞窟不遠的地方。

    紅白相間的巫女服穿在少女的身上十分的好看。人生第一次穿上細布做的衣服,頭上還帶了金屬製作的沉重頭冠的少女卻是再稍微往前走上一段路就會跌入洞窟之中粉身碎骨。

    「不要動!我這就來救你!!」

    策馬而來的少年躍下馬背,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們是要讓少女做「侍奉山神的神之新娘」也就是生贄、活祭品,少年不顧一切的衝向了少女。

    「公子!請停下!就算您是國司大人的兒子我們也不允許您打擾這神聖的儀式!!」

    「什麼神聖的儀式啊?!不過是用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殺人罷了!!」

    「……什麼?!」

    少年怒吼,他想用腰間還收在鞘裡的佩刀來擊暈擋住自己路途的人,無奈把少女送到這座山的隊伍裡全是精壯年的男性。這些人三下五除二就箝制住了少年。

    「公子您怎麼能說這麼褻瀆神明的話?!請您好好考慮一下您的立場,還有您父親的立場好嗎?!國司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讓百姓們能夠安居樂業嗎?!」

    「十個人是人!一個人就不是人了嗎?!為什麼她就不能安居樂業、安穩的生活?!」

    少年怒極,偏偏又無法動作。看著少女被手持長槍的侍衛們逼到了只要再邁出一步就會掉落到洞窟中的地方,少年心中的焦躁、憤怒、痛苦以及恐懼也達到了極限。

    「為什麼她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

    「大人——……」

    察覺到了隊伍中不和諧的喧鬧,少女一回頭就看到少年正掙扎著往自己所在的方向來。通往山腰的這個大洞窟的路很窄。這種路上即使沒有人攔著少年、少年也無法繼續騎馬,再加上少年不希望自己的馬踢倒了人,所以他先前下了馬。

    「還不快走!!」

    見少女停下了腳步,用長槍逼著少女跳入洞窟中的中年男子們用手中的長槍威嚇性地朝少女捅了捅。

    「不用這麼戒備我也沒法逃走的。不論怎麼說,大人都不可能到這裡的。況且,」

    巨大的洞窟像是一張會吞噬掉世間一切的嘴巴,端莊地站在這張「嘴巴」的面前,少女微微一笑。

    「就算大人來了,我也不會跟著大人走的。」

    少女很清楚少年的身份與應有的立場,少女也比誰都想要維護少年。所以她不會做出令少年為難的事情。

    「退下吧。」

    少女鎮定的聲音一如歎息,又似命令。

    「你……」

    因為少女臉上那釋然地笑容而雙手一顫,對少女的態度感到動搖的中年男子們此刻彷彿看到了真正的巫女,為神所愛的神子。無法違抗少女的意志,幾個中年男人都退到了一旁。

    「……大人——!!」

    少年又一次聽到了少女呼喚他的聲音。他抬頭,向著少女伸手,儘管他的手決不可能碰到少女的指尖。

    「ろィバビろィバ,ろィソ中ソ鳥ゾ……ゆコゆコ出ビペ∼」

    (籠子縫,籠子縫,籠子中的鳥兒……無時無刻都想要飛出來∼)

    少女又唱起了那首數年前兩人相伴遊玩時最愛唱的童謠。有風吹來,吹得少女身上的巫女服都隨風翩舞。有焦枯的紅葉落在眾人腳邊,

    「不,停下!!我不允許——……!!」

    少年還再掙扎。少女的歌聲裡,他看到了少女眸中赴死的決意。

    「夜明んソタモズ,鶴シ龜ゎ滑ゲギ……後ボソ正面誰?背後面對著你的是誰……?」

    (黎明前的夜晚,鶴和烏龜都滑到了……背後面對著你的是誰……?)

    「停下啊……!!!你不聽我這個主人的話了嗎?!你這個做奴隸的要反抗你的主人嗎?!」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淚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右眼又熱又痛。

    「大人…………」

    溫柔的聲音隨著風傳來,少女朝著少年綻放出了璀璨的笑容。

    「下輩子、」

    碧綠的澄澈眸子被淚水打濕,怕少年聽不到的少女提高聲音笑道:「……下輩子我還會做大人的奴隸!!!只做大人一個人的奴隸!!!」

    「無論、我在六道之中輪迴多少次……我都一定會回到大人的身邊的!!!所以……」

    雙手放在胸前,少女就這麼帶著笑向後倒去。

    「所以請原諒我……大人——————」

    紅葉片片,鋪天蓋地的一如血色的花瓣。紅白相間的巫女裝翩然飄動。沒有讓少年看到她落淚的樣子,眸中倒映出蔚藍青空的少女向著看不見底的洞穴之中墜落。

    「不——————————————————!!!!!!!!」

    伸出的手連少女的衣角都摸不到,再怎麼邁出腳步也到不了少女的面前。用幾乎能夠扯裂自己聲帶的聲音叫喊著,少年已形同瘋魔。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空白一片的腦海裡,少年只有一個念頭。

    (——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那些人才能滿不在乎、毫無罪惡感的犧牲這樣一個少女以換取或許根本不會有的奇跡呢?

    (那當然是因為人類無藥可救的自私啊。)

    「kufufu……」

    嘲笑般的在無人的走廊上發出了笑聲,骸一手摀住了自己的右眼。

    頭很痛。像要裂開一樣。眼睛好熱,似乎在被火灼燒著一般。

    「就算不是愚蠢的黑手黨,愚昧的人也同樣愚昧呢……」

    這些話骸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閉上了雙眼的他試圖將那張和鈴奈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從腦海中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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