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若不是她的出現,是不是他就不會遭遇遇到她以來所有的麻煩事。
「這又不是你的問題,傻丫頭,說什麼胡話呢。」雖然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準備出院了,可是仍舊帶著淡淡的病容,笑著像以往一樣拍著她的腦袋說道。
她看著他一如既往的笑,可是心裡卻憋悶的緊。
「葉揚,我不值得你這麼對我,你是個好人,可是,我配不上。」
「傻瓜,值不值得,配不配得上只有我自己知道。」他閒適的笑在她看來總是讓人心疼,似乎發生天大的事情都不會改顏色,依舊鎮定自若。
「那麼,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看著他眉頭緊鎖。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到底哪一點值得你這樣對我。」類似的問題他也問過鍾天祐,可惜,沒答案,似乎男人總不會給他喜歡的女人這樣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個問題你問過了。」
「可是,就那樣嗎。」他說她堅強,勇敢,所以喜歡她,真的就這樣嗎,她看著他,眼神直逼。
「今天怎麼想到問這個。」
「回答問題。」
「也許是眼緣吧。」他想了半天沉默著,然後回答道。
「眼緣?」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怎麼不記得,那麼凌亂混亂的一夜後突然見到天神一般的男子,如同得到陽光的照耀般,暖的不可思議。
「雖然,你沒說什麼,就那麼安靜的坐在那裡,時不時的攪動著咖啡,又時不時的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失神,我想,你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只有有故事的人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而這個眼神,又是那麼的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
「是的。」
「那麼,是不是,你以前喜歡的人,跟我,的眼神,很像?」她小心的猜測著。
葉揚,點點頭,又搖搖頭。
「開始,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注意到你,可是後來發現,你們有些地方很像,可是也有很多地方不一樣,她有她的堅強,你有你的擔當,不過,不管怎樣,我都喜歡的。」
「那麼,那個,你說的那個女孩子,她現在哪裡去了。」作為他喜歡的女子的影子都能這般的照顧,那麼當年,他該是對她有多喜愛吧。
「不在了。」
「啊?」
「三年前就不再了。」
「她,她怎麼了?」她無意偷窺別人的秘密,可是,她又十分的想知道,是怎樣一段的過往情史讓葉揚一直念念不忘以至於轉嫁到她的身上,如果真是單純的轉嫁,那麼她的心裡,或者說他的心裡會不會好受些。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把你跟她比較。」
「沒有,葉揚,我很開心,能認識你,是我此生莫大的榮幸,只是,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不過,我希望,你找尋到自己的幸福,就像你說的,我們不可能一直都沉湎於過去。」
「是的,我們都不可能一直沉湎於過去,所以,好好的活下去,就像她當年說的那般。」
「所以,你跟她不一樣,你有著你自己的個性。」
「我想知道你的故事,啊,當然,不方便說那就算了。」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三年了,好久沒再提起了,可是,如你所說,既然是往事,沒什麼不好說的。」
於是他拉著她坐在病床上,娓娓道來一個屬於他和另一個女子的故事……
5年前。
還在上大三的的他,正好處於比別人要晚了幾年的『叛逆期』。
雖然仍舊的有些內向,但是明顯開始跟尹老頭子對著幹,曾為軍長的尹浩然,對外強硬,對內亦如此,所以對自己的子女教育也十分的嚴謹,一派軍事化管理,尹葉天尹葉揚兄弟倆小時候就是在老頭強硬的教育下長大。
可是到了大學以後,尹葉揚不再願意聽從老頭子的安排,漸漸的產生牴觸心理,老頭子說東,他做西,老頭子讓他出國,他要留下,那陣子,沒少挨鞭子,雖然嘴上不怎麼鬥,可是他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堅強意志。
頭髮也學著染成幾種顏色,穿著破洞的牛仔褲,戴著耳釘。
那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最叛逆的一陣子,其實那種打扮是他以往最唾棄的,可是自從被老頭子罵了一頓後,逆反心裡的他就是要跟他對著幹。
老頭子所厭棄的一切,就是他支持的一切。
暑假寒假用各種名目為借口以達到不用回家的目的。
那時候,他上學所在的城市離家裡的城市相鄰,老頭子聽電話裡的兒子就這麼搪塞自己氣的沒少說些決絕的話來。
「好,不回來,慢慢在外面逛游去,別說是老子的兒子。」
「過年,過年,人都不回來,過個屁的年。」
「讓他外頭過去。」
其實尹夫人知道,他一直都在意的小兒子,居然過年過節都不回來,是傷了老頭子的心。
於是尹夫人在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之間一直做著中間人,可是沒想到,兩父子的關係,還是因為一件事,徹底的破裂。
一次朋友過生日,吃喝回來之後,在校園的草坪上玩一個巨無聊的遊戲。
類似於擊鼓傳花的遊戲,小時候玩了無數遍,沒想到到了這個年齡有人念舊的要玩。
尹葉揚雖然也覺著幼稚,可是看著大家都都說不錯也就安置若素的接受。
果然,那個小寵物當做的傳遞物到了他的手裡。
遊戲的規則是,鼓點停止的那一刻,布絨玩具倒誰手裡,就要接受大家討論一致結果的懲罰。
「哈哈,該葉揚了,不容易啊。」同班女生。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上鋪的兄弟。
「想個什麼好呢。」對鋪的兄弟。
「哎,從來沒見過葉揚主動跟哪個女生一起,要不,讓他走到那棵樹下,讓他給第一個過來的女生表白,這個主意怎麼樣。」一個女生在旁邊提議道。
「唉呀媽呀,好提議,再沒比這更好的了。」上鋪的東北兄弟不厚道的說。
「人才啊,就這個了。」鄰寢的兄弟。
「不行,不行,這麼好的資源豈可讓他人拿走。」一個女生不樂意了。
「行了吧,難道找你,那才叫資源浪費。」他的男朋友在一旁酸酸說道。
「且,那也不能便宜了別人。」她不樂意的嘟囔。
「都什麼人啊,要去你們自己去。」尹葉揚沒好氣的白了一群人一眼。
「哎,別說,就這主意好,就這麼決定了,葉揚,去吧,我們大家可是看好你啊。」班長大人,有發言權。
「是啊是啊,去吧去吧,哈哈。」同寢和鄰寢的男生們起哄。
「葉揚,好歹我今天過生日,讓我這個壽星達成一下自己的心願嘛。」五大三粗的壽星大哥居然裝小女生撒嬌。
「你的心願就是看我出糗?」
「哎呀,人家明天就要去實習單位實習了,就要走了,以後都不知道啥時候見面了。」說的那個淒怨哀婉。
壽星是大四的孩子,因為宿舍不夠,不同年級混合搭配。
「……」
葉揚沒再說話,願賭服輸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遊戲而已,站起身來拍拉拍身上的灰塵,朝他們說的那棵樹走去……
「同學,交往個吧。」終於等來了第一個走到樹下的女生,葉揚硬著頭皮說道,遠處的那些傢伙都笑翻了。
「我認識你嗎,同學。」那個穿著白色襯衣,藍色仔褲,白色帆布鞋的抱著幾本專業書的女生看著他,並沒有原先想的那般錯愕,反而有種難以形容的鎮定。
「認識不都是從不認識開始的。」繼續硬著頭皮說著。
「沒興趣,自己玩吧。」說完,冷著臉從他身邊掠過。
「……」……
「哎,怎麼樣怎麼樣。」回來,一幫人問著『戰果』。
「能怎麼樣。」他搭垅著腦袋,雖然只是個遊戲,卻被人家擺了一道,好歹自己也是堂堂的『校草』,多少女生追逐,雖然他沒有跟任何一個表示出有發展的意思,可是卻沒想倒過來被人家給冷言諷刺了一陣。
不甘心,氣不順。
「哎呀,我們的玉面小王子居然也被人給灰臉了,不容易啊。」上鋪兄弟埋汰著。
「且,才不是呢,那個女的,我知道,新聞系的大才女,眼高於頂,雖然長得不是傾國傾城,可是辯論賽,演講賽哪一個不是風光無限,追她的人可不少呢,可惜,一個都看不上,我說,也就你倆氣場相投,不如,試試。」一特好爽的女生說道。
「說什麼呢。」他不耐的說道。
「哎,你們倆真的很像,不如,在畢業之前發展一段黃昏戀,哈哈哈哈,多浪漫唯美啊。」
「看多了吧。」他白了她一眼,可是心裡還是暗自的打算著……
果然,飯堂,水房,教室,運動館,操場,似乎有那個叫楚潔潔出現的地方都有葉揚的身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會每天情不自禁的想著這個唯一給自己冷臉的女生。
「你跟著我到底想幹什麼?」終於有一天,她回過頭直直的走向他問道。
「呃。」他囧在了那裡,也不知道為啥。
「我,如果說,我喜歡你,想跟你交往,可以嗎。」他支支吾吾的說著,設計院的大才子啊,大馬路上對著一個只有兩次交談的女孩表白著,要多悲摧有多悲摧。
「我跟你很熟嗎,為什麼要答應你,還有,請你以後不要跟著我了,不然,我不客氣了。」女生像看外星來客一樣看著他,然後抱著書轉身離開。
「……」……
「葉揚,至於嗎,為了一個『冰山美人』捨了你『校草』的面子,再說,那『冰山美人』也沒多美啊,沒了楚潔潔,只要你勾勾小指,還有大批的美女前仆後繼呢。」上鋪兄弟十分好心的勸慰著。
「得了吧,他最近已經魔怔了,別理他,上次接他的設計理論的筆記,死活不借給我,結果我趁他不在偷偷翻了翻,靠,全是楚潔潔的名字,從前到後,滿滿的。」
「哎,大好英才,居然陷入情感漩渦,嗚呼哀哉。」上鋪兄弟感歎道。
「無聊。」本來還打算看會兒書的葉揚被他們說的徹底沒了心情,放好筆記,出了寢室。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上那個楚潔潔,可能因為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變態心理作怪吧。
也許,年輕時總會做出一些讓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情來吧,而他,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