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恆昊怎麼說,明月都不願意回宮。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要是回了宮,哪來的自由?
最後,恆昊沒辦法,只得依她。但有個條件,不管她去哪裡玩,或是做俠客,都要讓他知道。而許冠之,恆昊猜測定是回北疆去了。他也不說破,佯裝不知。
明月滿口答應,心裡卻想,必須盡快把她的事情做完。否則,時間耽擱久了,想做的都做不成。她向恆昊請假,說要回一趟南疆。
而實際上,這不過是托詞,明月想要做的,是將她的地宮填滿。如果不趁著在宮外,行動比較自由趕緊去做,以後想要做就沒機會了。
恆昊思慮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他要派衛隊護送,並給明月帶些財物回去,好孝敬她的母親。
明月卻不接受:「不必了,恆昊。我只是太思念母親,想要回去陪她住段日子而已。至於我爹,男人都是做大事的,你有什麼事需要他做,儘管吩咐。」
恆昊也正好有事情要用到索南王,便答應了。
老五那裡也說好了,他會盡力配合恆昊,直至取得北疆再伏法。恆昊與母親商量後,打算等事情辦完,對老五予以輕判。畢竟他有立功表現,且還有未出生的孩子需要撫養。
這次,恆昊在這裡呆了兩天。之後,就因宮裡有事走了。臨走,他讓人給明月準備了盤纏和足夠的衣物,又帶了些京城特產。
在命人護送明月時,恆昊忽然發現洛亦楓不在,就問他去哪了。
明月說:「他剛才有事出去了。」
正說著,洛亦楓回來了,手裡拎著許多美食。
恆昊點點頭,讓洛亦楓好生照顧明月,又看看那十幾人的衛隊,覺得過於單薄了些。可明月和洛亦楓的武功都不錯,再加上這些大內高手保護,應該不會有問題。
他親自將明月送到城門外,千叮嚀萬囑咐,頗為不捨。而玉荷和翠珠沒能同行,也幾乎哭成淚人。
寒風蕭瑟,臨別依依。連明月也被這情景騙住,以為自己即將獨自遠行,再也不回來。她難過地與恆昊道別,又與玉荷和翠珠一一拉手,然後才心事重重地上路。
出了京城,明月仍一言不發,洛亦楓也不敢說話,就這麼默默地陪著。
直到隊伍行至一處岔路,洛亦楓才停下,問明月要往哪走。
「啊,往哪走?」明月一驚,抬起頭來,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岔路口。
左邊往南,右邊則是去清隨縣,後面是回京城,她當然不是要回去。
明月俏皮地朝洛亦楓做了個鬼臉說:「去清隨縣。」
洛亦楓一愣,但想到明月可能只是去散心,看看風景,到處遊玩,也就隨了她。
隊伍朝清隨縣開拔,明月要求他們都換上民間衣物,以免惹人注意。而她自己,也換成了男裝,還貼上小鬍子。
因天冷,大家都穿得多,明月又用棉帽遮住半張臉,若不說話,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她是女兒身。洛亦楓他們也都裝成了普通老百姓的模樣,稱呼明月為公子,侍衛們則喊洛亦楓管家。
就這樣,他們來到清隨縣,找了間不大不小的客棧住下。為了晚上有精力做事,明月讓他們都吃完飯就睡覺,夜裡二更起來。
他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還以為晚上趕路不惹人注意。於是,大家都吃飽了就去睡覺,也不多說什麼。只有洛亦楓心裡疑惑,安頓大家睡下後,忍不住去找明月。
明月剛要睡,見洛亦楓來了,便問他有什麼事。
「明月,不知你讓大家這麼早睡覺,夜裡起來,是有什麼事嗎?」洛亦楓小聲問道。
明月神神秘秘地跑去窗邊,看看四下無人,把窗戶關上。然後,又叫洛亦楓把門關好。
洛亦楓一緊張,說還是開門說話方便。可明月卻不由分說,把他拉到桌旁坐下,又去關好門。這讓洛亦楓很迷惑,也很擔心,連問到底怎麼回事。
明月過來坐下,湊近洛亦楓的耳邊說:「知道嗎,我們這是要去盜墓!」
洛亦楓一驚:「怎麼,又盜墓?」
明月點點頭說:「這回,是兩座王爺墓。還好帶了這麼多人來,否則,光我們兩個,怎麼搬得完啊?」
洛亦楓這才明白,為什麼明月要對恆昊謊稱回南疆。之後,又讓大家裝扮成老百姓,偷偷來到清隨縣。
這織霧山上的王爺墓,洛亦楓也是知道的。他覺得那畢竟是功臣之墓,他們去盜,於情於理都實在太過分。
但明月卻說,恆昊要做大事,需要很多錢財支撐。這些東西,就當是借的。
洛亦楓一愣,他也隱約感覺可能要打仗,不禁擔心起許冠之來。可他已經去了北疆,一時聯絡不到,也只能祈禱菩薩保佑了。可明月說是借,難道要還?
見他一臉茫然,明月解釋說:「那兩位王爺,都是因為勞苦功高才得以封王。如果他們還活著,一定會出錢又出力。我不過是替他們做了他們沒法做的事情,他們若泉下有知,也會感謝我的。」
這話分明是狡辯,可洛亦楓聽來,竟然找不著反駁的理由。無奈,他只得同意,又問明月要怎麼做。
明月去過一次,對其中一座王爺墓比較熟悉。她將裡面的情況詳細告知洛亦楓,又商量了具體步驟,決定今晚先把那座墓搬空。
於是,洛亦楓便去準備馬車,明月先睡了。等她醒來,洛亦楓已經準備好,並跟侍衛們交代清楚。
那些侍衛向來都以服從為天職,加上洛亦楓口才很好,說得他們一個個熱血沸騰,認為這是在為戰爭籌備物資,只是不夠光明正大。不過,為免麻煩,他們還是覺得這樣做比較妥當。
不然,真要去與那兩位王爺的後人協商的話,不但耗時耗力,也可能會失敗,還落下罵名。倒不如現在先把東西搬走,以後再將他們視為功臣,予以獎賞。
是夜二更,隊伍出發,在明月的帶領下朝織霧山行進。洛亦楓已事先將馬車趕到城外,他們都是高手,翻牆出城易如反掌。
在明月的指引下,他們很快就進了她曾盜過的那座墓穴。這裡面的規模和堆積如山的財寶,令眾人眼花繚亂,歎為觀止。
有了明月,他們順利地躲過各種機關,將裡面的東西一一搬出。為了封口,也為了犒勞眾人,明月和洛亦楓商量後,每人給了他們一些銀兩。
忙活了一晚上,他們終於將這座王爺墓搬空。明月還煞有介事地深深鞠躬,說是感謝這位王爺慷慨解囊。若以後大軍凱旋歸來,定會給予他的後人封賞。
而這些侍衛們,本就是天朝皇宮侍衛,聽從的是皇家命令。那天恆昊安排他們來保護並聽任明月調遣,他們就知道肯定要執行什麼特殊任務。
想到此時局勢緊張,他們也覺得這樣並不為過,相反還能節省時間和精力。將這些財物弄回明月的私宅藏好後,明月發現她的地下室已經不夠大了,不由得發起愁來。
洛亦楓忽然想到,京城外有一座莊園,也是皇家產業。只因那裡比較偏僻,恆昊嫌過於僻靜,臨山背水,有些陰森,故不常去。
明月一聽大喜,又帶著眾人去了那裡。到那一看,明月簡直驚呆了。
這莊園完全就是一個單獨的村落,附近沒有人家,十分隱蔽。而且,莊園依山而建,旁邊是一個很大的湖。光是莊園的規模,就足以媲美一個小縣城。
加之這莊園後是山體,又有天然石洞,要藏匿寶物實在太方便了。明月一見就愛上了,當即決定把這當成寶庫,把另一座王爺墓裡的寶貝全部搬來。
說做就做,當晚,明月就帶領眾人再次去了織霧山。這次,他們沒有走清隨縣,而是從山路過去。好在明月是個盜墓高手,雖未進過這座墓穴,卻也是有驚無險。
唯一遺憾的是,在躲避暗箭機關時,有兩個侍衛受傷,幾乎喪命。這座王爺墓的隨葬品比先前那座還多,他們搬了兩次才搬完。
回到莊園,明月讓洛亦楓帶那兩位受傷的侍衛回京城私宅,請名醫為他們療傷。此外,又給了他們一筆辛苦費,放他們半月假養傷。
有了這兩次積累,明月的地下財富王國已初具規模。但這還不是她的最終目的,她想要的遠不止於此,這只是個開頭,更多的還在後面。
「洛亦楓,以後你就會知道,我收集這些財富,是有多麼偉大的意義!」
看著地宮和山洞裡堆得高高的珠寶,明月得意滿滿。
洛亦楓在認識明月之前,從來沒想過要做這樣的事情。可現在,他也感覺自己是為國斂財的功臣了。當然,他自己也有好處,這也是他心甘情願幫明月的原因之一。
就在那麼一瞬,洛亦楓甚至想到,如果他和明月就這樣做一輩子盜墓賊,或許也是幸福的吧。
盜完織霧山的王爺墓,明月拿出一部分財物,讓洛亦楓以朝廷的名義去救濟窮人。特別是那些難民,明月開了工坊,招募他們做工,倒確實解決了很大一部分人的衣食問題。
洛亦楓很佩服,越發覺得這樣的盜墓是正確而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