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太后要和她一起去,明月頓時傻眼了。本來就是想找個借口出宮,好好偷著吃頓好的。有太后在場,她哪裡還敢吃啊?現在離一個月還有好幾天呢,再不弄點肉解解饞,她可真的要成神仙了!
「太后,明月是帶罪之身,正在接受懲戒呢。你可是天上的鳳凰,明月不敢與你同行,怕污了你的貴氣。」明月故作謙虛地說,其實是不想跟太后一起去。
誰知太后卻說:「怕什麼!你好歹也是個瑜妃,就這麼定了!」
說完,她起身欲走,明月急忙叫道:「哎,太后,那,我要是乖乖的,有沒有獎賞?」
太后回過身來,上下打量她一番說:「有。」
明月一喜,追問道:「什麼獎賞?」
她滿心歡喜地期待著,以為太后會允許她吃肉。結果太后只說到時候就知道了,說完揚長而去。
等太后走遠,明月憤憤地一跺腳道:「老妖婆,你不讓我吃,我偏要吃!玉荷,還記得那條地道嗎?」
玉荷連連點頭說:「記得。」
翠珠問道:「月主子,你不會是想偷著出去吃吧?」
明月想想,偷著出去,被人發現就糟糕了。還是帶回來悄悄吃吧,只要不讓人看見,就不會有事。可是,她轉念一想,一切都是太后鬧出來的,不能老這麼偷偷摸摸。
但如果不偷偷摸摸,太后肯定會知道,到時候又要再加罰。怎麼辦呢?
她想了半天,決定要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吃,卻又不給她發現。那樣的話,既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慾,又悄悄跟太后叫板,更顯出太后的失敗。嗯,就這麼定了!
「嗯,等太后定下來哪天出去,你們就如此如此……」明月把她們倆的頭扒拉到一起,低聲耳語道。
兩人一邊聽一邊點頭,不時還發出笑聲。
三天後,太后派人來通知明月,說明天上午出發,就去宮外山上的佛堂進香祈福。明月聽說去那家佛堂,心裡很不樂意。她就是在那山上裝兔仙嚇人的,要是再去,萬一不小心露餡怎麼辦?
於是,她對那太監說:「公公,煩勞你回去稟告太后,這自建的佛堂,不過是自我修行之地。真要祈福,還是要去名山大川,香火旺盛之處,那才靈驗哪!」
太監答道:「既如此,娘娘請寬心,待奴才回去稟報太后。那邊怎麼說,奴才再回來告訴你。」
明月點點頭,讓路程連送他出去。
果然,不一刻,那太監就回來了。說太后覺得明月說的有理,決定去京郊慧阿寺進香,並提前派御林軍去清場,置辦一應物品。
明月一聽,高興地吹了聲口哨。這慧阿寺是全國有名的大寺院,光寺後的佛骨塔就有千座之多,已有上千年的歷史。據說,那裡許願十分靈驗,因而上千年來香火十分旺盛。
「不過,」太監見明月高興,又小心地提醒道,「聽說,那倩玻爾公主也會隨行。娘娘,你可要小心哪。奴才聽說,倩玻爾公主對你有敵意,可不要吃了她的虧!」
對他的善意提醒,明月很是感激,對他謝了又謝。不過,這也是個好機會,正好可以整整那個刁蠻可惡的公主。
夜裡,明月派路程連和玉荷從地道悄悄出宮,買了些肉,收拾乾淨後切成片煮熟,再用竹籤子串好。之後,又準備好作料,用鐵盒子封起來,放在轎子裡的底座下。
次日上午,寧德宮太監過來傳話,說太后和倩玻爾公主已經準備好,請瑜妃娘娘出發,到東門會齊。
明月連忙帶上路程連他們三人,乘上轎子朝東門趕去。路上,她問那太監皇上可否同行。太監說,朝中有事,皇上無暇前往。但等他們回來,皇上會設宴接風。
「設宴接風?」明月喜道,「這麼說,可以吃好吃的了?」
太監同情地說:「對不住了,瑜妃娘娘。你還在齋戒期,不能吃葷。太后已命御膳房給你單獨備一小桌素齋,管你吃飽。」
明月氣得鼓起腮幫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老妖婆,實在太過分了!
來到東門,明月老遠就看到倩玻爾站在那裡指手畫腳,叫叫嚷嚷。她一見這個刁蠻公主就生氣,可是又不好不去打招呼,畢竟旁邊就是太后的鳳輦。
身為晚輩,地位又低於太后,明月當然應該去請安。只是那倩玻爾站在那裡,無形中就白佔了她的便宜。哼,就讓這傢伙先得意一下,待會有她好看的!
這麼一想,明月不由莞爾一笑,下轎朝倩玻爾走去。她一邊走,一邊悄悄從袖子裡拿出早已備好的針捏在手心。
走到倩玻爾面前,明月微微笑道:「倩玻爾公主,今天真是明媚動人,叫人嫉妒啊。」
倩玻爾傲慢地扭身看著她,嘴巴撅起來說:「怎麼,看到本公主跟太后在一起,你嫉妒?」
明月低頭道:「哎呀,我怎麼敢?公主啊,你這小蠻腰長的可真好!」
說完,她走到倩玻爾身邊,將手一拍,把針紮了進去。
倩玻爾疼得「哎喲!」喊了一聲,還以為是明月拍她的腰時太過用力,怒得狠狠地瞪了明月一眼。
明月收回手,又將銀針藏好,快步走到太后面前施禮道:「太后,明月來了。」
太后嗯了一聲,把手一揮說:「嗯,出發吧。」
於是,明月朝自己的轎子走去,看到倩玻爾一手扶腰上轎,心裡冷笑一聲。
路上,倩玻爾一直覺得腰間陣陣刺疼,可又摸不出什麼來。她哪裡知道,明月剛才那一刺,刺中了她的穴道。這回,她起碼要疼上三五天才能安生了。
「這個死明月,出手這麼重!」倩玻爾抱怨道,「不是不讓她吃肉一個月嗎?怎麼還這麼有力氣?哎喲,疼!」
轎外的宮女聽見,擔心地問道:「公主,怎麼了?」
倩玻爾沒好氣地答道:「要你多管閒事!哼,好好走你的路。」
宮女不敢多言,只好閉上嘴。
一行人到了慧阿寺,已是中午,那住持大師早已率眾僧站在門外迎接。
看到開道的御林軍,大師急忙令眾人擺好陣仗,列隊唸經。等鳳輦到得寺前,大師便帶著幾個管事和尚親自上前,合掌施禮,口念佛號。
太后在太監的攙扶下,慢慢地踏著梯板下來,走到大師面前說:「雲升大師,許久不見。」
雲升大師笑道:「太后,上次一別,距今已有半年有餘。你的氣色,卻是越發的好了。」
「呵呵,大師客氣了。」太后笑呵呵地說,「我們今天來,是為祖先小做祭祀,同時,為天下蒼生祈福的。」
雲升大師點點頭說:「老衲早已知悉,太后請入內堂稍事休息,待用過午膳再說。」
太后合掌道:「那就有勞大師了!本宮還真有些懷念你這的齋飯呢。」
兩人說著話進入內堂,其他人等也都魚貫而入。明月和倩玻爾先後下了轎子,跟在太后的隨從後面進去。倩玻爾因為腰疼,動作慢了些,見明月走在她前面,頓時火冒三丈。
「喂,明月,你給我站住!」倩玻爾大聲喝道。
幾個和尚聽見這聲喊叫,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紛紛回頭觀看。明月和路程連他們也奇怪地回頭來看,站在那裡,不知道這個公主又要發什麼難了。
明月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地問:「怎麼了?」
倩玻爾又吼道:「什麼怎麼了,你自己幹的好事,你心裡清楚!喂,你們這些臭和尚,看什麼看?還不快點進去伺候太后娘娘!」
和尚們被她這一吼,也就不敢再看,加快腳步朝裡面走去。
明月不屑地撇撇嘴說:「喲,我說,倩玻爾公主,你的脾氣不小嘛。到底怎麼了,要我幫忙嗎?我上知天,下知地理,中間還會算命。你好好想想,要我幫什麼?」
「狗屁!」倩玻爾大罵道,說完讓兩個宮女扶著她,趕到明月面前。
看著明月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她越發生氣,指著自己的腰說:「喂,你剛才幹嘛那麼用力拍我的腰啊?現在本公主疼死了,你得快點給我治好。否則,我治你的罪!」
明月鄙夷地瞟了她一眼道:「你是藩國的公主,我是天朝大皇的皇妃,你憑什麼治我的罪?本宮好歹也是個瑜妃,你這個小角色,休得在我面前猖狂!」
「哎,你,你!」倩玻爾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乾脆一跺腳,就要衝上去動手打人。
看她腰都伸不直還想打人,明月又好氣又好笑,但她們現在不能打架,否則就會破壞原來的計劃了。
所以,明月朝後退了幾步說:「哎喲,公主啊,小心閃了腰!」
話音剛落,倩玻爾因為著急而一腳踏空,眼看就要摔倒。
明月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拉她站穩說:「公主,你要是摔了,可不要怪在本宮頭上。好了,我們該進去了。」
說完,她悄悄點了一下倩玻爾的麻穴,然後大搖大擺地進了寺門。
倩玻爾現在十分狼狽,腰疼得直不起來,右手又整條都麻木了,真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