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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被棄荒郊 文 / 諾紫瞳

    ——難道她不知道,按帝辛綱常,只要這一條,他便可名正言順地休了她,或者把賣入青樓,或者轉送他人?

    包包看著馬出了城,心底暗暗發楚,這冷面王喜怒無常,許是她方才做的過了些,也不用如此生氣……他是不是想把她丟到郊外,自生自滅?她可是聽藍筱依說過,這帝辛國的郊外有狼群。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的手裝作無意地接近他些,大拇指的指甲放在小指指甲的內壁,只要輕輕一彈,她指間的毒草汁會沾上他的衣服,滲進他的皮膚,進入他的肺腑……然而,這種毒草她也是剛發現的,解藥還沒有配出來。

    冷面王雖然可惡,但畢竟沒做什麼實質性傷害她的事,萬一弄不好,他變成了呆傻就不好了……算了,還是用別的辦法。思及此,包包一陣釋然,開始計算著他每一次揚起馬鞭的規律。

    趁著他右手再一次揚起,右邊露出空門的時候,包包身體一個斜滑,讓自己落了馬。為了不讓他的企圖得逞,苦逼的她,還得使用苦肉計,她忍著痛,呲牙咧嘴地從屁股上拔下一根荊棘,看著荊棘尖尖上的血,為自己不會武功狠狠傷心了一把。

    這什麼穿越,為嘛不給穿到心蘭公主的身上去,哪怕是穿到藍筱依身上,也比這啥都不會的包包好!

    「吁!」見她落馬,和

    世勒翌大驚,急急喝住飛奔的駿馬,顧不得馬的前蹄高懸,下馬極為危險,他飛身近前查看,幸好她不算太笨,選准了一個草叢茂密的地方,雖然被草從裡的荊棘刮了幾道血痕,看她還能站起來,應該是沒有嚴重的傷。

    「好!很好!」和世勒翌從她身邊退開一步,沒有發怒的神情,只連道了兩聲好,也不去扶包包,負手站著不動。

    對他的反應,包包並不意外,冷面王自從那天看了她指節處的紅痣,拂袖離開後,這是他們第一次再見。她絕對不相信蘇華羽與和世勒心蘭來她的玲瓏閣,冷面王會不知道。

    她們一定是在他的授意下,想讓她就那麼死了,以絕了司馬祿安插在平南王府裡的內線。和世勒翌無情無心,手段狠辣,是個寧殺錯一千不放過一個的狠角色。

    包包清楚冷面王絕對不會因為她受了傷,而有什麼憐惜她的舉動,沒有奢望,便也就不會失望。她只要目的達到就好了。

    「對不起,是我太笨了。」包包強忍著左腳鑽心般的疼痛,抬眼望向和世勒翌,語氣淡淡道。

    和世勒翌眸光一動,像是被觸動了什麼,卻很快又壓下,面無表情地道:「你確實夠笨的,既然沒事,走!」他言辭簡潔,似乎多說一個字,他就會損失掉很多東西一般。

    他轉身走到正吃草的駿馬

    邊,彎腰拾起牽馬的韁繩,背對著她,沒有再看包包。

    「王爺可否扶一下我,我,我的腳好像受了點傷。」包包彎起眉眼,盡量笑得甜美些,身體上雖然沒有嚴重的傷口,但似乎左腳動不了了,她移動了下,很痛,忍不住呲了下嘴。

    她隱忍著疼痛的神情全部被和世勒翌收入眼底。

    她這裝摸做樣的,是想表示她的與眾不同?想傚法他的母妃,以楚楚可憐嬌弱無依來博得男子的憐愛?

    和世勒翌生於皇家,自幼便見慣了宮中女子爭寵的伎倆。當下,心裡冷笑:這女子想在他面前玩心機?在這世間,沒有別的女子能在他心中佔據位置,因為他的心裡,早已住了人。相較與宮中的女子,她的演技拙劣到令人發笑。

    然而,她強顏歡笑的模樣,卻讓他心裡有一股無名的煩躁騰騰升起,她在即墨玄的懷裡似乎很自在!她就那麼心安理得的接受即墨玄的愛撫?她為什麼在他面前就是不肯示弱?

    她以為她手段高明,想讓他吃醋?略作沉吟,和世勒翌輕步上前,向包包伸出手。

    包包以為他要來扶她,便也伸出手。

    他修長指間有一點銀光晃動,包包不由得微瞇起大眼,卻見他在她手上放下一小塊碎銀:「自己叫輛馬車回去!」

    嘎!什麼情況?

    包包看看四周

    ,這荒山野嶺的,有馬車?馬賊還差不多。

    「王爺,你確定這裡有馬車?」包包疑惑。

    「唔,」和世勒翌挑眉,揚唇,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不確定。」

    泥煤,不確定?你怎麼不去死啊?包包斂下明眸悄悄剜了眼和世勒翌,嚥下胸口湧起的怒火,算了,好女不吃眼前虧,犯不著為了一時之氣,讓自己受苦,這般想著,她趕緊朝冷面王揚起笑臉,一臉討好。

    「王爺,你看我……」她剛換上嬌媚的聲音,這才剛開了頭,那抹黑衣已飛身上馬,絕塵而去。連給她犧牲色相的機會都沒有。

    包包眨動大眼,長長的黑睫如扇子輕扇,抬頭看看快暗下來的天色:「和世勒翌,你這個小人!偽君子!」她一邊說,一邊將右手尾指豎起,朝著冷面王離開的方向。

    不對,他又沒說他是君子,是她下意識把他當成君子了?呸!呸!她一定是瘋了。

    涼風襲來,她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透過衣衫吹進包包的身子,後邊一陣清涼,伸手朝後面一摸,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方才落馬之時,屁股被荊棘刺傷,裙子被劃破了。

    此時已近冬天,傍晚郊外的風,帶上了冰涼涼的冷意。冷面王眼神汰凌厲,害的她把披風忘在怡紅樓了,拖著受傷的左腿,她一瘸一拐地往來時的方向挪動。

    看看前路茫茫和越來越暗的天色,她心下著急卻因了左腳疼的厲害,不得不走幾步歇息一下。

    天色早已暗成了墨,四周是濃得化不開的黑,天空中,連一顆星星都沒有。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歇息,當她雙手扶著左腳,艱難地挪動時。

    「姑娘,」一個清麗的聲音,從背後的無邊黑暗中傳來。

    包包身子瞬間僵硬,不敢動彈,就在方纔她有看向後邊,還沒看見有什麼人,這轉瞬間,怎麼就有人了?

    莫不是這荒郊野外的有鬼?想起以前奶奶教過她,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一定要誠心誠意地口念南無阿彌陀佛,她閉起眼睛,雙手合十,不停地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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