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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6章 就是你,居然是這模樣! 文 / 殷無恨

    夢羽嫣猜測,北辰晏菲是已經知道青硯與自己不同政見,所以想借由將她送給青硯凌辱,讓北辰梨落崩潰,繼而兄弟反目,不得同盟。而哪怕青硯不會對她做什麼,但不保證北辰晏菲不會暗中做什麼!

    簡單的就是要讓北辰梨落活著下地獄,繼而跟她一樣恨盡所有人?

    沒錯,短暫的接觸,夢羽嫣可以猜得出,北辰晏菲應該是恨所有人的,她心裡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或許,曾經有過,但是如今可能已經全部扭曲變.態了!

    她已經下了地獄,卻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尚在人間的人,哪怕那個人是她的至親,她也要拉著一起陪葬!

    ——

    青硯望著歪在屋內矮榻上睡的正香甜的夢羽嫣,手撫下頜,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自從帶她回殿以後,這妹子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一個哈欠就在他殿裡的客塌上睡了。這都已經一個下午了,居然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面上有疤,眸子清亮,膽大包天,不顧世俗禮儀——是榻上這位了吧!

    「我看這姑娘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也就是懶了點兒,沒有禮貌了點兒,膽大包天了點兒,臉上比別的姑娘多了一個記號,哪裡就值錦堂赫赫有名的北辰大將的一條命了……死的可惜,死的可惜啊!挽淚,你說是吧!」

    青硯此話一出,就見之前還睡的香甜的人兒羽睫猛然張開。裡面分明還有幾分睡意,人卻已經坐了起來直接就鎖在了他的臉上,驚問:「你說誰死了?」

    「死了也好啊,不會再痛苦了。而西國皇族有福了,相信明天西國大軍與東臨盟軍就可以直接拿下渝西關了!以後魚肉的百姓可以更多了,還有許多免費的奴隸!」

    青硯不無歎息的道,嘖嘖的搖著腦袋。卻沒有錯過夢羽嫣那瞬間猛縮的瞳孔,和褪盡血色的嬌顏。手指跟著一顫,明知道自己是在開玩笑,居然會因為她的神色生出幾分不忍。

    反應這麼大!再一點兒,就接近心如死灰了吧。

    「呸!呸!呸!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突然,夢羽嫣笑了,嬌顏上分明還沒有完全恢復血色。

    沒錯,方纔她是被詐聞的訊息給震了心魂,那瞬間有天崩地裂的錯覺,但是在看見青硯眸子裡的玩味時,回過神來。

    這時正看見兩人所在的矮榻上中間隔著的矮茶几上的瓜果,便順手抹了一把瓜子到手上,一點兒也不人生。而手指,分明還不受控制的有幾分顫抖。

    輕耽了呆住的青硯一眼,漫不經心的道:「我夫君英明神武,武功蓋世,聰明絕頂,西國滅亡了他也不會有事的」

    夢羽嫣一邊逕自嗑著瓜子,順手一撈旁邊美人剝開呆舉著遞給青硯的核桃仁。塞進嘴裡吃的是津津有味,哪裡有半點兒囚犯和窘境的樣子。

    「嗯,那個核桃肉多要,補腦佳品啊!」夢羽嫣嘴裡嚼著核桃仁,那邊就急著吩咐。

    一旁的美人剛剛還因為夢羽嫣異於常人的舉動壓抑,這會兒聞言抬眸不以為然的撇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你這樣子還真需要補腦!

    「哎,最難消受美人恩啊!美人兒,你這麼向我拋媚眼,嘖嘖,幸虧我不是男人啊!」夢羽嫣歎笑道,痞樣盡現。

    「噗——」怔了好一會兒的青硯,聽得這話,剛剛到喉嚨的一口酒水就噴了出來。

    夢羽嫣下意識的就轉眸看向青硯的方向,而後微皺了皺秀眉開口:「飲食不消,你有胃氣!最近還是少喝酒,多喝茶吧!」

    青硯聽得一愣,繼而笑道:「原來你還懂醫?而且醫術似乎還很不錯!」

    「不敢不敢,看家本領,我也就這點本事可以混口飯吃!今天吃了你這麼多東西,怪不好意思的,待會兒幫你開張方子保你藥到病除!」

    夢羽嫣說,嘴裡還不停的嗑瓜子嗑的直響。

    青硯望了眼夢羽嫣清靈的眸子一會兒,頓時覺得有點哭笑不得,笑著說:「那你之前過來的時候,一路上就調戲遍了我東宮幾大美人的這筆帳怎麼算?」

    「這個好辦,待回頭,我找幾個美男讓殿下您再調戲回去就是,咱不就扯平了!」夢羽嫣笑得沒心沒肺,餘光看見一旁的美人遇到了一顆難纏的核桃,伸手過去按著美人的指尖往那核桃身上一點。

    「啪」的一聲,核桃應聲而裂。那美人不及去撿核桃,而是臉色一白的忙閃離夢羽嫣身邊,用怪異的眼神無聲的瞪向她。

    夢羽嫣卻不以為意,望了眼美人眼下的美人痣點了點頭誇讚著:「嗯,千千盈系美人眸,萬千風情挽淚掬,好痣!」

    「你怎麼知道她叫挽淚,是他告訴你的嗎?」之前被夢羽嫣那句調戲回去給噎到的青硯,聽得夢羽嫣這輕喃出的句子,不無驚訝。

    夢羽嫣也是詫異,望了眼也是眸露複雜螢光的美人開口:「我瞎猜的!不過,美人兒,看你一直不說話……」夢羽嫣這是在說那有淚痣的美人,眼睛卻是看著一旁的青硯。卻見他的眸子在她說那話時,一抹痛色一閃即逝。

    餘光處,那美人的眸光也黯淡了幾分。

    夢羽嫣看出有異,嗑瓜子的動作緩了幾分。

    「小丫頭,你真的是他說的那個人?」少許青硯道,看樣子是刻意轉移開了話題。

    「我夫君給你來信了?」夢羽嫣也沒有刻意去問,而是多打量了那美人一眼,在那美人接收到她的眸光不無自卑的移開時又說:「我是不是你不是已經確定了嗎,不然你敢這樣在我面前真『相』畢露?」

    「好自信的丫頭,你就不怕我是故意套你話,待會兒不給你活路!」對於夢羽嫣的回答,青硯不無興味,不禁挑眉笑問。

    夢羽嫣卻是笑看了青硯一會兒,不置可否。

    「誒?」青硯問,然後望了一眼身邊的美人道:「你真的真的,是他妻子?」

    夢羽嫣笑應:「如果不嫌我比你年輕,沒有人的時候你可以喚我一聲嫂子!」

    這次不止是青硯就連一旁的啞巴美人,饒是之前已經料得是她,這會兒還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兩人不由得又再次上下打量起夢羽嫣來,那探究審視的眼神幾乎都超越了x光線,就差沒有貼她臉上,再仔細搜搜看她的汗毛孔是否有異於常人了!

    「居然是真的!居然就這幅模樣!嗯,還算個美人兒,只是……」少許青硯輕歎,一手撫著下巴,再次懶回了椅子上。要不是她身上隱約有他熟悉的香氣傳來,他還真不敢認呢!

    雖然北辰梨落與他母后同有體香,聞似相同,一濃一淡。但是仔細區別還是可以發覺出不一樣的地方的。母后的香醇,北辰梨落的清冽。

    青硯的眼神裡毫不掩飾的失望之色,期間一抹一閃即逝的狡黠。

    本來以為夢羽嫣會變臉給他看,可是出乎意料的,夢羽嫣聽他那話,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開口:「誒!你不用給我評價,給了也無所謂,反正除了落,任何人的意見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換言之,只要北辰梨落喜歡就行了!

    青硯聽得詫異,失笑道:「嫂子倒是好見地,『看得開』啊!」分明是故意調侃的咬中了看得開三個字。

    「過獎過獎!」耳聽青硯肯這樣喚她一聲嫂子,看來他與北辰梨落相處的還算不錯。她不禁慶幸,北辰晏菲那變.態婆娘生出了兩個正常兒子!這恐怕也是北辰晏菲此生唯一做對的兩件事吧!

    瞬時,望著眼前夢羽嫣豪爽的笑顏,青硯錯覺看見了某人。

    頓了一會兒,青硯一改嬉鬧,正色的問:「嫂子一人深入這裡,我母后可有為難你?她可有給你餵食什麼?」對於西後的手段,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他與北辰梨落之前同盟一直是在暗中進行,北辰梨落從未與西後正面碰面過,所有行動都是在幕後指揮,所以才一直不識得西後的身份。

    而因為以前北辰梨落出現在他面前都是刻意掩飾的香氣,他才一直沒有發覺這一點。直到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

    而今真相揭開,他自己也還在消化中。

    掩去眼底的一片悲色,青硯抬眸望向夢羽嫣,卻見夢羽嫣似乎根本沒有聽他的話,而是望著一旁的挽淚。

    那眼神望得挽淚瑟縮了下,忌憚的移開了眸子,心道:這女人是正常的吧!?

    「嫂子!」

    「看樣子,她的喉嚨沒有毀去很久吧——能把手給我把下脈嗎!」夢羽嫣道,倒不是她故意走神不理青硯。而完全是見到病患,職業病犯了!

    青硯聞言目露驚喜之色,也忘記自己剛才問的問題:「嫂子可以治挽淚的嗓子?」

    挽淚聞言,水眸也現出難耐的激動之色,顫抖的伸出手給夢羽嫣。

    夢羽嫣含笑搭上她的脈搏,沉目探索了一會兒。

    青硯與挽淚望著夢羽嫣的眉目神色,情緒忐忑著。

    少許見夢羽嫣鬆了手,青硯趕忙問:「挽淚的情況怎麼樣?」

    夢羽嫣望了他一眼,但看他神色緊張,似是很在意挽淚,心裡已然明白了幾分,也不想再吊著這倆可憐人,便點頭道:「無礙,待會兒我開張方子,一個月應該可以見好!」

    「當真!」青硯原本身上的頹懶之氣在瞬間蕩然無存,激動的握了挽淚的手:「挽淚,你聽見沒有,嫂子說可以治好你的嗓子!」

    挽淚也早已因這訊息激動的手腳顫抖,美眸裡已有淚意,繼而感激的望向夢羽嫣就要向她下跪。

    「誒,不用跪我,跪我我就不開方子了!」夢羽嫣趕忙道,「舉手之勞而已,這也是醫者的天職!」挽淚聞言,動作一頓,而後看夢羽嫣的眼神更是多了一絲欽佩。

    「話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夢羽嫣望了眼還沉浸在喜悅裡的挽淚與青硯,不禁問,

    卻見青硯與挽淚同時變了臉色。

    「當然,我這麼問不是非要聽你們什麼秘密,只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就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事情,別到時候我治了她的嗓子,反而害了她的命!」夢羽嫣道,不以為意的靠回了椅子裡,一點兒也不介意的樣子。

    青硯見此,卻歎了口氣,解釋道:「這事情也不怕嫂子知道,本來今天我也打算跟嫂子說這件事。只是一直尋思著不知怎麼開口,既然嫂子發現了,也好——其實關於這事情是我偷聽到的,而挽淚卻是待我受過!」

    「而今你讓我直接喚您嫂子,想來也是知道其中一二了吧?」青硯問。

    夢羽嫣聽這話也是疑惑,剛剛以為青硯喚自己嫂子是客氣,而今看著似乎是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那麼北辰梨落也知道了嗎?

    「想來這事情,恐怕如今只有嫂子我知道啊——我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梨……告訴大哥!」

    青硯看出了夢羽嫣的疑問,輕歎。

    聽到這裡,夢羽嫣也正了眸色,看盡青硯眼裡的掙扎之色,開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與落的身世的?」

    「嗯……這要從幾天前大哥在修雲庵遇上母后後讓我幫忙查人說起,我便是那個時候知道的!」

    夢羽嫣聞言驚詫,心間似乎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劃過,但那感覺太快,來不及捕捉就已經散去,頓了下夢羽嫣問:「你沒有告訴他是因為有難言之隱?」

    青硯不無掙扎的點了點頭,似是在極力抗拒什麼,卻又無可奈何:「原來西國大皇子與錦堂名將北辰梨落,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青硯說這句話的時候,褪去頹色方清明少許的眸子又被一抹無奈的悲色暈染。

    夢羽嫣對於這個事情是已經知道的,所以沒有做聲,只靜靜的望著他。

    頓了下,青硯似是在調整情緒,讓自己怎麼才能不被悲哀淹沒才又開口:「而北辰梨落又是錦堂前反臣良王的親生兒子,我母親,北辰晏菲為了這個兒子,隻身來到西國用盡一切手段,化身成耶律家的小姐,後來成為西國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再以皇后的身份擾亂朝綱,用西國萬千子民的血骨鋪就成一條路,只為了培養訓練她的大兒子。

    甚至以各種理由,不讓他的另一個兒子登上太子之位。希望有一天,他的大兒子能夠拿下西國天下時,可以放她這個無能的小兒子一條生路。」

    聽到這裡,夢羽嫣不無詫異,難道北辰晏菲其實是在意兩個兒子的,這看起來似乎是望子成龍啊,而似乎她更疼北辰梨落一點,可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震驚的無以復加——

    「嫂子聽到這裡,一定以為這位母親不惜付出所有,是為了兩個兒子著想吧!可是——現實卻並不如預期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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