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海面上,五六條小船在遠處徘徊。
藍衣漢子向島嶼張望,神色緊張。
忽地——
就在小船前玄甲板,出現一行字跡。那字跡凹陷三分,十分清晰:「神風島西北,正三角型暗礁下,財寶無數,運回善用。」眾人看罷,不禁驚異萬分。前前後後,並未見到一絲人影,這字跡從何而來,是誰所寫,難道真是鬼神?眾漢子神色不安,面面相覷,竟不知所措。
終於,有一黑臉漢子,道:「自神風島大火到今日,已整整六日。雖然看不到島上情形,但這兩日已無慘叫聲,估計那些倭人,必是被那無影人殺盡。前番既能助我等斬殺倭人,島上大火也許是無影人所為。生死一條命,何懼之有!」
「黑頭說的是,走!」一人響應,眾人急忙搖漿,向神風島行去。
茶樓。
前樓內,坐了幾桌茶客。
茶客們面帶笑容,神色興奮。
幻天、冬女也在其中,狀甚輕鬆。韓銘忙前忙後,不時同幻天說上幾句。
晚間,眾茶客相繼離去。
韓銘一臉輕鬆,為幻天填茶。
「公子六日不飲不食,真是神人。」
「自小聽說辟榖可以長壽,便偶爾習練,不想竟成了習慣。」
「看公子面貌紅潤,毫無飢餓之象,當真怪異。」
幻天輕笑,自顧喝茶。
一陣輕快腳步聲,蒙面女子來到。見到幻天,不由一怔。
「二叔,據可靠消息,神風島在幾日間,被無影人夷為平地。」
韓銘驚問:「當真如此?」
「確實如此。」
「呵呵,好,好,好!終於揚眉吐氣,可以安定了。」
蒙面女子道:「侄女得到這消息,特來向二叔辭行,明日便回島。」
韓銘道:「為何這般急切?」
「師父傳信,讓侄女回去。」
「哦,既然如此,二叔也不強留。只是這裡倭人被滅,其他地方還有倭人。丫頭還要萬分小心。」
「侄女懂得。」
韓銘道:「可曾查出無影人?」
「既然是無影人,當然不易查出。或許真有鬼神也說不定。」
韓銘道:「城內百姓傳得沸沸揚揚,說是老天開眼,神仙下界。」
蒙面女子道:「百姓已自發在城北關帝廟附近,捐資修建神仙廟,用來供奉無影人,或是天界神仙。」
冬女道:「應該,應該。」
幻天接口道:「花錢供神,莫如散財救人。」
蒙面女子聽罷,轉頭看向幻天。道:「你這書生真是迂腐,建廟立寺,乃為長久弘揚和紀念神仙功德,錢財不捨,又不能帶進墳墓。」
「呵呵,姑娘說的是。」
「百無一用是書生,此言一點不假。」
韓銘忙道:「丫頭不可如此說話,公子不是凡人之相。」
「只看表相,並不知內心。」
幻天邪笑,道:「姑娘愈說愈對,本公子確實包藏禍心。」
蒙面女子一愣:「想不到你自認邪異,想來是說對了。」
「姑娘聰明,聰明,呵呵。」
蒙面女子正要接著說,忽聽門口傳來破空聲。蒙面女子一愣,本能抽出寶劍。寶劍抽出之際,但見門口刷、刷、刷,忽然飄落六道麗影。隨之湧進一股股無形氣勢,氣息充斥茶樓。蒙面女子一驚,本能退後兩步。
韓銘驚道:「仙女來了。」
話音未落,六道身影已然進得樓來。見到幻天,眾女稍微遲疑後,急忙俯身跪拜,齊聲道:「主人,奴婢們前來問安。」
幻天笑了笑,輕輕擺手,溫和道:「爾等有功,起來吧。」
「謝主人。」六女一齊起身,形同一人。
韓銘、蒙面女子看得呆住,眼前,正是自認神仙的六個女子。而這些恰似神仙的女子,竟然是這位烏公子的奴僕,這讓韓銘兩人既感驚奇,又大惑不解。
韓銘遲疑道:「公子,這是……」
幻天笑道:「本公子到處遊歷,若非這些女子保護,我一介書生,焉有命在。」
韓銘心神不定,尚未緩過神來,道:「公子到底是何人?」
「烏來,遊方學子。」
「公子既然不答,老朽再不多問。」
幻天道:「世間事,真真假假;江湖險,假假真真。名姓只是稱呼,不必在乎。這幾日叨擾掌櫃,本公子無以為報,順便送上幾船財寶,留給當地百姓。掌櫃厚道精明,還請善用之,本公子感激不盡。」
「財寶?什麼財寶?」韓銘迷惑不解,蒙面女子也聽得糊塗。
幻天含笑,看一眼蒙面女子。這一眼看去,那蒙面女子忽感一顫。這種眼神恍若利劍直透心脈,但卻沒有驚悸之感,而是感到十分溫暖,十分舒適。眼神似乎蘊含無盡的意蘊,又似乎帶有天生的質樸,柔化身心,蕩滌靈魂。
「明日自有財寶到來,掌櫃到時便知。」
「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但請公子放心,老朽必會妥善處置。」
幻天道:「本公子尚有要事,這便離開此城,還望爾等保重。」
韓銘急道:「公子真的要走?」
「我等萍水相逢,緣分不淺,若有機緣,再行相見。」
「這……老朽送送公子,希望公子再次光臨。」
幻天笑道:「本公子遊歷四海,說不定哪日便來。」
「公子既然要事在身,老朽不便挽留。」說罷,隨著幻天向門口走去。蒙面女子怔怔出神,悵然若失,直到幻天走出茶樓,方才醒悟過來。急忙來到樓外,目送幻天和眾魔女,直到眾人身影不見,方才返身走進茶樓。
「真的走了?」蒙面女子自顧念叨,感覺像是丟失什麼。
「什麼走了?」
蒙面女子回神,道:「侄女是說烏公子。」
「哦……」韓銘應了一聲,又道:「丫頭,這烏公子著實奇怪。自他來到此處,倭人兩次來襲,俱都全部就戮。二叔曾說起神風島,不想隔了一日,那神風島便被夷為平地。此等巧合雖是偶然,但思前想後,怕是都與這烏公子有關。」
蒙面女子道:「他既不言,也難以問出。」就在此時,蒙面女子眼光掠過茶桌時,忽見桌面有兩行字跡。走近一看,不由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