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天看得冷意連連,手指彈動間,一雙男女登時癱軟,旋即,身子挺了挺便已氣絕。隱身來到街上,有很多茶肆一類的店面,店面裡一群群倭人狂呼亂喊,縱情喝酒。每間店面,都有低沉清婉的音聲傳出,一些女子面目抹得青白,扭動腰肢,在幽怨的曲調聲中跳著不知名的舞蹈。
看過幾條主要街路,幻天又返回先前那個院落。姓鄧的那人與倭人首領已不在房間。幻天來到西廂房前,見房門乃是一扇厚厚的鐵門。暗自奇怪,忖道:「普通房屋,何以安裝如此厚重的鐵門……難道藏有財寶?」仔細看罷,房門上方有一方標籤,上書庫房兩個字。來到門前,探手按住門插。運氣下……須臾,門插禁不住三昧真火,一點點融化。出指彈去門插進入屋內,幻天更是一驚。但見整個房間十分寬闊,滿是金銀珠寶,光芒耀眼,財寶不計其數。
「都是劫掠而來……嘿嘿,若是死丫頭在此,那倒好辦了。」想起劫奪青狼幫的官銀時,不禁有些愜意。「這些金銀珠寶如何……哦!」思慮甫畢,出了房間,將房門關嚴,在東廂房雜間內,竟然找到了火油、火石等物。幻天暗讚一聲:「得來全不費工夫,天助我也!」逸出這個院落,幻天凌空巡遊一遍。大致估計,島嶼上還有七百多武士。
來到冬女藏身處,悄聲囑咐一番,隨後瞄準方向,逕向島嶼西面飛去。一刻鐘左右,冬女悄然起身,測測風向,小心潛進守護暗樁附近,出指點倒武士。一路上,冬女十分順利,每在出指下,感覺勁道比以往大了很多。來到順風處,藏在暗影裡,掏出火油,抹在大船的船舷上。冬女小心潛行,抹了**條船後,藏身在礁石後,玉指一彈——火油在指風撞擊下,火苗騰然而起。登時,幾條大船迎風起火,眨眼功夫,火勢直衝天際。只片刻間,島嶼礁岸,盡被大火籠罩,明如白晝。
只聽島內,一片喧囂厲吼。冬女疾速向小船飄去,依樣畫瓢。須臾,一道道身影疾速向礁岸飛來。哇啦哇啦喊叫著,撲向正在著火的船隻。但是,夜裡海風強勁,火借風勢,熊熊燃燒,火苗達數十丈高。眾人正在撲救大船,小船也跟著燃起大火。撲來的武士愈來愈多,喊叫著,擁擠著,一個個驚慌失措。
就在東南這邊火起時,西南礁岸,也跟著燃氣沖天大火。不一刻,整個沿線礁岸,恰似一條火龍,越燒越亮,映照天際。武士們不得不抽出一部分,狂喊著奔向西南。尚未到達西南礁岸,東北,西北礁岸又同時起火,整個島嶼礁岸,盡被火勢圍住,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火圈。
兩道身影,在街內各處飛過。一幢幢房屋紛紛起火,在風勢推動下,火勢愈來愈大,一幢連著一幢,不一刻,街內各處火光連成一片。島上,慘叫聲,呼喝聲,響徹整個島嶼,武士們顧此失彼,依舊在火光裡奔馳,撲救。半個時辰後,島上已是一片火海,大火映天,照亮了整個夜空,遠在數十里外,都清晰可見。地看到火光。
然而,就在驚慌失措時,一個個武士莫名其妙撲倒在地。起初,尚以為是被火氣熏到,當看到地上武士脖頸上噴出的血水,才明白已遭到襲擊。武士們哪裡顧得上救火,四散奔逃。忽然間,一聲大喝:「圍成一團,九宮陣——」慌亂間,武士們不動漢地語言,只在愣神的片刻,又有數十人相繼撲倒在地。
火光,鮮血,慘景持續著。
院落庫房,一群武士在附近巡視,顯得十分緊張。
直到第三日清晨,火勢方才慢慢止息。除了還有零星火勢外,均已熄滅。大小船隻,被燒成了灰燼,島內各處,依舊冒著濃煙,整個島嶼盡被焦糊氣味籠罩。
西南一處低矮房屋,在暗道內,五六人聚在一起,各個神色沮喪。清查後,武士死去二百五十餘人。幾人大聲爭吵,相持不下。日間,不時有信息傳來,各處武士不時死去,或三五人,或十幾人。到了晚間清查,白日裡又死去一百餘人。
「鄧尚,中土真有鬼神?」
「吉野君,鬼神都是傳說,無人見到。」
「島上死去數百武士,都未見到是何人所為,怎說沒有鬼神?」
「這……確實未聽說這等怪事。」
「鄧尚,現在如何辦?」
「真是鬼神作怪,你我只有等死;若是有人故弄玄虛,大概幾日後便會離去。」
「何以見得?」
「我等隱秘不出,此島已成廢墟,有誰在此停留。」
「鄧尚說的是,只是那些財寶不知如何了。」
「吉野君,那兒有武士留守,應該不會出事。」
「今日又死去一百餘人,真是可怕。」
「但願未被發現。」
「積攢一年的財寶……但願鬼神不喜財寶。」
「一日未進米粒,如何是好?」
「武田出去這麼久,為何未歸?」
「是否遭遇不測?」
「只好忍住,保命要緊。」
……
第四日。
島上不時響起一聲聲慘嚎,神風島似乎成了屠場。苗條身影閃過,如風似電,武士們尚未有何反應,便一個個悄然倒下。而在庫房守護的武士,也在恐懼中,俱都相繼魂歸地府。晚間,密道內,幾人得到訊息,本日又死去一百五十餘人。隔日,死去七八十人。再隔日,同樣死去七八十人。如今這島嶼,除了一些穿著和服的女子,已很難見到武士身影。不是在暗處藏身,便是已經被殺。
庫房鐵門,一次次打開,一次次關閉,兩道身影出出進進,到午夜時分,此處再也沒有任何動靜。暗道內,幾人忍饑挨餓,神情萎靡。就在昏昏欲睡時,洞口竟無聲自開。幾人見狀,大驚失色,未等張口喊叫,驟覺喉頭一痛,便盡數倒在血泊之中。旋即,一具具屍體被扔到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