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瑩接口道:「正邪之分,素來難辨。心存正念,便是正道。心有邪念,便是外道、邪道。當然,說起此事,非一時半刻能夠說清,但有一點,正像幻郎所說,為名為利,你爭我奪,本身便是邪道,又何來對錯之別。」
「如此而說,爹爹這般也是邪道?」
「呵呵,在表面看,邪道也有輕重之分。」
司徒雪緊緊拉住殷紫蘭,道:「娘,爹爹真是這等人麼?」
殷紫蘭恨恨道:「正人君子,焉能做出此等惡事。」說著,又道:「雪兒,你那幾位兄長,現是否仍蝸居山莊,深居簡出?」
「娘說得不錯,幾位兄長幾乎從不外出。」
「這個天殺的狗東西……」說著,看一眼幻天兩人,又道:「雪兒,不瞞你說,你那幾位兄長身上,也有那種氣味。」
「什麼?難道他們也是……哦!」司徒雪剛說到此,竟然一震,驚道:「娘親不說,我倒忘了,幾位兄長身上確實有股怪異味道。好似某種香氣,又好似在香氣中混合一絲難聞之氣。」隨即,自顧念叨:「怪不得爹爹、兄長們有時神神秘秘……山莊經營所得的巨額銀錢,有很大部分不知去向,如今看來,怕都是調給了神宮……事實竟然是這般。」
小瑩道:「想不到司徒父子,都是神宮中人。」
幻天輕咳一聲,道:「司徒姑娘,魔門同神霄宮、凌雲宮,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想必姑娘也知道此事。今日,本教若要殺盡桃源山莊,你以為如何?」
「什麼?殺盡山莊!」司徒雪聽了大驚失色。
殷紫蘭聽罷,嚇得面皮一陣抽搐,連忙道:「萬萬不可,老身求求公子。」
「這等父子留他何用?」
殷紫蘭道:「司徒鴻飛那狗賊殺了也罷,兩個兒子卻是受其脅迫,不該……不該啊!」
司徒雪眼見幻天面色陰冷,忙道:「公子,兩個兄長與我雖非一奶同胞,但畢竟是血親相連,平日裡對我照顧頗多。懇請公子手下留情,本姑娘感激不盡。」
小瑩接口道:「幻郎,兩位公子年紀尚輕,並未與魔門有何仇恨。依我看,司徒姑娘顧念同胞之誼,乃人之常情。」
「也罷!」幻天冷哼一聲:「可惜,司徒鴻飛已不知何往。」
「爹爹不在山莊?」
幻天道:「今晨起來,本教才發現你父在夜間悄然離去。也怪本教大意,竟想不到你父有這種感應之力。唉……」
司徒雪遲疑道:「公子,爹爹一生極少在江湖走動,亦未參與剿魔,公子可否……」
「姑娘不必多言,凡屬兩宮之人,本教必當殺絕。」
司徒雪哀求道:「公子難道不能網開一面?」
殷紫蘭開口,恨聲道:「雪兒,不必求情,那老賊即便死上百次也不為多。」
「娘……他畢竟是孩兒爹爹,這……」司徒雪眼淚潸潸而下。
小瑩忙道:「幻郎,依我看來,對司徒鴻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殺可以,但須廢除武功。」
「不行,定要殺了他。」殷紫蘭厲聲道。
「娘——齊姑娘說得不錯,你就寬恕爹爹一次,廢除武功,對習武之人來說,已是最大的懲罰。」司徒雪哭得梨花帶雨,極為淒楚。
「唉……你這丫頭,老身十幾年遭受非人折磨,唉——」殷紫蘭長歎一聲,又道:「既然如此,老身也不便多說,留他性命可以,但決不可讓老身再見到他。」
司徒雪稍感安慰。
幻天說此狠話,也是另有目的,並暗自慶幸。暗忖:「想不到來到山莊,竟有這等發現,怪不得司徒鴻飛父子深居簡出,原來是唯恐被人發現。現在既已逃遁,本教也無須追趕,日後遇到再作計較。既然發現山莊有這等秘事,如何處置……嘿嘿,若能為我所用,豈不美哉。」
「瑩兒,司徒姑娘既然求情,本教也不便深究。假若莊丁不曾習練神功功法,當可免除一切罪責。至於兩位公子,本教自有安排,煩請司徒姑娘將你兩位兄長喚到此處。」
「公子意欲何為?」司徒雪緊張問道。
「呵呵,本教絕不傷兩人性命,只是問上幾句。」
「此話當真?」
「本教絕無虛言。」
「這……」司徒雪遲疑不定。
幻天笑道:「不必擔心,倘若本教心有殺意,全莊人馬早已橫屍就地。」
殷紫蘭一邊聽一邊思忖,見司徒雪對這位貌似菩薩的公子極為忌憚,而公子話裡話外,根本未將整個山莊放在眼中。心道:除非當今重要角色,功力絕世,不然何以在自家出此狠話。想到此點,不禁問道:「雪兒,這位公子救了老身一命,直到此時尚不知名姓,究竟何許人也?」
「這……娘,公子與齊姑娘只是孩兒的至交。」
「雪兒說吧,你娘雖說毫無武功,但膽子還不算小。」
「娘——孩兒只是怕娘擔心,所以……」
「你娘得見天日,實屬萬幸。既然死過一次,還有何懼意。」
司徒雪看看幻天兩人,猶豫道:「娘,這位公子便是魔門教主盧幻天。」
「什麼?魔門教主!」殷紫蘭儘管口說不懼,乍然聽到魔門,也是吃驚不小。
「這位姑娘乃是魔門太極天女,亦是神教聖女,齊小瑩齊姑娘。」
「什麼,魔教,神教,兩人怎會是邪教中人?」
「呵呵。」幻天輕笑一聲,道:「瑩兒,連老人家都知道魔門與神教,看來我等真是臭名昭彰。」
小瑩道:「你我行得端、立得正,任人說去,又有何妨。」
幻天道:「瑩兒不必計較,呵呵。」說罷,對司徒雪道:「煩請姑娘請兩位兄長過來。」
司徒雪遲疑一下,殷紫蘭道:「雪兒,去請。」
「是,孩兒這便去。」說罷,急忙出屋。小瑩笑笑,說聲方便,也出了房間。
幻天來到殷紫蘭身旁,道:「你老感覺身子如何?」
殷紫蘭聽了,抬起手臂,隨即又伸伸雙腿,詫異道:「老身感覺萬分清爽,似乎比囚禁之前,還要好上十倍。公子,你難道是神醫?」
幻天道:「本教哪裡是什麼神醫,只是略知岐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