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問道:「師傅是要掩人耳目,暗中行事?」
「呵呵,還算你聰明。」
梅梅撅起小嘴,道:「弟子不笨,只是不喜思慮而已。」
幻天道:「為師並未說你愚笨。唉……你日日呆在為師身邊,真是懶惰成性。」
「嘻嘻,有師傅在旁,何須弟子費心。」說著,梅梅用力摩挲起來。
幻天眉頭一皺,嗔怪道:「懶丫頭,起來吧。」
梅梅無奈,坐起問道:「師傅,我等欲往何處?」
幻天看一眼小瑩,道:「坤女傳來信息,說是『黑崖鬼林』附近出現一些不明人物,想來必是各大門派的探子。但目前只在『黑崖鬼林』附近尋查,並未有何行動。為師有一事不解,『黑崖鬼林』距天地盟只有數十里,石中玉卻始終沒有動靜,令人感到詫異。」
梅梅道:「石中玉行事確實大異於其他門派,自從當上盟主,倒安分起來。師傅,各派老一代人物出來不少,或許江湖要熱鬧了。」
「死丫頭就知道熱鬧,那些人物功力非比尋常。」
「嘻嘻,弟子久疏戰陣,雙手癢癢得很。」
「死丫頭不可輕敵。」
梅梅道:「弟子刀裡來血裡去,歷經數次生死,早已司空見慣。師傅不必擔心,有弟子在,師傅盡可安心逍遙。」
「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死丫頭,天色黑了吧?」幻天神色古怪。
梅梅轉頭向外看去,回頭怔道:「外面晴天白日,師傅為何說是黑了?」
幻天詭笑道:「滿天都是飛牛,怎會不黑。」
「哦?弟子怎地沒有看到甚麼牛……」說著,梅梅瞪起眼睛,直直地看著天空。片刻,似乎明白過來。不由捏了幻天一下,嬌聲道:「師傅罵人也拐彎抹角,倒不如直說弟子吹牛,哼。」梅梅尚未說完,幻天與小瑩同時大笑起來。
幻天起身:「你二人洗漱,我去去就來。」
梅梅忙道:「師傅要去哪裡?」
「去看看王爺。」
「哦,那師傅要早些回來。」
「放心,為師去去便回。」說罷,幻天慢慢走了出去。二女互看一眼,瞧見彼此均是一身清爽,方才感到自己仍是裸裎。小瑩微覺尷尬,而梅梅卻緊盯著小瑩上下打量,詭笑連連。小瑩頓感不妙,剛要撤身,梅梅已撲上前來……登時,兩人扭作一團,嬉鬧聲大作……
兩日後。
晉王爺書房。
清晨,晉王爺與幻天相對而坐,兩人均是沉思狀,不言不語。
茶水冒著熱氣,裊裊升騰。良久,晉王爺歎息道:「公子,非是本王不願相助,實因朝廷暗探出沒無常,一旦洩露,本王及家眷危矣。」
幻天凝注王爺,悄聲道:「王爺,在下聽聞青龍幫已經得到幾門新制火炮。」
晉王爺一愣:「新制火炮?」
「不錯。」
「公子不會以為是本王提供給青龍幫的吧。」
「正是。」
「什麼?這如何可能,絕不可能!」晉王爺大驚。
幻天神情自若,輕啜一口香茗,慢悠悠道:「據悉,在青龍幫所得幾門火炮台架上,並無朝廷兵器局監造字樣。而且,據傳這幾門火炮乃是出自太原。在下想來,兵器局在太原並無監造分屬。」
晉王爺聽罷,不禁面色大變,道:「此事太過蹊蹺,本王怎不知曉。」
幻天看晉王爺神情,知是不假,又道:「王爺可否建造火炮?」
「這……這……嘿嘿嘿……難說。」
幻天暗笑一聲,慢條斯理地道:「本教夜裡忽然夢遊,不想到了一座深山。說來也巧,竟然遇到土地公公。那土地公公言稱,此山喚作皇姑山。本教好奇,遂騰身遨遊。但見山坳裡,鐵石如山,幾個房屋堆滿各式兵器。本教細數之下,那些兵器足夠裝備二十萬大軍。」
「什麼,公子夢遊?你……你去過皇姑山?」晉王爺聽罷,不禁目瞪口呆。
幻天噓了一聲,輕聲道:「王爺身在府中,卻不知皇姑山早被太原錦衣衛所的頭目吳百戶盯上。」
晉王爺一愣:「吳百戶?哦……公子如何知曉此事?難道……」
幻天正色道:「不瞞王爺,本教已經去過皇姑山。偶然之間,發現有四個錦衣衛探子,正藏在隱秘處探查。聽其私語,方才知道此事。不過,在下已將四個探子制住穴道,丟在鐵石堆旁。在下猜想,王爺早已知道此事。」
「哦……原來如此。」晉王爺鬆了一口氣,鬱悶道:「本王正為此事煩憂,不知那四名錦衣衛緹騎從何而來。倘若是京師指揮使所派,本王甚是麻煩。」
幻天道:「如今看來,王爺秘事恐怕已經洩露,不過,種種跡象表明,此事尚未傳到京師,還有挽回餘地。不知吳百戶與王爺如何結仇?」
晉王爺看看幻天,略微猶豫,道:「公子有所不知,那吳百戶之兄,原是宋國公馮勝手下一個偏將。因對軍中擢升事宜不滿,便懷恨在心,遂密告馮勝剋扣軍餉。由此,本王也曾受到牽連。父皇聽聞此事大為震怒,詔令本王赴京。萬幸的是,經多方考證查無實據,遂將此事壓下。宋國公馮勝逃過一劫,本王也虛驚一場。至今想來,仍有些後怕。」
「哦,不知馮勝是否剋扣軍餉?」
「嘿嘿嘿……」晉王爺詭笑,道:「此事說有便有,只可意會。那吳偏將見事無果,遂到京師走動,對馮勝及本王大放厥詞。公子乃是魔門教主,當知禍亂常常起於蕭牆之內。本王擔心此事拖延下去,軍中必定生亂。遂考慮再三,為保一方平安,便找個借口將吳偏將殺了。」
幻天輕輕點頭,道:「怪不得吳百戶對王爺恨之入骨,不惜觸怒王爺,秘密監視皇姑山。」
晉王爺冷笑一聲,道:「本王早知皇姑山附近出現錦衣衛,但卻無法確定是本地緹騎還是京師所派的探子。以時日計算,倘若是京師所派的探子,恐怕父皇早已下詔令本王進京。當然,本王倒不十分擔心此事,只是擔憂軍心不穩。怕的是有人借此誣告本王,牽連到其他事宜。到時,恐怕不是被父皇貶謫流放,也要死在錦衣衛的酷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