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妹,我怎麼了?」石中玉摸了摸臉頰,感到有點滑膩。再看手上,滿是黑黑的墨汁。石中玉大驚失色,急忙起身。驚道:「風妹,這難道是你做的好事?」
風婷婷忙道:「不是啊。」
「真的不是?」
「玉郎,真的不是。我這臉上也不是你……」
石中玉心念電轉,忽然醒悟過來,驚道:「風妹,你我現在的模樣,極有可能是被神秘人物作弄的結果。太可怕了,居然侵入房間尚不自知,若要取了你我性命,豈非易如反掌。」
「玉郎,此話當真?」風婷婷嬌面頓時變色。
石中玉左右看看,正要收回目光,忽見床頭放著一封信箋。石中玉猶豫了一下,慢慢拿過信箋,打開一看,又是一驚。但見信箋上寫道:「深夜探訪,不及敘談。本有取你性命之心,卻暫無殺你之意。今只略作薄懲,以示警告。望你小心行事,莫要出頭。否則,當心狗命。」
看罷信箋,石中玉早已驚得目瞪口呆。風婷婷接過信箋一看,面色更加難看。兩人心驚膽戰,回想夜間情形,越想越覺得可怕。能在不知不覺間,將兩人塗抹成這番模樣,當世之高人,也沒有幾人能夠辦到。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將兩人從驚恐中拉了回來。
「盟主,早點送來了。」
「誰?」
「盟主,我是翠芳,給你送早點。」
「哦……原來是翠芳。」石中玉聽其聲音,確定是丫鬟翠芳,一顆心這才落地。遂道:「將早點放在茶几上,我再歇息一陣。」
「是,盟主。」但聽房門一響,翠芳走了進來。但見翠芳十五六歲年紀,長得眉清目秀,小巧玲瓏,顯得甚是機靈。若論樣貌,比那鶯鶯還要俏麗幾分。翠芳走到外間,偷偷瞄了一眼石中玉。見石中玉和風婷婷半裸身子,嬌面不由一紅,急忙放好早點,便跑了出去。
「風妹,快快起來。」石中玉一邊拉起風婷婷,一邊催促著。兩人急忙穿戴整齊,在房內一陣搜索。大約一刻鐘後,兩人始終也未發現有何異樣。
「魔門?」石中玉忽然想到了問題所在。
「魔門?應該不會吧。那魔頭與魔煞剛剛離開鄖陽,怎會到了楚州。」
「那魔頭離開鄖陽已有幾日,以其功力,不消一日便可到達楚州。」
「哦……難道真是那魔頭所為?」
「這……若非魔門所為,又會是誰來。天地盟與江湖各派及武林高手並無衝突,若是有心捉弄,也僅僅是捉狎一番,絕不會留書示警。」
「玉郎,這多年以來可曾與人有過衝突?」
石中玉沉思片刻,道:「沒有,肯定沒有。除非是爹爹行走江湖時,與人結下什麼梁子。不過,這幾十年以來,該來的應該早來了,何必等到現在。此事甚是奇怪,不得不防。」說罷,兩人洗漱一番。石中玉洗漱完畢,也未同風婷婷打聲招呼,便急忙出了房門。
風婷婷剛要喊叫,石中玉早沒了蹤影。風婷婷洗漱完畢,看著房間,忽然感到一陣恐懼。等到稍微安定,勉強用了一些早點。隨後,悶悶地走出房間。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到清爽了不少。看看院落,竟鬼使神差般地向偏房走去。
偏房為西廂房,乃是丫鬟鶯鶯居住的房間。進入房間後,風婷婷但覺房內的擺設極其普通。一張木床,一個梳妝台,兩把木椅,再無他物。風婷婷見狀,正要返身出去,轉身之際,忽見牆上掛著一幅古舊的工筆畫。
風婷婷立被這幅工筆畫吸引,慢步走到近前觀看。這幅畫乍看起來,已經十分古舊,而細看之下,那畫中的人物好似活了一般。幾個侍女形態各異,栩栩如生。看著看著,風婷婷好似出現了幻覺,但覺那畫中的幾個侍女竟然在走動。風婷婷看得癡了,神情恍惚之下,忍不住向畫上摸去。
但當玉手剛剛觸到畫面時,幻覺立止。風婷婷神志一清,剛要縮回玉手,忽然感到書畫背後有些凹凸不平。也是風婷婷好奇心大,小心地捏住畫軸,掀開畫面一看,不由一怔。
但見工筆畫後面的牆壁上,一塊青磚稍微突了出來。這突出的青磚四周,存有明顯的鑿痕。風婷婷覺得奇怪,伸手便要抽出青磚。而剛剛觸碰到青磚,卻又縮回玉手。
放好書畫,風婷婷轉身便要走去。轉身之際,卻又停下身來。看著那幅工筆畫,怔怔出神。片刻,風婷婷竟然回身,再次掀開了工筆畫,慢慢地抽出青磚。風婷婷本以為那塊青磚乃是整塊的青磚,抽出以後才發現,那塊青磚只有半截。向內看時,又是一愣。只見縫隙內赫然放著一封信箋。
風婷婷猶豫著拿出信箋,那信箋並未封口。信箋封面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信內暗藏秘密,見信如我,盡可觀看。」
風婷婷見狀,感到更加蹊蹺。心道:「一個丫鬟到底有何秘密呢?」一邊想著,在好奇心驅使下,竟然打開了信箋。不看則已,看罷之後風婷婷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霎那之間,她只覺得寒氣直冒,渾身發冷。
但見信箋上寫道:「見到此信,若我仍在,則放回牆內。若我無故失蹤,或是無故離開此地,恐怕我已不在人世。今生今世,我最不該做的一件事,便是禁不住石公子的誘惑,用慢性毒藥助其害死老盟主。事後,石公子雖然兌現了諾言,但對我已是處處提放。為防萬一,我將秘密放在此處,如能看到,懇請將此秘密公之於眾。另外,石霸曾在酒後對我言稱,石中玉乃是石霸與京師『望春樓』的娼妓所生的孽子。」
風婷婷顫抖著雙手,幾乎拿捏不住信箋。心神恍惚,不能自已。在這一刻,感到天地都在旋轉。好久,風婷婷稍微恢復了神智,不禁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