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禿驢,切勿幻想依仗人多取勝。」
慧明大師頻遭梅梅侮辱,不禁火氣上湧,怒道:「妖女,若你再不識趣,老衲便不客氣了!」
梅梅咯咯一笑,道:「老禿驢,你不用客氣,有種的話儘管上來試試。」
慧明方丈乃是一派宗師,儘管怒火填膺,終不能當著眾多掌教、江湖高手及在一干弟子之面,跟一個丫頭鬥氣胡鬧。強自忍住火氣,沉聲道:「公主,若你放下屠刀退出魔門,老衲可以給你一個公道。你看如何?」
「公道?你憑什麼給我公道,因何說起公道二字。禿驢是否依仗少林名聲,受人吹捧慣了,以為自己就是佛的化身了?」
慧明大師怒聲道:「江湖武林自有公道,何須老衲一人定奪。老衲所言公道,乃是請求在場的所有掌教及各位英雄,給你一個公道。」
「哦,原來如此。不過,這些人又憑借什麼給本魔煞公道?」
「這……江湖公道自在人心,老衲相信,在場諸位英雄不會偏心。」
梅梅嘻嘻一笑,道:「本魔煞難道還指望他們有何公心?劉青山、馬如空、萬里飄、慕容劍飛這幾個狗東西,便不會答應給我什麼公道,更不會出於什麼公心。即便老禿驢自己,此時心中亦是恨不得將本魔煞碎屍萬段,你又如何保證這幫狗東西有何公道?」
慧明大師越聽越氣,正要發作的當口,便見司徒雪排眾而出。司徒雪剛要說話,便見梅梅玉手一揮,沉聲道:「司徒姑娘,你若欲說勸誡之言,則免開尊口。本魔煞所作所為,跟你毫無關係。」
「這……公主難道不再考慮……」
「司徒姑娘,本公主曾經聽聞,你已無意於江湖。如今,你吃了靈丹,醫好了瘡疤,便忘了疼痛了?」
司徒雪聽罷,嬌面頓時一紅,感到極為難堪。雖然梅梅不曾說破自己曾受魔門恩惠,但想起當日情形,亦感到有些汗顏。自己也曾信誓旦旦,卻不知為何又參與江湖瑣事。此事別人不知,只有自己及魔門三女知道。如今自己出爾反爾,於情於理均有些理虧。
司徒雪略作思慮,開口道:「公主,小女無意勸解你反出魔門,而是希望公主及時罷手,免得掀起無邊血腥。」
「咯咯……」梅梅一陣嬌笑:「司徒姑娘好個天真,本公主若是罷手,你可問問這些鼠輩可曾想過罷手?」
「公主,慧明大師已經言明將給公主一個公道。小女猜想,大師乃是大德之人,一派宗師,在武林江湖德高望重,定然不會以虛言應付公主。」
梅梅輕輕擺手:「慧明這老東西難道能代表天下武林?他可以自己說話,卻代表不了各派的真心。誰知那些表面看來冠冕堂皇的人物,其內心不是暗懷鬼胎,深藏刻骨仇恨。他可以代表一時,卻代表不了一世。既然血腥早晚要來,何不早做了斷。」
司徒雪聽罷,更覺不安。梅梅話中有話,自己也曾表面應承,卻也不得不代表司徒世家參加武林大會。此次來到西嶽廟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有一種不甘寂寞的衝動。那麼,誰又能保證其他門派不是虛以為蛇,假意應付呢。
司徒雪想到此處,十分無奈,但仍忍不住道:「難道公主非要一意孤行……」
「住口,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梅梅嬌喝一聲,美目煞氣頓湧,厲聲道:「本魔煞早已考慮清楚,今生今世,生是魔門之人,死是魔門之鬼。今日到此,並非為攪局而來,而是特來通告各位,倘若執意與魔門為敵,必欲剿除魔門而後快者,便是本魔煞不共戴天的仇敵。無論是誰,殺無赦!」
司徒雪聽罷,不禁暗驚,感到異常尷尬。不怪司徒雪感到尷尬,自從武林大會召開至今,司徒雪並未多言。她不是不想多言,而是感到有一種難言的苦悶。她不知這種苦悶究竟為何,隱隱約約之中,似乎感到在熱熱鬧鬧的背後,藏著一股令人憋悶的氣息。雖然自己代表司徒世家成了剿魔聯盟議事堂成員,但她卻並未感到特別高興。不知怎地,她對某些做法雖有異議,卻是無法開口,只能閉口不語。想說卻說不出來,如鯁在喉。
司徒雪很矛盾,一則希望江湖武林同心同德,齊心合力剿除魔門,另一方面又希望雙方止息干戈,罷手言和。此刻,看到雙方劍拔弩張,她本欲勸慰幾句,卻不想遭到梅梅呵斥,既覺得尷尬心中又是不快。
女諸葛很沒面子,卻也發作不得。司徒雪不是不想發作,而是在即將發作的當口,看到了劉青山。看到了劉青山,便看到了青龍幫的命運,這是某種預示。雖然青龍幫根基仍在,但劉青山作為一幫之主,也不得不東躲西藏。由劉青山,青龍幫,她想到了司徒世家,想到了魔門及殺手堂的殘酷。
司徒雪忍住火氣,看到梅梅仍是晃蕩著雙腳,悠閒自在的神情,絲毫未將在場的群雄放在眼中。這是怎樣的氣魄,天下武林高手齊聚在此,聯手的功力可以毀天滅地,如此悠閒,天下間真找不出幾人。司徒雪欲言又止,默默地退回眾人之中。
「阿彌陀佛……」慧明大師神色一整,凝注梅梅,道:「請問公主,老衲師弟慧了禪師是否死於你手?」
梅梅一怔,旋即,笑道:「慧了死了?不錯,不錯!慧了,慧了,一死百了。」
慧明大師聽得氣悶,含著怒氣道:「老衲只是求證慧了師弟之死,是否公主所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慧明大師面色越來越難看:「公主只言是與不是便可!」
梅梅見慧明神情,心中有些納悶,道:「魔門歷來頻遭誣陷,本魔煞也無需向你解釋。禿驢以為是我所為,便是我所為。你看如何?」
「公主可曾托付一個醜少年給老衲送來綢包?」
「綢包?什麼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