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如空雙目含煞,死盯著少女,道:「臭丫頭裝神弄鬼,你是何人?」
此刻,在場的各門各派掌教俱都有些不解。同時,也對這突然出現的少女,感到一絲不祥。武林大會誰人不知,這少女此來,定然是故意搗亂。既然是故意搗亂,便不是在場各門各派的朋友。那麼有誰會來搗亂,除了自己的敵人,絕不會有別人。這少女的身份雖然不能確定,但其行為已經不言自明,不是魔門便是邪教中人或者是與武林江湖有仇的人物。
潘如安靜靜地看著少女,他是第一個想到此點的人物。當然,潘如安聰明歸聰明,但他能夠看出少女身份的原因並非源於聰明。乃是他從少女的嘴角上,忽然看出了一絲端倪,這少女極像自己曾經見過的一個人。少女雖然蒙著雙目,而潘如安又離得很遠,但他依然看到了少女那迷人的嘴角。
「梅梅!」潘如安暗叫一聲。
其後,看出這少女身份的是司徒雪及李天賜。李天賜忘不了那張利口,嘴角撇動的幅度及形狀,他一輩子也難以忘記。這迷人的嘴角,曾經令他顏面盡失,飽受屈辱。而司徒雪乃是依據少女的身形及說話的口氣,慢慢判斷出這少女定是魔煞無疑。
吳飛與周若芷隨後也看出了梅梅。不過,看出來人是梅梅,各自的感受卻不相同。司徒雪、李天賜、吳飛及周若芷只是擔心,擔心武林大會是否遭到騷擾,是否變成血腥的戰場。潘如安並不擔心,整個武林江湖命運如何,他對此似乎並不擔心。不但沒有擔心,此時的感覺卻恰恰相反。
此刻,他似乎有種莫名的希望,希望江湖武林不復存在,魔門也不存在,只有他自己逍遙。自己逍遙也就罷了,更希望自己和梅梅一起逍遙。梅梅,似乎在潘如安心中紮下了根,揮之不掉,抹之不去。但現實卻是如此無情,梅梅似乎對自己毫無感覺,不但毫無感覺,更是不屑一顧。梅梅越是不屑一顧,潘如安便越是心癢難耐。
看著悠閒自在,雙腳蕩來蕩去的梅梅,潘如安內心十分酸楚。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酸楚,但在酸楚中卻蘊含著無盡的期盼與渴望。而李天賜則是滿腔憤恨,恨不得立刻殺了梅梅。
就在幾人暗自思慮的當口,便聽那少女道:「老東西,憑借養馬堂這點實力,本魔煞還無需裝神弄鬼。」
「魔煞!」
「什麼,魔煞?」眾人不由驚呼出口,場上頓時混亂起來。
少女慢慢揭去蒙著眼睛的樹葉。霎時,那張嬌嫩稚氣,美得炫目的姿容,呈現在眾人眼前,這少女正是梅梅。梅梅現出本來面貌不打緊,場上場下之人,莫不紛紛起立,眼睛瞪得滾圓,直呆呆地看著這個傳說中的魔煞。
馬如空怔在當地,旋即,眼中充滿了仇恨的死光。眾人看到這就是令人心膽俱寒的魔煞,各派掌教無不動容。在場的各派掌教大部分並不識得梅梅,乍然看到真面目,不由感到異常奇異。這個少女,說不出的美麗,說不出的感覺,說不出的稚嫩。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魔煞,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煞?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梅梅的形貌特徵早已傳遍天下。台上的各派掌教,齊皆注視梅梅,不由自主地散了開去。眾人漸趨形成一個半圓形的陣勢,將灝靈殿簷角週遭圍了起來。
梅梅見狀,嘴角一揚,面上甚是不屑,俯視眾人,冷聲道:「一群土雞瓦狗,又能奈我何來。本魔煞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爾等可繼續開會,本魔煞在此看著,並不打擾各位。」
「大膽妖女,快快下來受縛!」劉青山大喝。
「嘿嘿嘿……」梅梅陰笑一陣,道:「青龍幫號稱數萬之眾,已經被殺近四千人。看看這些江湖武林同道,在青龍幫遭難之時,又有哪個門派挺身而出。如今,你這狗東西東躲西藏,乃是名符其實的喪家之犬,此刻竟然也在這裡狂吠,真是丟人現眼,自不量力。」
劉青山怒道:「妖女,劉某今生若不殺光魔門賊子,誓不為人!」
梅梅罵道:「放你娘的臭屁!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卻在這裡狐假虎威,真是貽笑大方。本魔煞原本還有慈悲心腸,僅憑你這句話,本魔煞立誓,定要殺盡青龍幫餘孽,讓青龍幫從此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永世不得翻身。」
梅梅邊說邊留意慧明大師等人舉動,心中暗自冷笑。慧明大師暗自思慮,隨即,「阿彌陀佛……」宣了一聲佛號,高聲道:「公主乃是當朝王府千金,位尊身貴,怎麼投身魔門。常言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老衲希望公主懸崖勒馬,反出魔門。同時,老衲也將替公主求情,以前所造殺孽,概不追究,你看如何?」
「嘻嘻,你這老禿驢也說起位尊身貴,概不追究了?本魔煞投身魔門,與王府無關。你若依仗那些皇親國戚曾到少林燒香祭拜,便以為本魔煞會留情面,那便大錯特錯了。老禿驢,你以為天下各派在西嶽廟召開武林大會,便妄想借助華山之神保佑爾等,簡直是癡心妄想。」
梅梅一口一個禿驢地叫著,慧明大師即便修行再高,也不由心中有氣。泥菩薩尚有三分土性,何況慧明大師並非菩薩。聽罷,大聲喝道:「妖女,老衲慈悲為懷,說的乃是肺腑之言。你若不聽,也怪不得老衲及天下群雄不念慈悲了。」
「老禿驢,本魔煞會在意爾等慈悲嗎?披著袈裟便以為自己成佛了,穿個道袍便以為自己成仙了。你若能上天宮,踏祥雲,恐怕便要以玉皇大帝自居了。嘿嘿嘿嘿……不論餓狼披著何種外衣,終究是狼。難道你不是?」
慧明大師聽了,氣得老面通紅,不由沉聲道:「妖女勿逞口舌之能,你若純心搗亂,老衲迫不得已之下,便要施展手段了。」說著,不經意地看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