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齊護法有何良策,儘管說出!」台下不知是誰高喊一聲,眾人聽罷,嗡嗡聲頓起。一時之間,眾人交頭接耳,場面大亂。
慧明大師見狀,不由面色一沉。猛然發出一聲獅吼,頓將嗡嗡聲壓了下去。轉而對齊鳴飛道:「齊施主有何良策不妨直言,老衲洗耳恭聽。」
齊鳴飛眼看形勢,心中暗自得意,道:「依齊某之意,還是公推無門無派之人擔任盟主為好。只有如此,才可以保證行事公正,不偏不倚,令眾人信服。否則,各門各派安能齊心合力,剿除魔門也將是一句空話而已。」
「齊護法之言,正是良策!」齊鳴飛話音未落,猛然聽得一個清朗高亢的聲音傳來。眾人轉頭望去,只見從灝靈門方向飄來一白一青兩道身影。這兩道身影看似緩慢,但轉眼之間便到了月台之前。
再看這突然來臨的兩人,一個是一身白衣的青年,二十五六年紀,腰懸寶劍。身材頎長,面白如玉,劍眉朗目,英挺逼人。另一個是一襲粉色衣裙的女子,這女子質樸淡雅,輕施薄粉,眉目清秀,別有姿色。
齊鳴飛怔怔地看著,忽然笑道:「原來是南宮兄,久未謀面,失敬,失敬。」
那青年笑道:「齊兄才智不凡,風采依舊。別了天地盟,怎地又屈身金刀門當什麼護法了?」
齊鳴飛道:「南宮兄勿再挖苦兄弟,護法一職,已是難能可貴了。」
鐵安良聽罷,不禁心中有氣。但轉而一想,又泛起一絲酸楚,聽兩人對話,似乎並未將金刀門放在眼中。齊鳴飛離開天地盟,投身自己門下,從門派大小來看,確實也有屈就之意。
眾人細看之下,有人認出來人正是南宮世家的少宮主南宮雲。交頭接耳之下,全場頓時響起一陣嗡嗡聲。但凡江湖中人,無不知曉「南宮世家」之名。南宮世家的獨門絕藝「飄渺飛霜劍法」,獨步武林,罕有敵手。只因南宮世家人丁不旺,歷代單傳,況且也不經常在江湖走動。因而,武林當中極少見到南宮世家的身影,顯得有些神秘。
南宮雲向慧明大師抱拳作揖,笑道:「慧明大師,我南宮世家數百年來世居武林門派之中,此次武林大會卻不曾收到請柬,這是何故?」
慧明大師面現尷尬,合十一禮,道:「南宮施主所問,老衲甚感不安。因南宮世家久已不在江湖走動,故而不曾邀請。不過,請南宮施主放心,今日既然來了,便安然落座,你看可好?」
南宮雲道:「本公子謝謝大師好意,但本公子卻感覺有些不妥。」南宮雲說著,指著司徒雪道:「司徒姑娘既然不是掌教,卻也坐在台上,並且也在十個候選人之中。而本公子既未得到邀請,也未趕上推選,這又如何辦呢?」
慧明大師明白了,台上台下的眾人也明白了。南宮雲所來,並非只是參加武林大會,來湊個熱鬧。其言下之意,也是覬覦武林盟主之位。
南宮雲之言,頗合一些人的心意,當下便有數十人大聲嚷道:「南宮世家乃是武林世家,無論武功名望,都不輸於任何一個門派的少主。倘若南宮公子不被推舉,其餘之人也無資格!」
這人喊罷,緊接著又有人喊道:「推選太不公平,為何只有十大派之人可以角逐盟主,為何其他門派以及其他豪傑不可呢?」
「那位老兄說得是,若依齊護法之意,我等無門無派之人,更適合擔任盟主。」
慧明大師眼見局勢大亂,高聲道了一聲佛號。佛家獅吼功,果然不凡。中氣充沛,聲若宏鐘,全場立時安靜下來。慧明大師掃視全場,沉聲道:「如何選出剿魔聯合盟主,乃是數月之前由幾大門派的掌門共同議定。而今,武林大會所來門派眾多,若是臨時更改,極為不妥。」
南宮雲冷笑一聲:「敢問大師,我南宮世家添為武林門派,扶正祛邪,除暴安良乃是南宮世家義不容辭的本分。目前,魔門氣焰高漲,荼毒武林,江湖武林各派無不義憤填膺,同仇敵愾。難道遴選剿魔聯盟盟主,還要分出三六九等,將我等拒之門外,視我等為無物嗎?」
南宮雲一番話,說的義正詞嚴,慷慨激憤。雖然聲音不高,但卻聲震全場,清晰入耳。慧明大師暗暗心驚,忖道:這南宮雲年紀雖然不大,但內功修為卻非等閒之輩可比。單憑這份功力,在場的掌教之中也多有不如之人。南宮世家果然名不虛傳,確有傲人的資本,此人不可小視。
南宮雲繼續道:「倘若大師及諸位掌教不予理睬我南宮世家,那麼,此次武林大會便與南宮世家無關。本公子也就不必顧忌江湖規矩,更沒有必要遵守武林大會秩序。本公子所來,一為參與武林大會,二是替堂妹尋仇而來。」
「納命來!」但聽一聲嬌喝,南宮雲與同來的粉衣女子身影一閃,忽然縱上了月台。此刻,但見那女子嬌面煞氣盈盈,美目盯著雪山派掌門鳩摩敕,恨聲道:「老賊,殺母之仇,毀村之恨,今日我南宮茜定要血債血償!」
鳩摩敕一怔,青白糾結的老臉頓現驚容。南宮雲踏前兩步,面對驚訝疑惑的眾人,抱拳致禮。隨即,朗聲道:「諸位,本公子多有打擾,望眾位英雄海涵。五年之前,這位鳩掌教欲在冀州沽名鎮買地設立分壇,從而看上我堂妹家的房產。幾經商議無果,此人便懷恨在心。縱容手下洗劫了小鎮,並將我堂妹一家屠殺殆盡。手段之凶殘,罄竹難書。因堂妹有事外出未歸,方才避過一劫。眾位英雄,似這等殺人越貨,窮凶極惡之徒怎能逍遙法外,是否應該給南宮世家一個公道?」
「血債血償,這才是公道。」南宮雲說罷,眾人不由一同輕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