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婦是蕭無霜?」
「正是!」
「紫微宮?」
「不是紫微宮,哪裡還有蕭無霜!」台下台上乍見蕭無霜,登時議論紛紛。
齊鳴飛並未生氣,淡淡地道:「原來是蕭宮主,失敬、失敬!」
蕭無霜平靜地應了一聲。旋即,柳眉一豎,緩緩道:「聽聞大師口中喚你做齊施主,不知你又是哪個門派?」
齊鳴飛拱手道:「在下乃是金刀門護法齊鳴飛。」
「哦,原來是齊護法。本宮久已不在江湖走動,不知齊護法在江湖上還有這麼大的名氣。不然,眾多掌教都不曾開言,唯獨齊護法卻在此侃侃而談,由此便可略知一斑。
齊鳴飛聽罷,心中不快,蕭無霜此言乃是明褒暗貶。齊鳴飛不傻,焉能聽不出對方話中之意。旋即,冷聲道:「齊某敬你是一宮之主,不便與你爭執。齊某所言,乃是為武林蒼生著想,與我是不是掌教沒有任何關係。涉及江湖武林安危,匹夫有責,是不是掌教又有何妨?」
齊鳴飛說得義正詞嚴,蕭無霜聽罷,不由語塞。齊鳴飛得理不饒人,背負雙手,抬首望天,道:「齊某言說司徒姑娘若是擔當盟主一職,只是有待商榷之意,並未言說司徒姑娘不能擔當盟主。若是天下武林齊心共舉,齊某亦是無可厚非,並甘願領受盟主所命。」
蕭無霜冷聲道:「齊護法好個伶俐的口齒,真是令人讚佩!本宮亦是一介女流,最聽不得鄙視女流的言語。」
齊鳴飛道:「若是齊某言語中有不妥之處,還請宮主原諒。」
台上忽有一人叫道:「齊護法說得甚是有理,女子不可當什麼盟主!」
眾人聽得一震,不由望向說話之人。蕭無霜乍看之下,不由面色青白。那說話之人正是雪山派掌門鳩摩敕。蕭無霜見是鳩摩敕,不由心頭火起,怒聲道:「雪山派的賊子,本宮未曾細看,你居然也像模像樣地坐在了台上。昔年做下的醜事,真是有辱武林的聲譽。」
蕭無霜此話一出,台上台下頓時緊張起來。司徒雪始終沒有開口,儘管齊鳴飛一連說了自己幾次,但司徒雪心中自有打算。看到鳩摩敕與蕭無霜口角,司徒雪忽然記起兩人曾在多年前有些過節。
鳩摩敕面色冷峻,淡淡道:「紫薇宮從不過問江湖中事,今日為何跑來胡說。這裡是武林大會,萬事皆有幾大門派及眾位豪傑定奪,豈能聽信一家之言。今日,乃是商討武林大事,何須一介女流插言胡謅。你還是速速退下,省得我等心煩。」
蕭無霜平生最為忌諱別人說她是女流之輩,鳩摩敕這話令她憤憤不平,火氣漸大,指著鳩摩敕冷笑道:「鳩掌門乃是化外蠻夷之人,懂得什麼禮數。誰言女子不能當選盟主。依本宮看來,似司徒姑娘這般既年輕又有韜略的女子,擔任盟主之職也未嘗不可。」
鳩摩敕冷哼一聲:「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仗著尚存的幾分姿色,便在此胡言亂語,真是武林大會的恥辱。」
「你……你……」蕭無霜聽了,氣得登時火冒三丈,面色青白。
慧明大師忙道:「兩位掌教勿再計較,此乃武林大會,事關武林安危,還是暫時擱置往日嫌隙,以大局為重。」說罷,掃視一圈群雄,又道:「老衲早已言明,盟主一職乃是協調各門各派行動,排解糾紛,平衡各派關係。凡事皆需以公心對待,如此方能為各派信服。古人云: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古人尚能舉賢任能,老衲以為這盟主之職由女子擔任也未嘗不可。當然,老衲只是以此說明本次武林大會的宗旨,是否由女子擔任或是由其他掌教擔任,仍需各派掌教推選後方可定奪。」
齊鳴飛輕笑一聲,朗聲道:「既然大師言說舉賢任能,尚且不分男女,又何必非要在掌教之中推選盟主呢。所來兩千餘人,既有各門各派的掌教及門人,也有無門無派的獨行俠客。天下之大,能人異士眾多,難道除了掌教及各派之外,便再無可用之人嗎?」
「齊護法,此乃武林大會,勿再多言!」金刀門門主鐵安良終於開口。
鐵安良說罷,眾人並未響應。其實,眾人早已聽出了齊鳴飛的弦外之音。武林自古形成的門派之見、正邪之分,在各門各派之間漸有加劇之勢。若是單由某一門派之人執掌盟主之職,必會偏向該門派,凡事只考慮本派利益。日久天長,必將引起其他門派的不滿。倘若再起紛爭,天下大亂,又如何控制?眾人一時之間,均感到已經選出的十個候選人,均不適合擔任盟主。那麼,到底由誰擔任盟主呢?
齊鳴飛看一眼鐵安良,心中不免有氣。其實,齊鳴飛並未將金刀門放在眼中,平時行事亦是獨斷專行。此刻,在群雄面前,齊鳴飛哪肯輕易放棄,未等眾人細想,朗聲又道:「齊某以為,盟主之職,還是由獨行豪傑擔任才好。一來與各派無關,二來可以不必顧及本派利益。這樣即可保持公心,又可不遺餘力,專心盟中事務,不知各位以為然否?」
「齊護法說得有理!」台下又是一陣呼喊。
「阿彌陀佛……」慧明大師宣一聲佛號,高聲道:「齊施主所言雖然甚有道理,但老衲早已言明,此次武林大會乃是專為剿除魔門及邪教而開,倘若剿除了魔門及邪教,剿魔聯盟將自動解散。至於是否另行推舉武林盟主,再經各派商議以後定奪。」
齊鳴飛道:「大師言說聯合剿魔盟主乃是臨時盟主,但依齊某所知,歷屆武林盟主產生之時,也定為幾年一任。齊某不言,眾位也十分清楚,雖然現在的武林盟早已式微,但數十年來,早變成了世襲盟主。齊某不是單指昊盟主如何,只想在此說明,若是由單一門派之人擔任盟主,弊端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