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愛憐地擦去梅梅臉上的淚水,輕柔地道:「傻丫頭,莫要怪你師父,他是一片好心。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意。你師父一再囑咐我,不讓說出他的本意。言說如果死丫頭的功力到了一定境界,自然會明白他的意圖。」
梅梅聽罷,又流下兩行清淚,抽泣道:「弟子不怪師父,我也是最近方才理解了師父的深意。弟子……弟子早先還在暗想,師父那般折磨弟子,若等弟子武功高了,功力強了,定要給師父點顏色看看。如今想來,弟子真是……」說到此處,梅梅不由痛哭起來。
小雪抱緊梅梅,輕輕地拍著後背,道:「知道你師父的苦心便好,十七八的丫頭了,莫要再哭鼻子!」
小婉不知幻天當初如何對待梅梅,看到梅梅哭泣的模樣,也感到一陣酸楚。潘如安不時地向這邊看來,看到梅梅哭泣,不知發生了何事。心中不免焦急,遂斟了一杯酒,起身走了過來。
「皇甫姑娘,董姑娘,我等在此相遇,真是幸會。在下敬三位姑娘一杯!」
小雪並未抬頭,自顧吃著。潘如安訕訕一笑,不知如何是好。小婉開口道:「潘公子,我不善飲酒,便以茶代酒,謝謝公子好意。」
潘如安面上含笑,忙道:「董姑娘不必客氣,在下也是巧遇公主,方才一同來到這裡。不想又遇到兩位姑娘,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呵呵。」
小婉道:「潘公子不計與魔門人物串通之嫌,本姑娘十分感激。但潘公子畢竟是正道武林人物,還是少跟我等搭訕為好。」
潘如安聽罷,感覺十分尷尬,忙道:「董姑娘如此言語,在下便不好說話了。不過,在下倒未覺得與魔門人物說話,自己便也成了魔門中人。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說上幾句又有何妨。」
小婉輕笑,道:「難得公子有如此氣量,確比一般凡夫俗子有些見識。」
潘如安逐漸放鬆下來,想了一想後,笑道:「董姑娘,在下只是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董姑娘,不知能否見告?」
小婉道:「不知公子欲問何事,但說無妨。」
潘如安輕咳一聲,道:「青龍幫幾大分行遭襲,董姑娘可知是何人所為?」
小婉正要說話,梅梅抬起頭來,冷聲道:「你怎地如此囉嗦,青龍幫遭襲與你何干!再說,你是天龍山莊的少莊主,也不是武林盟的盟主,更不是青龍幫的幫主。自家事尚且難管,何必管那青龍幫的生死,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潘如安遭諷,頓時是滿臉通紅,尷尬道:「公主,在下只是好奇,隨口問問而已,並無他意。」
梅梅眼睛一瞪:「你問什麼不好,偏偏問那青龍幫。劉青山那狗東西是你爹爹,還是你老娘?真是奇怪,見你功力有了提高,而說話卻是越來越囉嗦,越說越離譜,你爹你娘怎麼養的你。等本魔煞殺光青龍幫後,你再問不遲。」
小婉忙道:「死丫頭,莫要出言不遜,潘公子也是無心之問。」梅梅聽罷,斜楞潘如安一眼,坐正身子,繼續享用美味,再不言語。
潘如安聽罷,俊面通紅,尤其是在小雪與小婉面前,遭到梅梅奚落,更覺得十分尷尬,顏面掃地。但此時此刻,潘如安尷尬歸尷尬,心中卻無半分火氣。人有時就是怪,被奚落慣了,自己都覺得應該被奚落。尤其是面對梅梅,潘如安從不習慣到習慣,再到如今,即使被奚落、諷刺、挖苦,都感覺是一種常態了。賤性一旦形成,連自己都覺得,若是不被呵斥挖苦,便感到很不舒服。
吳飛與周靈芷見狀,心中倍感納悶。潘如安,武林雙秀,羽扇公子,何以變得如此下賤。吳飛不知潘如安心中到底有何打算,自然不能理解潘如安的行為。其實,此時此刻,連潘如安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下賤。人,一旦有了**,有所需要,無論是明確的需求還是隱形的**,都會使人喪失本性與神志。利慾熏心,利令智昏,便是這種情形的真實寫照。
小雪見狀,道:「潘公子,不知風婷婷現今如何了?」
潘如安一怔,道:「風婷婷?在下已經很久未見了。」
小雪平靜道:「潘公子,風婷婷對你可是一片癡情,愛慕有加,你莫要拂了風姑娘一片真心。」
潘如安忙道:「皇甫姑娘見過風婷婷?」
「沒有。不過,我聽說風婷婷為情所困,不惜違背師命,浪跡江湖,為的就是找尋公子。難道公子不知?」
潘如安結結巴巴地道:「這……這……在下實在不知。」
小雪乜斜一眼潘如安,道:「天龍山莊家大業大,耳目眾多,公子真的不知?」
「皇甫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並未呆在山莊,而是……」說到此處,潘如安欲言又止。
「看公子神色乃是不願或是不便說出。如此,便不要說了。不過,風婷婷確實在尋找公子。並且曾在揚州被人劫持,差些遭到蹂躪。若非被死丫頭救下,恐怕公子再也見不到風姑娘了。」
「這是真的?」潘如安驚道。
「當然,難道本姑娘騙你不成。」
梅梅忽地抬頭,斜楞一眼潘如安,道:「大師娘勿再與他廢話,什麼風婷婷、雨婷婷,哪會放在他的眼中。」
潘如安苦笑,猶豫一下,無奈道:「不瞞公主,在下確實不知。實不相瞞,數月前,在下走到一處山林之中,無意之下被蛇蟲咬傷。初時未曾留意,僅僅過了兩個時辰,便感四肢無力,只好找到一個山洞躲藏起來。唉,哪曾料想,這一呆便是半載。直到前幾日,在下感到傷勢基本復原,方才出了山林。不想正好遇到了公主,接著便到了此處。」
梅梅冷聲道:「你說的當真?」
潘如安看到梅梅眼神,不由激靈一下,忙道:「在下怎會誆騙公主,說的句句屬實,絕無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