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教主道:「本教行事自有本教的道理,他人不必多問。」
「哦,我偏要管這檔子閒事,你又當如何?」那醜女子忽然沉下臉來,口氣逐漸變得有些寒冷。雙目盯著兩人,看得梁教主渾身發毛,感到極不舒服。
梁教主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來此?」
「梁教主,你還是穿上衣物。身為讀書人,當知一些廉恥,那東西噹啷著極不雅觀。待我走後,你再如何袒露,亦無他人管它。你看如何?」梁教主聽罷,甚是尷尬。急忙遮住私處,將衣服穿妥。
「柳門主也習慣裸裎示人嗎?」
柳盈盈乍然醒悟,頓覺尷尬,急忙穿上衣裙。就在醜女子說話的瞬間,柳盈盈忽然明白了,這有些嬌嫩的聲音,恰似一個曾經令自己難堪,又不得不委曲求全,令人心驚膽戰的人物。
「你是魔煞?」
「不錯!柳門主好耳力,居然聽出是本魔煞的聲音。」
「什麼,她是魔煞?」梁教主怔道。
「嘻嘻,正是本魔煞,如假包換。」說罷,醜女子伸手抹去臉上易容物,露出本來面目。穌胸輕顫,稚氣嫩白的臉龐,掛著邪邪的笑意,透著難以捉摸的古怪之色。
梁教主看了大驚,不由提了一口涼氣,凝神以待。當然,梁教主驚訝的不單是梅梅的名聲,同時亦驚訝於梅梅的姿容。雖然稚氣未脫,卻顯得嫵媚純然;雖然穿著粗鄙,卻透著高貴之氣。
梁教主看了好一陣兒,心中既驚且喜。看一眼柳盈盈,方才開口道:「事到如今,本教再不隱瞞,本教乃是五毒教掌教梁文錦。自五毒教開派以來,不曾與魔教發生任何瓜葛。不知有何地方得罪了魔教,尚要勞動魔煞大駕親臨。」
梅梅笑道:「五毒教並不曾與魔教有何瓜葛,只是本魔煞喜好熱鬧。本來聽聞李大人弟子被殺十餘人,卻不知是何人所為,本魔煞很感興趣。想不到僅僅一日功夫,爾等便漏了底細。唉,太過掃興。」
梁文錦怔道:「魔煞難道只為這個?」
「當然,你以為如何?」
「真的沒有其他目的?」
「嘻嘻,原來是有,不過現在卻興趣索然!」
梁教主問道:「是何想法?」
梅梅冷聲道:「殺了你。」
梁文錦一愣,道:「你就那麼自信?」
「不錯!」
梁文錦思前想後,雖然被梅梅撞破好事,有些惱怒,心中卻是七上八下。他不是不知,魔煞之名已經傳遍天下,名聲之響亮,絲毫不亞於血魂書生、四大使者以及三大聖手。而且在傳言之中,這魔煞更是喜怒無常,含笑之際,或許便是殺人之時。
梁文錦舉棋不定,開口不是,不開口又不是。只是怔怔地站在當地,作聲不得。梅梅見狀,道:「梁教主言說自信,是否還打算用這些毒物?」
梁文錦薄薄的嘴唇翕動幾下,仍是沒有言語。作為一派之主,面對面前這令人心驚膽戰的魔煞,心中確實沒有底氣。但人要臉樹要皮,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道:「梁某添為五毒教教主,倒想領教魔煞幾招絕學。」
梅梅冷然道:「非是本魔煞看輕教主,即便四大使者及三大聖手亦不在本魔煞眼中。若是教主想要依仗一手毒物,來與本魔煞一較短長,那又另當別論。不過,本魔煞百毒不侵,即使施放毒物,亦對本魔煞無甚用處。此時我倒是提醒你,假若你使出毒物之際,便是你後悔之時。」
梁文錦聽得更加氣悶,道:「妖女太過張狂,當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梅梅道:「此等道理不需梁教主指教,教主若是真有興趣,盡可放手而為。」
「你……好,本教便試試魔煞的絕學。」說罷,枯手一拍便要攻來。
「且慢!」梅梅連忙制止,道:「梁教主功力如何,本魔煞尚不知曉。不過,這房間佈置相當溫馨,若是打鬥一起,恐怕再無一件完好的物件。你我切不可因一時之氣而大打出手,只需間接一試便可。」
梁文錦道:「如何試法?」
梅梅笑道:「便以這錦囊一試。誰若是將這錦囊化作一縷青煙,便算勝出,你看如何?」
「什麼,將錦囊化作一縷青煙?」梁文錦訝異道。
「正是,梁教主可否先試?」
梁文錦萬萬沒想到,梅梅所說的比試,是要將錦囊化作一縷青煙。梁文錦不是不知,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將錦囊化作灰燼尚有可能,但若要將錦囊化作一縷青煙,卻是聞所未聞。
梁文錦將信將疑,雖然知道梅梅功力非同凡響,卻難以相信梅梅真能將錦囊化作青煙。另外,梁文錦似乎將錦囊視作生命,如果梅梅一旦將錦囊化作了灰燼,豈不可惜。
梁文錦看著梅梅不知意味的笑意,心中急速盤算。若比功力,自己恐怕不如對手,但要將錦囊化作青煙,也絕非易事。想到此處,暗自咬咬牙,心下一橫,道:「假若你能將錦囊化為青煙,本教保證,自今而後,五毒教絕不與魔教為敵。」
「嘻嘻,梁教主真是自視甚高。」
梁文錦怔道:「魔煞此言何意?」
梅梅看一眼柳盈盈,道:「魔門立志於同整個天下為敵,早將江湖各派視為對手。志在整個江湖,又怎會在乎多上一個五毒教。不過,既然梁教主能夠高瞻遠矚,本魔煞亦是相當高興。」
梁文錦面色一紅一白,想要辯白,卻是無從談起。無從談起,只是因為沒有底氣。遂氣悶道:「不必呈口舌之能,儘管施為便是。」
梅梅道:「本魔煞有言在先,今後不可再騷擾李大人,梁教主可否應允?」
梁文錦有些懊惱:「你……你與李恆天是何關係,為何管此閒事?」
梅梅道:「按實說來,我與李恆天並無任何關係。李大人原為朝廷命官,辭官回鄉辦個私塾,既是生活所迫,亦是教化愚眾之舉。本魔煞雖對此無甚興趣,但因一時興起,管便管了。既然管了,亦不可半途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