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聽罷,笑道:「二師娘怎地也感慨起來,弟子倒是無此憂慮。管他什麼魔鬼地獄,什麼慈悲良善,什麼道法佛法。在弟子看來,自在逍遙便是良善,便是**。哼!若是惹惱了弟子,我便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小婉聽得一怔,細看一眼梅梅,暗道:「死丫頭雖是自然隨性,但煞氣太過深重。並且武功仍在不斷增進,倘若心性不正,以其現有武功及未來進境,恐怕將掀起無邊血腥。這丫頭功力增長怎麼如此迅速,究竟是何原因?自己苦練武功,雖然自感不凡,卻只是在遇到了相公,破除了九陰之體後,方才有所進境。難道只是合籍雙修才有這般迅速?即便梅梅服食了地心寒母,亦不至進境如此迅速,這是何故?」
小婉暗自思慮,百思不得其解。而梅梅也是懵懂不知,自以為所有習練武功便如自己吃喝一般,本不是什麼難事。
「唉……」小婉暗自歎息一聲,忖道:「據師父言說,魔門之中歷來以教主功力最高,其他武功高者並無幾人。除了幾個神秘而恐怖的組織外,始終不見功力通玄之人。而今,魔門之中除了自己,小雪,九大魔女,還有往生堂四大堂主,各個功力不凡。兼之梅梅功力後來居上,外加相公已然衝破魔功極限,尚有清虛門與無情門從旁協助,如此陣容實力,一千年前的血戰恐將不可避免。四大空明使及三大聖手,江湖各門各派,雖然人馬眾多,但又有幾個是誠心聯合。未來的江湖,到底將會如何?」
思慮到此,小婉不由暗笑:「自己亦是身在魔門,怎地又掛念起江湖來。唉……未來如何,聽天由命吧。」
小婉沉思,梅梅並未打擾。直到小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方道:「二師娘,毛晉及兩個魔頭至今沒有訊息,你我是否出去探查一番?」
小婉道:「你我兩人哪個不識,哪個不曉。若是出去,豈不露了馬腳。時辰尚早,你我在房間等待便是。」
梅梅笑道:「二師娘怎地忘了,你我改扮裝束,易容而行豈不更好。」
小婉道:「呵呵,死丫頭不說,我倒忘了。」
兩人扮成普通婦人模樣,悄悄出了客棧,逕往城外走去。這亦是兩人在設擂取銀後,首次在白日出行。街道上恢復了往日的熱鬧與繁華,各色人等絡繹不絕。
兩人走著走著,將要出城之際,忽見城門邊上的小攤子旁,坐著兩個書生。小婉恐怕是與幻天呆得久了,不免對書生產生了好感。這一看之下,小婉不由眉頭緊蹙。但見兩個書生,目光流轉,低眉斜眼,不駐地盯著過往的行人。
小婉奇怪,拉著梅梅慢步走出城門。來到無人處,悄聲道:「死丫頭可否見到那兩個書生?」
「當然,書生本是柔弱溫順樣貌,可這兩人卻是賊眉鼠眼,一副猥瑣模樣。弟子看來,恐怕他們並非是什麼書生,說不定都是假扮。」
小婉沉吟道:「這兩人為何假扮書生呢?欲要掩人耳目,大可假扮販夫走卒,何以扮作書生模樣,此中確是有些怪異。」
梅梅道:「二師娘,弟子在此查探,你盡可去城南破廟,如何?」
小婉道:「如此甚好,死丫頭不可張揚,萬勿再弄出什麼事端來。」
「嘻嘻,弟子知道,請二師娘放心。」
「好吧,我去了。」小婉說罷,轉身而去。
梅梅見小婉走遠,返身來到城門。見那兩個書生仍然坐在城門邊上,便向對面的一個茶樓走去。坐在茶樓,可直接看到兩個書生,梅梅邊喝茶邊觀察,看著過往的行人。
接近正午時分,忽然來了幾個苗人打扮的人物。兩個書生一邊悄聲說話,一邊伸出手指,像是指引方向。過了不到一刻,又有幾個褐衣漢子慢騰騰地走入城內。
過了正午,兩個書生依舊坐著,但神色卻顯得有些不耐。不時地瞄著進出城門的行人,神態越發使人懷疑。梅梅正感疑慮,便見一個挑夫模樣的漢子,逕自走進茶樓。看了看茶樓四處,遂向梅梅這廂走來。
到了梅梅身邊,低聲道:「公主,我乃是毛晉。不知公主有何發現?」
梅梅傳聲道:「毛殿主,你看那兩個怪異的書生,自巳時初,便始終蹲在原處,像是在給來人指引路線。直到現在,先後過去了四撥人物。一撥是**個苗人打扮的男女;一撥是七八個褐衣漢子;一撥是十數個面色黝黑的緊衣漢子;最後一撥是六七個有些騷媚的紅衣女子。」
毛晉聽罷,輕聲道:「請公主放心,我已派人跟蹤而去。今日辰時,我便派人來此秘密查探。發覺這兩個書生甚是可疑,遂一直在此跟蹤。」
梅梅道:「哦,不錯,不錯。城南破廟那邊有何動靜?」
毛晉回頭看看四周,道:「暫時沒有動靜。只是破廟中丐幫弟子越聚越多,並來了幾個八袋、九袋長老,各個武功不弱。這些乞丐聚集一處,並不多言,因而未曾聽到他們為何來此。」
「哦……」梅梅沉吟一聲,道:「你可否看到『血魔』闞魁與『色魔』朗笑?」
「闞魁與朗笑?」毛晉一怔。
「是,難道你沒有看到?」
毛晉道:「不曾看到。」
「還有何訊息?」
「哦,今晨聽聞,在城北一戶院子裡,又有兩人死去。打聽之下,死去的兩人均是李大人的弟子。此事很是蹊蹺,但目前卻毫無線索。」
梅梅暗自思慮,甫畢,道:「你儘管去吧,我在此守候。」
「公主辛苦,在下告退。」毛晉走後,梅梅好似靜下心來。越是撲朔迷離之事,梅梅便越加喜歡。這既有孩子心性,亦是天性使然。
申時末,城門內外的行人逐漸減少。兩個書生站起身來,向城外看了看,見再無多少人影,便先後向城內走去。梅梅尾隨其後,佯作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