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心中微凜,玉掌也是緩緩推出。幻天正自擔心,忽見梅梅雙掌射出一道紅自相間的氣流,那氣流不帶絲毫火暴之氣,好似天上行雲,冉冉飄出。「三昧真火與玄冰罡氣!」幻天一震,剛要叫好,卻怕梅梅分心,硬是憋了回去,緊張得幾乎窒息。
「回天無極」真氣遇剛則剛,遇柔則柔,表面看來似乎剛猛,其實卻是潛勁如山,威力之強,駭人聽聞。一剛一柔真氣突然相接,陡然發生了怪事……只見老怪那驚天動地的一掌,乍一接觸那道紅白相間的氣流,頓時發出一陣嗤嗤地輕響。隨即,真氣猶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的沒了蹤影。
不但老怪驚訝,梅梅更感到不可思議。幻天看著奇怪的場面,不由愣神。轉而,腦中靈光突現,暗自驚叫一聲:「陰魔兩極罡氣」。幻天興奮得難以言表,從古自今,魔門一脈相傳均是男子,宗主並沒有女子。但在魔門武功之內,卻有一項專為女子所習的內功,這就是「陰魔兩極罡氣」。此種內功只適合女子習練,冷熱兩股真氣只有借助女子陰體方能合二為一。
幻天所使的三昧真火與玄冰罡氣乃是兩股不同的真氣,而梅梅所發的「陰魔兩極罡氣」只有一股,三昧真火與玄冰罡氣合二為一。只是此時梅梅的「陰魔兩極罡氣」尚處初級階段,發出「陰魔兩極罡氣」之際,呈現紅白兩色,再進一步則變成淡粉色,一旦到了最高境界,便再也見不到任何顏色。
幻天的心情無法形容,他萬萬想不到梅梅功力進境如此神速,已然超出想像。難道天魔清氣與「地心寒母」相容會有這般奇效?魔門典籍並無記載,這又從何說起?以此估計,死丫頭功力是否到了極致,是否還會……幻天暗自思慮,內心無比愉悅,自己一念之間收了梅梅,卻不想成就了魔門大業。
老怪見自己力可拔山、強猛無儔的「回天無極」真氣,碰上對方的紅白氣流,猶如擊在棉花之上,毫無著力之感,心中不由大駭。對方的真氣雖然柔棉,但後勁卻好似巨浪狂濤,源源不絕,生生不息,暗勁始終不衰。並且其中好似還有另一種吸力,黏住自己。老怪閃躲幾次,方才卸去這股暗勁,不由驚異莫名。
老怪心念電轉,口中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但見那些殭屍忽然躁動起來,呆滯的雙目,驟然變成了兩道慘綠的光芒。殭屍迅速散開,將幻天與梅梅圍在核心。幻天渾身一震,煞氣頓湧,天魔清氣登時佈滿全身。只在瞬間,週遭陰風陣陣,一片冰冷。
幻天也沒有想到,周圍那些殭屍乍一接觸天魔清氣,立時哆嗦起來,凶光頓斂,眼露恐懼之色,紛紛向後退去。
老怪看到此景,不由驚得呆住,內心震撼無比。面對自己苦心煉製的殭屍,怎會出現這種怪異之事。難道是咒語錯了,不可能,絕不可能!這又是為何?難道這小子有何怪招,可以憑借神意驅使萬物?
殭屍哆嗦後退,其原因便是天魔清氣有著一股強烈的魔性,這種清氣乃是幻天浸淫鮮血,殺人無數後,在骨子裡產生的透著毀天滅地的霸氣。老怪也感到這股煞氣強烈無邊,令人心顫,陡生恐懼之感。
院子裡寂然無聲,空氣之中飄蕩著隱隱約約的香氣。老怪再也沒有出手,不是不敢出手,而是被這怪異的情形弄得心神不寧。鷹梟一般陰鷙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幻天兩人,一瞬不眨。稍後,老怪抽動鼻子,聞了好久,方才沙啞地道:「老夫若是沒有記錯,這種香氣乃是仙人果與天魔珠精氣。如此看來,兩位小輩必是魔門中人了?」
梅梅好整以暇,抹去嘴角的血漬,道:「老怪物還算識貨,不知是束手就擒,還是再戰下去?」
老怪一翻眼皮,隨即陰陰笑道:「丫頭功力果然不凡,確是出乎老夫意外。魔門出現如你這般功力之人,老夫亦是未曾想到。哈哈哈……」
老怪一陣狂笑,又道:「昔年,魔門出了陸天行,攪得江湖一片混亂,老夫雖然未曾與其交手,但在老夫眼裡,陸天行也不算什麼真正的高手。好在陸天行出道,攪亂了江湖,老夫便逍遙起來,再也無人前來打擾。如此算來,這陸天行……哦,也可說是魔門確與老夫有些淵源。丫頭功力雖高,老夫亦是十分佩服,不過一時半刻也難分出勝負。老夫年歲已高,還想多活幾日,丫頭若是無事,爾等盡可離去。」
老怪不愧是老江湖,摸不準幻天兩人底細,言語之中便有所緩和。起碼可以有暇思考,琢磨應對之策。幻天心中暗笑,忽道:「老魔功力非凡,在此蝸居六十餘年,真是令人不解。」
老怪眼露凶光,暗中揣摩形勢。丫頭口中的師父,便是面前的書生無疑。丫頭武功強勁如斯,其師父武功又當如何?看似一副文弱書生樣貌,但那股令人膽顫的煞氣卻是平生僅見。這小子是否也如丫頭一般,暗藏不露。
老怪思慮一番後,陰笑道:「小輩難道是新一代的魔門宗主?」
「不錯。」
老怪一怔,道:「姓甚名誰?」
「江湖上人人均知。」
「老夫很多年不理江湖中事了,小輩還是說出為好。」
幻天笑道:「老怪殺人吃人,難道不知江湖信息?」
「老夫不知,嘿嘿嘿……老夫只知捉人吃人。」
幻天冷叱一聲,陰陰地道:「老怪一生行事乖張,大異常人。一旦現身,恐怕又要激起江湖震動。也許,將有一些自命不凡的武林豪傑前來騷擾。此處破廟確是一處安身立命的所在,老怪好自為之。本教的弟子已經領略了老怪的武功,若是本教再行出手,恐怕有辱本教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