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甫畢,梅梅突然拔起三丈高下,瞪著血紅的雙眼,嬌喝一聲:「死鬼,看掌!」喝罷,梅梅聚集起全部內力,猛然下擊。
黑衣蒙面人乍見梅梅此舉,不由暗笑,纏鬥了幾個時辰,終於等到了時機。登時,黑衣蒙面人兩掌交錯,吐氣開聲,雙掌猛然向梅梅迎去。但聽轟然一聲爆響,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呼。
爆響聲中,廢墟騰起一片煙塵,碎石瓦礫激射四方。黑衣蒙面人身子微挫,隨即向後退出五六步。而梅梅卻張口噴出一道血箭,疾速向後飄去。直到飄退十丈左右,方才落地。梅梅身形搖晃,強行壓下幾欲噴出的血水。未等調息,那黑衣蒙面人又倏然而至。
在生死一發之際,梅梅鼓足余勇,出掌,扭身,快得難以形容。反應不可謂不快,見機不可謂不早。但饒是如此,雙方掌力接觸的瞬間,梅梅仍被震得吐出一大口鮮血。吐出鮮血後,梅梅忽感痛楚立減,但冷熱兩股真氣在劇烈的震動中,好似更加強烈,炙烤得渾身如焚。
「臭丫頭納命!」梅梅幾近昏迷,正要調息,但聽黑衣蒙面人一聲沉喝,身形倏閃,又是疾撲而至。梅梅似乎打出了真火,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對掌的同時,疾速抽身,直向仙客居坡下的湖面飄去。
梅梅好似瘋狂一般,死命狂奔。儘管身後的黑衣蒙面人,那剛猛無儔,陰寒刺骨的掌風餘力掃在身上,梅梅仍是不管不顧,向前奔馳。在奔到離湖面將近五六丈左右時,黑衣蒙面人已然迫近。正要出掌之際,但見梅梅突然轉身,逕向自己撲來。
黑衣蒙面人打定主意要將梅梅斃在掌下,見狀之下,在瞬息之間,猛然增提一層功力,雙掌倏然幻出無數掌影,疾速向梅梅罩去。砰、砰、砰地幾聲巨響,梅梅慘叫數聲,一口口鮮紅的血水,猶如血箭,狂噴而出。身子好似斷線的風箏,直向湖面落去。
對掌之下,黑衣蒙面人亦是氣喘吁吁。內腑震動,氣血有些不濟。但見梅梅慘狀,不由激起無邊的殺氣。不及多想,身形一晃,大手疾速向梅梅抓去。此刻,梅梅已近昏迷,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感到有只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腳顆。
在即將昏死的瞬間,梅梅猛然聽到了一聲怪叫:「化功**……」隨即,便感覺身子劇烈一震,體內突然湧進一股強猛的陰寒之氣。這股陰寒之氣,迅速流遍全身,只在瞬間,感覺自己好似已經僵硬。
梅梅在陰寒之氣刺激下,腦中忽閃靈光。漫無目的地胡亂抓扯,朦朧中,好似抓到了蒙面巾。在靈台喪失的剎那,似乎看到了一張詭異絕倫而極端醜陋的臉面。這張醜陋的臉面,青黑糾結,皮肉翻捲,猙獰可怖。旋即,頓感身子一陣清涼,便直線向水中沉去……
清晨。
「仙客居」內外,散發著難聞的血腥味道。在血氣之中,似乎夾雜著一絲隱隱約約的陰邪之氣。幻天抽動鼻子,感到不祥。
院內院外,屍體已被震成零碎的屍塊,瓦礫遍地。顯然,此處必是經過了一場劇烈的打鬥。而打鬥的雙方,必定有梅梅在內。
幻天身上帶著幾處傷口,右臂纏著綁帶,血水已經凝結。細長的眼睛,佈滿了道道血絲,透著魔鬼一般嗜血的光芒。地面上的血水,剛剛凝結不久。幻天順著血跡,一路觀察,慢慢到了湖水岸邊。
岸邊地面。
一道道的鮮血,落在了樹枝、草叢、沙泥之上。幻天抽動鼻子,仍可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梅梅的體香,幻天熟悉這股體香。因為在不久前,這股體香還是那般沁人肺腑,那般激盪纏綿。可是,這股體香卻可能永遠不在了。
幻天百感交集,心如刀絞。幾日之間,三女相繼不見了蹤影,怎不令他悲痛。幻天俯身,捏起一片帶血的樹葉,靜靜地聞著。從早到晚,幻天在湖邊席地而坐,呆呆地看著湖面,紋絲不動。或許幻天太熟悉這湖面了,張家莊也有個湖面,但湖水卻是昏黃色的,全然不似此處的湖面清澈。
翌日。
幻天在仙客居內外又細查了一遍,將要騰起身形之際,卻又急忙收功,飄落在地。看一眼對面的山脊,身形一晃,便失去了身影。
傍晚。
仙客居外,悄無聲息地飄來五六道人影。這幾個人影,各個是黑衣蒙面。幾人在院內院外細查一遍後,紛紛向湖面而來。來到湖岸邊上,指指點點。旋即,小聲低估一陣。
但聽戴著黑色面具的蒙面人說道:「那個臭丫頭乃是從此處掉進湖裡,本已抓住臭丫頭,卻不料那丫頭會使化功**。本使一時不查,險些被吸去真氣。好在本使及時停手,卸去真力,方才躲過一劫。」
戴著金色面具的蒙面人道:「水使,可曾見到其他人?」
「未曾見到,本使來到此處,只見到這個丫頭。」
戴著紅色面具的蒙面人道:「以水使的功力,尚不能擒下一下丫頭,那魔門之中是否還有其他人?看來我等不得不防,還應好好打探,斬草除根。」
金色面具的蒙面人道:「火使所言極是。昨夜,若非我與火使、木使及時趕到,在外的百十餘個弟子恐怕都要被那魔頭斬殺殆盡。」
戴著黃色面具的木使道:「金使,魔頭武功甚高,在我三人全力圍攻之下,仍是游刃有餘,並尋隙殺了六七十個弟子。水使雖未參與激戰,但也無功而返。不知火使傷勢如何?」
火使道:「只是一些皮外傷,比上次遇到這魔頭輕了許多。」
木使道:「火使能否確定上次便是此人所為?」
「正是此人!」
「唉……」金使歎聲道:「此人神秘難測,武功奇高,恐怕師父親自前來,也只能和他戰成平手。四大使者名聲岌岌可危,不知三大聖手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