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左右,慘嚎聲漸漸稀少,直至不聞。崔如風再也把持不住,驚得七魄去了三魄。他不知面前的魔女武功如何,既然能夠面對自己,便可能已經掌握了自己的一切。不然,誰也不會傻到前來送死。
崔如風不傻,否則也做不到堂主的位置。另外,其武功也還過得去。不然,青龍幫也不會用一個酒囊飯袋。但在此刻,崔如風卻感到有種前所未有的緊張。雖然口中說著尚可一戰,但心中卻是沒有任何底氣。
勁裝魔女生冷道:「崔堂主,時辰不早,你也上路吧!」
崔如風強打精神,道:「本堂就這麼輕易打發?」
「嘿嘿嘿……」魔女一陣冷笑:「崔堂主真是太過自信。本使既然能夠站在此處,便是有了十二萬分的把握。其實,此刻對你而言,已經用不上『輕易打發』四字。實不相瞞,自你現身到現在,本使早已對你施放了失魂散。」
崔如風聞言大驚,不及多想,大喝一聲後,便要運氣發掌。但剛剛運氣,便覺自丹田之中,忽然升起一股如岩漿般的炙熱之氣。瞬息之間,這股炙熱之氣疾速通達四肢百骸。登時,整個身軀猶如被燒焦了一般,疼痛難忍,撕心裂肺。須臾,崔如風哪裡還能運氣傷敵,不消片刻,便翻滾在地,不住地抽搐。
「嘿嘿嘿……」魔女冷笑著:「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居然同我魔門作對,真是罪該萬死。今日,本使奉我家主人諭旨,暫且饒你一命,也好讓你帶信給劉青山那個狂妄自大的東西。倘若再不收斂,我魔門將蕩平青龍幫,雞犬不留。」
崔如風不停地抽搐,儘管經脈欲裂,疼得幾近失魂,但仍能聽到蒙面魔女的話語。聞言之下,連忙點頭。蒙面魔女冷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留你一命,也並不是讓你口傳親授,你只要將此信箋帶給劉青山便可。」
魔女說著,將一封信箋塞到崔如風懷裡。隨即,慢騰騰地自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嫩手輕輕彈動幾下,那匕首發出錚錚的清脆響聲。但見匕首背薄刃利,泛著青光,寒氣森森。
「你……你……你想……怎樣?」看著蒙面魔女把玩匕首,崔如風頓感不妙。此刻,他再也顧不得身份,忍著無比的劇痛,掙扎著說道:「求女俠放過本堂一馬,崔某定有後報……」
「住口,本使不是女俠,也不屑當什麼女俠。看看那些被稱做女俠的人物,會個三腳貓功夫,便自稱什麼女俠,仗著幾分姿色,搔首弄姿,耀武揚威。非是本使心狠手辣,實在是因青龍幫自不量力,妄作胡為。今日之事乃是對青龍幫的警告,若是不知進退,必將毀幫滅派。崔堂主,去吧!」說話的同時,玉手已經毫不留情地點向了崔如風。
「女俠……使者饒命……啊……」
一聲痛呼出口,隨即,喊叫變成了慘嚎。稍頓,崔如風又狂吼道:「魔鬼,魔門……真是……魔鬼!你……快些……殺了……我吧,大爺……即便……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嘿嘿嘿……」魔女陰陰一笑,冷酷地道:「世上本無什麼神仙魔鬼,其實,對於你我、對於所有人來講都是魔鬼。我魔門行事,向來不問正邪、善惡。俯仰不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豈是爾等這些凡夫俗子所能判定。雖然你這狗東西即將失去武功及……但總比失去生命要好上一些,嘿嘿……」
「你要怎樣……」崔如風驚得雙目圓睜。
「放心,只是要你身上幾樣東西,不會要你的狗命。」
「饒……命……啊……」崔如風剛剛喊出口,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只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臉上已經少了一物。再看地上,兩隻帶血的耳朵,仍在翻滾跳動,耳朵上沾滿了泥土。崔如風滿臉是血,嗷嗷地狂吼不止,疼得再也說不出一句囫圇語。
正疼得慘嚎之際,隨著魔女手指彈動,崔如風頓覺氣海之上,像是被鋼針穿過一般,真氣狂瀉而出。轉瞬之間,充盈的真氣已經不見蹤影。隨即,喊叫聲也已弱了下來。崔如風氣海被破,再也沒有力氣呼喊,面目脹成紫紅。瞪著血紅的雙目,不住地抽搐,面目糾結扭曲,忍受著無盡的痛楚。
可是,痛楚並未結束,淒慘的命運才剛剛開始。就在崔如風想著如何解脫之際,只見寒光一閃,頓覺身子一麻,雙臂已然離體而去。霎時,兩肩上的鮮血如泉般噴射而出。
片刻,崔如風本已漲紅的面目因為失血過多,慢慢變成了慘白。魔女出手彈指,封住了穴道,止住了流血。不大工夫,崔如風慢慢緩過一口氣,看著自己光禿禿的雙臂,痛不欲生。
痛楚中,崔如風轉動快要突出眼眶的雙目,口中冒著血沫,咬牙切齒地道:「魔女,你真是魔鬼。快殺了我吧,讓我死個痛快!」
「想死?那很容易。不過,為了給青龍幫一個教訓,失去雙手僅僅是個開始。」
「你還要怎樣?」
「嘿嘿嘿……」魔女一陣陰笑,狠厲道:「適才本使曾言,雖然留你一命,但卻不是讓你對劉青山口傳親授。既然不是口傳親授,那便是口不能言,手腳皆不能划動。」
「你……你……你……殺了我吧……」崔如風狂吼,努力掙扎著。但氣海被點破,真氣盡失,哪裡還有一絲力氣。
「唉,念你苦求這半日,本使便暫且寄下你這雙腳。不過,本使聽你嚎叫極是心煩。為了清淨,還是徹底讓你閉口為好。」說著,疾速出指,點住承漿穴,猛然將匕首插入崔如風口中。
「啊……」崔如風發出一陣陣淒慘的嚎叫,疼得幾欲昏死過去。魔女抽出匕首,一截血淋淋的舌頭,隨之掉落在地。此時再看崔如風,滿臉是血,淒慘無比,已經沒了一點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