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笑見此,也是驚駭不已,雖然傷處沒有董小婉多,傷口沒有董小婉深,並仗著自己軟劍的長處,心裡暗暗想著早晚能將村姑擒下。但是,郎笑轉念之際卻忽然感到,眼前的村姑,其功力已經相當高絕,這本不是一個村姑所應有的武功,即使能夠制服村姑,自己也將受到重創。
郎笑心中雖然有了顧慮,並萌生退意。但見董小婉攻來,卻忽然泛起狠厲之心,當下,不閃不避,一揮軟劍,疾速迎去。又是叮叮的一陣爆豆般的鳴響。旋即,砰然一聲巨響,董小婉悶哼一聲,被反震的罡氣,震得氣血翻騰,口中發甜。身上又多了數處傷口,鮮血幾乎將嬌軀染成了紅色。
再看郎笑,面色鐵青,雙眼發紅,猶如嗜血的魔鬼。身上,雖然傷處不多,但也是鮮血淋漓,看之觸目驚心。
大樹上的黑衣人,身軀動了動,將要凌空撲下,卻又急忙剎住身形,好似陷入深深的思索,靜觀場中變化。
董小婉似乎打出了真火,全然不顧傷勢,揉身再度撲上。這一場打鬥,慘烈無比,動人魂魄。兩人一聲不響,你來我往,劍氣如虹,過了片刻,場中隱然傳來一陣龍吟之聲。
又是一聲巨響,兩人又各自退出一丈開外。董小婉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嬌軀搖晃著,好一陣方才拿樁站穩,手腕疼痛欲裂,面上香汗淋漓,漸漸露出嫩柔的面容。郎笑陰狠的面上,看到董小婉花哨的面容,也不禁一怔,急速喘息的同時,眼中漸漸露出一絲淫邪。
此際,郎笑忽然感到,這個看起來有些平凡的村姑,汗水沖過的地方,皮膚白皙嬌嫩,頓時,郎笑恍然大悟。心道:「原來是個易容的女子,看其露出的肌膚,粉嫩嬌柔,定是個美人。嘿嘿,受傷可以,美人萬萬不能放過!」
思慮甫畢,郎笑老臉倏變,內中蕩起了無邊的慾念。「哈哈哈……原來是個嬌娃,正合老夫心意!」郎笑一陣怪笑,此刻,那容得董小婉喘息,大喝一聲,一手舞劍,一手五指箕張,逕向董小婉抓來。
此刻,董小婉正在疾速調息,功力尚未恢復,但見郎笑攻來,已有些力不從心。此時此刻,董小婉心中忽然泛起一絲悔意,死亡的陰影,即將遭受萬般蹂躪的場景,倏然在腦際中流過。
但是,事到如今,即便以死相拼,也要給這色魔再添幾道傷口。思慮的當口,軟劍已快到了面門,董小婉鼓起餘勇,疾速飄身後退,退出的同時,劍勢突起,剛要迎向軟劍。
「老二,魔女,快走!」突然,但聽一聲大喝,便見「血魔」闞魁凌空飛來,滿身血紅,似乎成了血人。身形快似電閃,在掠過董小婉上空之際,猛然拍出一掌,旋即,也不管董小婉如何,扯過郎笑,頓時便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但聽董小婉一聲慘叫,嬌軀被突如其來的掌力震得飛上半空。也怪董小婉命運不濟,飄退的同時,正在全力躲避郎笑的軟劍與猶如鋼鉤的魔手,哪裡還能躲過「血魔」闞魁的凌空一擊。
嬌軀被震飛的同時,灑出一道血箭,身子還未落地,便已昏死過去。而在董小婉被震飛的同時,但聽破空之聲相繼響起,轉瞬之間,場中便多了四個窈窕的身影。其中一人,在飛馳的同時,張開雙臂,穩穩地接住了董小婉。
此刻,董小婉差不多已經完全露出本來面目,冷汗敷面,嘴唇青紫,嫩口血跡殷然。全身上下,傷口縱橫交錯,看其胸腹,再也沒有一點起伏,已然是氣若游絲。
忽地,場中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黑衣蒙面人。四個魔女雖然不見其面容,但其身上的氣勢,已在瞬間透入了各自的心魂。四個魔女向旁一退,便見此人哼了一聲,探手摸摸董小婉腕脈,平靜道:「此女功力甚是怪異,如此年紀,武功極為了得,能有這般造詣,已大大超出本教預料。我本欲相救,但見她還不至於斃命當場,這也是找回一點昔日的仇恨,更是給她一點教訓。想不到血魔與色魔功力這般高強,當比慕容謹與陳秋水高出不止一籌!」
黑衣蒙面人乃是幻天無疑,而所來的四個窈窕身影,恰是四個玄色勁裝,黑巾蒙面的魔女。但聽一人躬身道:「主人,那血魔真是難纏,竟然能夠抵擋我四姐妹的聯手攻擊,雖然受傷不輕,但仍能死命苦戰,一時之間,也難以將其斃在劍下!」
「爾等傷勢如何?」
坤女忙道:「主人,姐妹們只有幾處皮外傷,不礙事!」說罷,坤女接著道:「主人,乾坤六魔作惡多端,天怒人怨,主人何不出手,將兩個魔頭殺了!」
幻天輕笑,道:「什麼叫做天怒人怨!天不會怒,地也不會怨。一切都是庸人自擾,看似平靜的江湖,可能比幾個魔頭要陰險得多。常常以正義之名,行掠奪之實。唉,江湖太過安定,亂得不夠啊!」
「亂有什麼好處!」坤女道。
「大亂才能大治,亂中取勝,渾水摸魚。幾個魔頭為天下所不容,豈不是我等最好的幫手,留著還有很大用處,殺了可惜!」
「哦,奴婢明白了!」
幻天指指董小婉,道:「坤女!你們四個將她弄到那邊李家村東面的李王氏家中,給她洗淨傷口,本教即刻便去!」
「是,主人!」
坤女剛剛說罷,眼中已不見了幻天身影。
「血魔」闞魁、「色魔」郎笑奔行了將近六七十里,方才在一個山崖密處停下身形,兩人剛剛止住流血的傷口,「血魔」闞魁便感到一陣驚慌。他說不上這種驚慌來自哪裡,只是感到周圍似乎有一雙犀利的眼睛正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