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笑聽罷,忽然覺得有些擔心,旋即,陰森道:「你與四大空明使有何關係?」
董小婉道:「什麼四大空明使,與本村姑無關!但我卻聽說,昔年你幾個餘孽在空明使的追剿下,隱跡山林,苟且偷生,方才活到了今日。自以為江湖上風平浪靜,可以出來逍遙,卻不想剛剛出道,便與血魂書生結下了樑子。」
郎笑聽著董小婉說話,雖然心中急迫,但也強子忍耐下來。道:「結下樑子又如何,我乾坤六魔蟄伏數十年,苦練武功,便是要一雪被空明使追殺的前恥。嘿嘿,至於那什麼血魂書生,不足為慮。」
「本村姑聽說,那血魂書生不但殺了天地盟盟主石霸,同時也殘忍地一次殺了天地盟六十多個弟子。據傳,神秘黑衣人也被其殺了一百多人。像他這種窮凶極惡之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之間的衝突,只是狗咬狗的行為而已。」
郎笑哼了一聲,眼中精芒大盛,未見其答話,突起發難,猛然攻出一掌。掌勢疾如奔雷,乍看平淡無奇,勢道卻是剛猛至極。玄奇詭辣,暗藏無盡殺著,堪稱驚世駭俗。
董小婉似乎早就料到郎笑意圖,意念在腦海中閃過之際,只見嬌軀一閃,身形倏杳,幻覺剛起,半空中便傳來一聲嬌喝:「淫賊納命!」嬌喝聲中,半空突起一片白色的光芒。
「好劍法!」郎笑大喝,雙掌回撤,電光石火之間,雙掌又在瞬間拍出數十掌之多,但見掌影黑濛濛一片,帶著幽冥之氣。
董小婉忽感頭暈,怒喝一聲:「好歹毒的黑獄冥掌!」出聲的同時,急忙運功閉氣,董小婉不閃不避,手中短劍幻起一片劍芒,直向郎笑迎去。
劍芒與勁氣相交,發出嗤嗤的鳴響,真氣四溢,周圍的樹木枝葉紛飛。兩人攻勢越來越凌厲,漸漸用上了全力。雙方一觸即分,劍氣與真氣激盪疾旋,轟然一聲鳴響,場中沙飛石走,各自向後飄退了一丈有餘。
兩人相互凝視對方,俱都感到驚奇。一個縱橫江湖數十載,功力高絕,目空一切,一個年輕神秘,恐怕是出道以來也未真正遇到過高手的女子。雙方各自用了八成真力,竟然是平分秋色,兩人功力確實驚人。
此時,在二十餘丈外幾顆相連、枝葉濃密的大樹上,無聲無息地隱藏著一個黑衣蒙面人,銳利的目光看著場中兩人的拚鬥,也感到一陣驚異。背後,山坡遠處的密林中,「血魔」闞魁閃轉騰挪,嗷嗷怪叫,正與四個窈窕的人影激戰。
山坡周圍極為詭異。「血魔」闞魁的怪叫,聽在郎笑耳中,感到有些不安。或許他明白,「血魔」闞魁功力尤勝自己一籌,天下間幾乎已沒有對手,而此際傳來的怪叫,顯然是憤怒的吼叫。
董小婉見此情形,心中也感到詫異。看到郎笑神色,眼神之中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但卻一閃即逝,轉瞬之間又恢復了原色。此刻,她已經試出了郎笑的功力,雖然自己稍落下風,但自信還能支持。
這種自信卻是源自於遠處「血魔」闞魁的怒吼聲,顯然,闞魁肯定是遇到了他人的攔截或者是強有力的攻擊。董小婉心中也納悶,此地荒僻無人,若是來了高手,又是何人呢。江湖之中又有幾人能夠與「血魔」闞魁對抗。
心念未已,猛然聽聞郎笑大喝一聲,雙掌黑霧大盛,頓時,場中黑氣騰騰,森冷駭人,冰寒刺骨,似乎籠罩了天地。那一蓬蓬黑氣,帶著風雷之聲,疾速罩向董小婉。
董小婉快速攻出兩劍,這兩劍前後差異極大,前一劍的劍芒未散,後一劍猶如漫天雪花,隨風旋蕩,緊隨而至,充滿了每一寸空間。說是攻出兩劍,實則卻是劍氣縱橫,勢如疾風迅雷,劍光如幕,劍氣鳴響,裂空蕩氣。
嗤嗤地一陣爆響,兩條人影乍分倏合。
「娘子,還是束手就擒,省得老夫費事!」
「**休狂,納命!」
嬌喝聲中,劍光忽地幻起一片淡黃色的劍幕,猶如狂飆,洶湧地向郎笑壓去。郎笑口說輕巧,但心中卻是無比驚震,此村姑怎地這樣難纏,江湖中哪有此等武功的女子,一柄短劍使得出神入化,絲絲縱飛的劍氣,每一絲都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郎笑越打越急,彈手指下,嗆啷一聲,便自腰間抽出一柄長長的軟劍,抖手之下,灑出一溜寒芒,猶如靈蛇吐信,騰起數道光圈,悍然迎向董小婉的劍芒。叮叮叮……金屬相交的錚錚鳴響,不絕於耳。雙方劍勢將盡,各自猛然拍出一掌,轟然一聲,雙方疾速倒退,各自蹬蹬地退出兩丈多遠。
兩人急速喘息,力拼之下,雙方功力消耗甚巨,胸腹劇烈地起伏,卻仍自盯著對方。但是,僅僅須臾功夫,各自的身體上,幾乎同時出現了數道翻捲的傷口,鮮血迸流。董小婉短劍當胸,任由鮮血流淌,死死地看著郎笑。眼中再也沒有一絲感情,冷酷如冰。
「色魔納命!」忽地,但聽董小婉一聲尖利的嬌喝,短劍之上劍芒大盛,長了足足兩尺有餘,說不清用了何種招式,只見寒芒乍起,隱隱有風雷之聲,這恐怕是董小婉拿出了真正的功夫,內力催動之下,方能發出劍芒。江湖中人沒幾人能夠做到,除了不屑用劍的高手。
劍勢如虹,全力攻擊之下,勢沉劍猛,劍勢已沒有任何招式痕跡,勁道如山,大有一劍制敵,傾其所有,盡在這一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