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雪看著數十個黑衣人,並沒有恐懼,有的只是惋惜。有幻天在,一顆芳心平靜得如同死水微瀾。她始終也沒有想出這些黑衣人究竟是哪個門派,在自己出道江湖的幾年中,從來沒有聽說,也從來沒有看到這麼多的黑衣人。
幻天面容雖然平靜,但在平靜中卻隱藏著無形的煞氣。這種煞氣比表面的凶神惡煞更使人感到不安,剛才還有些不屑的黑衣使者,此時,不知何故,已經忽然感到眼前的幻天,有了一種難以逾越,不可戰勝的氣勢。
雙方一時僵住,黑衣使者逐漸感到,無論從哪個方位攻擊,都好似在幻天的防衛及攻擊之下,儘管幻天只是隨意地站著。
幻天輕輕搖頭,有些惋惜地道:「閣下的隱身功夫令在下佩服,無聲無息,幾乎到了神鬼難測的境地,好像是失傳已久的移形身法!可惜的是,都是旁門左道,終究難成氣候。以爾等這點微末之技到江湖上招搖,也只能是死路一條!」
黑衣使者一怔:「哦,小子眼力倒是不錯!嘿嘿,可惜,再好的眼力也只能看最後一眼了!」說吧,猛然舉手,就要劈下。
「慢著!」幻天輕輕擺手,沉靜道:「在下還有一句話,爾等此次一共來了四十二人。此處有三十八人,前方五里之外的巨石後,還有四人在那放哨。端的是佈置周到,準備萬全。」
黑衣使者聽了大驚失色,這人究竟是人是神,怎麼連五里外隱藏的暗哨都探查得如此清晰。驚震中,死死盯著幻天,仍是陰狠地道:「自你出現在官道之上,本門便盯上了你!此時,被我等圍困,還有何話說。你到底是何人?」
「哈哈哈!」幻天一陣大笑,洪聲道:「在下是誰,不用爾等操心,即便操心也沒什麼用處。你們真會挑選地方,此時此地一個人影沒有,正是殺人越貨的絕佳時機。可惜,在本魔看來,你們三個在門中最多也只算是二流人物,殺了不值,留著心煩。」
「你你你,到底是誰?」三個黑衣人大聲叱喝。
「本不想告訴爾等真相,為的是給你們留點陽世的時光。可惜,爾等不但不知大禍臨頭,反倒更加猖狂。如果有誰告訴本魔你們屬於哪個門派,本魔或可給爾等留個全屍!說!」
「休想!」黑衣人厲聲喝道。
「那便怪不得本魔了!小雪,速去前方五里外,山林邊緣的巨石後,將那四個暗哨殺了,此處不必擔心!」
小雪猶豫了一下,忙道:「相公放心!」說罷,身影陡然騰空,微微晃動之下,疾飛而去,猶如一縷輕煙,快得難以形容。
此時,包括三個使者在內,所來的數十個黑衣人,俱都有種命在旦夕的感覺。那女子身形,怎麼有點熟悉,卻又摸不著頭腦。但是,無論想通了沒有,但看那身形,那功力,眾人都不由自主地打個寒戰。
「你們是現在上路,還是稍等片刻,本魔無事,很有耐心!」
三個黑衣使者,相互看了一眼,繼而,猛然一聲大喝,分三個方向,手中長刀舞起一蓬寒光,一齊向幻天罩來。
再看幻天,直到三條身影,三道寒光襲來之際,方才閃動身影,躲了開去。並且,毫無還手的意思。但在心中卻暗暗有種希望,他娘的,遠處的那幾個黑衣人,怎麼還不上前。
轉瞬,三個黑衣使者已經攻出了四五招,遠處的黑衣人也正向打鬥場集中。就在黑衣人將將聚集在幻天周圍的時候,但聽場中一聲清嘯,清嘯過後,半空中忽然響起一聲刺耳至極的嘶鳴,突然,嘶鳴聲剛剛入耳之際,便見場中無緣無故,驟然泛起一層紫色的光暈。
霎那之間,那光暈已經籠罩了三十多丈方圓的空間,旋即,光暈忽閃,刺目驚魂。當光暈在瞬間穿過了每一寸空間,掠過每一寸土地之際,場中立時響起了一片輕微得幾不可聞的痛哼。痛哼聲也只是在眨眼之間,便停止了。而那紫色的光暈,也在痛哼聲停止的同時,倏然收斂。
場中,幻天的身影早已不見。所能看到的是,那些滾落各處,只能勉強數出個數的三十八個血淋淋的頭顱。而身子則化作了一塊塊血肉,鋪滿了空地,噴濺在枝葉樹幹之上。
此際開始,江湖之上,或許不再只是仇殺或者是恩怨爭鬥。殷紅的鮮血,一塊塊碎肉,攝人魂魄!這不是簡單的殺戮,也不是一般的恐怖,而只能稱作是「毀滅」,無情的毀滅!
幻天趕到五里外,埋伏暗哨的巨石之時,只見四個黑衣人完好無損地躺在地上。完好是完好,各個已經斷了氣。小雪正要回返,見幻天來此,不由一笑。
「相公,妾身武功好似強了不少,與過去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原來還對自己的武功沾沾自喜,今日卻感覺,如果沒有相公教授武功,恐怕自己都不是這幾個黑衣人的對手。」
「哦?這幾個黑衣人還有那般厲害,功力如何?」
小雪嬌面一紅,道:「相公,你看這幾個黑衣人,與那數十個黑衣人有所不同。不但胸前的圖案透著古怪,連兵刃都與其他黑衣人不同。那些人使的是長刀,而這些人使的卻是短劍。」
「哦!」幻天應了一聲,仔細地觀察幾個黑衣人。不看不打緊,細看之下,更覺得奇異。這幾個黑衣人穿的是藏青色緊身衣,胸前繡著交叉的寶劍,這又是代表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