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殺機四起,一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友兒刺來,速度之快,友兒根本沒時間躲避,一聲尖叫,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柳如心面色一變,一個長臂將友兒拉進懷中,左手緊緊扣住友兒腦後,將她死死壓在自己胸前,右手順勢將身旁花朵一把捏碎,揚手之間,那花瓣紛紛飛向來者。
來者四人,皆黑衣蒙面,見花瓣襲來,立刻揚起手中長劍揮出密集劍花將花瓣一一擊落,有武功之人都能看出,這花瓣看似洋洋灑灑實則暗藏內力,破碎的花瓣猶如一片片尖刀,沾身必傷!
四人一怔,這女子是誰,怎的內力如此深厚!?
柳如心的晴朗的眸子逐漸染紅,這是他準備殺人的前兆,正當他準備動手之時,懷中的小兒一把將他推開。柳如心一愣,友兒這是怎麼了?還未等他看清,只見友兒一把抓起他的手將他一個用力甩到身後。
「柳姑娘不要怕,我來保護你!」
說完便擺起防守姿勢,那是玉女神功的掌法。
「……」柳如心低頭看著前方的小人兒。
這一情景別說讓柳如心一愣,連那四名殺手也是一驚,但隨後馬上回過神來,端起手中長劍便向友兒攻來,友兒足尖點地順勢向後飛躍,手臂一揮折下一根柳條,內力灌注,那柳條瞬時如長劍一般筆直堅硬。
殺手沒料到這路友兒也有武功,遂再不敢輕敵,提起內力使出十二分精神向友兒攻去,無一人再與柳如心周旋,好像此地根本無他一般,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刺殺路友兒,不是擄劫而是痛下殺手,因他們每一招一式皆攻向要害,招招致命,沒幾個回合友兒便漸漸招架不住。
柳如心正要前去,突然想起自己身份,此時他是知府千金,世人皆知他毫無武功,如果這武功之事外露,怕是連蒼穹國的身份也會受影響,想到此,準備向前而去的身子頓了一下,他該如何是好?
「柳姑娘,」友兒一邊以枝條艱難迎敵,一邊對著柳如心大喊,「別傻站著,快去找援兵。」
柳如心恍然大悟,這裡是王府應該隨處有暗衛才是,為何這打鬥這麼長時間竟無人出來,而周圍燈火突然變暗,這是為何?
路友兒抽空回頭看了柳如心一眼,差點沒暈倒,只見他在那呆愣愣地站著。隨後便想到,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吧,見到打架理應嚇傻了,她能看出,這4個黑衣殺人都是直奔她而來,與柳如心毫無關係,「柳姑娘,別管我了,快逃,快逃吧。」
說話的功夫,因分了精力,散了些許內力,那柳條便軟了半分,立刻被黑衣人的刀劍斷去一截。
其實黑衣人很奇怪,在接任務之時說這路友兒幾乎無武功,而此時的路友兒顯然是箇中高手,他們四人竟然不能短時間得手,如若單人前來,怕是根本完不成任務。
柳如心點點頭,「你小心,我去找援兵。」說完便向大門方向跑去。
「……」真去了啊?雖然這是人的正常反應,但是只留下自己迎敵的路友兒還是有一些淒涼,暗暗惱怒自己裝什麼英雄,就算死,也拉個世界小姐級美女陪葬該多好。
見柳如心一走,四人更加放下心來,他們是殺手,不是死士,如若剛剛那武功高強的人再次動手他們也只能撤退,殺手向來是暗殺,絕不會輕易與人硬碰硬。那人一走,他們基本上就已經得手了。
正當他們高興之極,只覺得一陣狂風襲來,狂風夾雜著無數花瓣碎葉,而有了之前的教訓,四人立刻操起手中長劍左躲右閃避開那致命花瓣,但瞬間便察覺到自己上當,因那花瓣上根本毫無內力,大驚失色,再望向前方心中大呼不妙,因為那柳如心已經從後方繞來,以花瓣為障眼法將他們逼退片刻,而他自己則是將路友兒一掌劈暈,左手抱住癱軟的路友兒,右手執一銀光軟劍,那劍長身窄,狂風中搖擺如水中鱗蛇——婆羅劍?
四人大驚,再看那那執劍之人,玉面長身,一雙血眸讓人不寒而慄,他們四人心中立刻有一共同想法——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們根本未曾想到這武功高強的女子竟然就是那神秘莫測的血眼羅剎。
將左手之人向懷中緊了一緊,面上根本無任何活人的情緒,那一雙血眸在陰暗的光線下竟然隱隱發出盈彩,婆羅劍出,在黑暗中彷彿一條銀鱗長身之蛇,遊蕩著身子找尋那跳動的血脈,一旦尋到,便毫不猶豫地張開血盆大口咬下,所到之處肉末橫飛,鮮血橫流。
僅僅三招,四人連聲都沒吭便撲到在地。
血眸失了紅,漸漸恢復到它本來的淺赭,柳如心站立,掙扎著低下頭看了看懷中昏迷的小人兒。
右手一晃,婆羅劍如波浪般瞬時見劍上鮮血淋下,劍身恢復銀亮,根本讓人看不出剛剛這銀色之劍吞噬四人。
再次一晃,那婆羅劍便猶如充滿生命一般纏繞在柳如心的腰帶中,一鬆手,那劍柄露了出來,是一枚碧綠翠玉。腰帶便是劍鞘,當婆羅劍入鞘後,那碧玉劍柄正好服帖如腹前,猶如腰帶扣節一般。
柳如心將友兒打橫抱起,準備送回,送到……王府主臥。
王府主屋四個字立刻刺痛了他,因為他知道這就代表了友兒的身份,正南王妃,更是宇文怒濤之……妻。
想到這,他雙腿便如灌了鉛,一步也邁不動,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將懷中小人兒一緊再緊。
今夜多雲,毫無月色之光,隨著夜幕越來越深,天色越來越暗,所有的一切也逐漸隱藏在黑暗之中。
黑暗是一塊遮羞布,它可以將所有醜陋隱藏其中。有了這塊遮羞布,置身於其中的人們也可以暫時放棄心中理智,放棄心中所謂的正邪,為所欲為,而站在黑暗中的柳如心,逐漸升騰起一種可以稱之為犯罪的**。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種**,無論白日的柳如心還是夜晚的血眼羅剎,皆是正義的化身,從來未曾有過這種卑鄙齷齪趁人之危想法,但是今日……他卻有了。
掙扎,內心中無比掙扎,他鄙夷自己此刻的**,心中卻有一個聲音無盡叫囂。
長歎一口氣,柳如心終還是放棄了,抱起友兒,正準備前往那王府主屋,卻覺得身後無盡殺氣,掌風帶著強勁內力向襲來,此時之人的實力怕是比剛剛那四人要高上無數倍。柳如心不敢輕敵,趕忙抱緊友兒向後瞬時移出數步,險險避開這凌厲一掌。
還未等他再做反應,對方冰冷的聲音已經響起。
「放下路友兒,饒你活命。」
血天!?
知道了所來之人的身份,柳如心放下心來了,之前他在正南王府大廳中見到血天一面,他面色蒼白,身上血腥味濃重,一看便是受了重傷,而能平靜坐於王府,絕對是友非敵。
「江湖第一殺手血天,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久仰久仰。」柳如心開口。
血天面色未變,「如若剛剛在下沒看錯,那劍,便是婆羅劍吧。」血天便是被這黑暗中如閃的劍影吸引而來,沒想到竟然看到此人抱著友兒。
柳如心一笑,「正是,今日真是個大日子,可以說是我們南北雙煞首次見面。」
血天冰冷的唇角勾起,天色昏暗,之前他在遠方看不清前方何人,現在看清了,便稍稍放下心,是柳如心,應該不會傷友兒。
南北雙煞,顧名思義,一南一北以煞聞名,皆是如今江湖中年輕一輩的武功佼佼者。
南有江湖第一殺,北有血眼鬼羅剎,南北雙煞以此聞名,並駕齊驅。
血天常年以殺人為生,對血腥味尤其敏感,順著風向便可聞到這血腥味,料定這裡有打鬥卻沒曾想竟然牽扯到友兒。「血天多謝閣下救下友兒,可否將友兒交還給我?」說話還算客氣,他此時身上重傷未癒,如若真動起手來,討不到好處。
柳如心一想到要放下懷中小人兒心中便有些陣痛,「血公子,男女有別,將友兒交給你……不妥吧。」
一聲冷笑,「你能騙過他人卻騙不我,你那聲音用偏音法掩飾,你隱隱散發的內力屬陽,難道閣下真當女人當上癮了?」
柳如心鳳眼一瞇,如若現下不是在王府且有友兒在,他不介意動手殺了這個血天。「就算我們都是男人,這友兒也是我朋友的妻子,交給你不好吧?」
血天嗤之以鼻,「她確實與宇文怒濤那廝有牽扯,不過我血天也是有資格的,她也是我血天之妻。」
柳如心大吃一驚,他這是何意?
「我與宇文怒濤一樣,都是友兒之夫君,我們的權利是一樣的,將友兒交給我。」血天冷冷地說,他不介意動用武力。
正說著,柳如心懷中的友兒幽幽醒來,當發現自己在柳如心懷中時大吃一驚,她……她怎麼被「她」抱著?掙扎著要下來,而柳如心那懷抱堅如磐石,友兒真沒想到,這如弱柳之姿的柳如心竟然力氣這麼大,難道是因為個子高的原因?
「那……那個,我是不是很重?」友兒抬起頭小聲問道,這是她第一次被女子抱在懷中,卻……不反感。一想到這一想法,友兒便恨不得抽自己兩下,完了完了,果然人受了刺激就慢慢不正常了,她竟然覺得女人的懷中也如此舒服,難道這就是要彎?她路友兒要彎了?
柳如心一愣,他沒想到友兒竟問這樣的話,「不……不重。」輕如鴻毛,如若可以,他願一輩子這樣抱著,絕不鬆手。
恢復了清醒,友兒逐漸想起了剛剛發生之事,趕忙抓著柳如心的衣襟問,「剛剛那幾個人呢,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暖意從心中升起,她竟然「救」了他兩次,如此好的女子,自己怎麼忍心放手?
在友兒的堅持下,柳如心將友兒輕輕放下,「剛剛我去找援兵,剛走出幾步,便看到了血公子。」說完,便一指前方的血天。
原來如此,友兒恍然大悟,原來是血天來了,一下子衝進血天的懷中,「你來了太好了,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要死了。」
血天別有深意地看了柳如心一眼,而柳如心則故意不看他,低頭搜四名殺手的屍體,他頓了一下,慢慢從殺手懷中掏出一塊木質牌子。放在眼前仔細端詳,神色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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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天拍了拍友兒的頭,他知道柳如心的意思,當他看向前方時,發現柳如心不對勁,「怎麼了?那是什麼牌子?」
柳如心沒說話,站起身來,將牌子扔給血天,而血天接住定睛一看嚇了一跳,因為那牌子上寫著三個大字——無音閣。
抱歉在題外話還有文,因為丫頭說過欠大家字,一定要還,寧可多寫,也不能讓大家花整份錢看不整份的文,但是字數真的太難控制了。丫頭的文基本上不灌水,所以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刪除哪段,最後只要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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